天還剛剛清亮,不知名的鳥雀在竹屋外茂密的樹枝裏跳躍,時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啼叫聲,擾著竹屋內的人,恬靜的清夢。
比起雁鳴鳥啼,蘇樂瑤倒是覺得某人的鹹豬手更加的煩人。
蘇樂瑤翻了個身,既是為了尋求一個最為舒適的姿勢,也是為了躲避穆逍遙的鹹豬手。
此時此刻,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嘴巴不停的蹭著蘇樂瑤的耳畔、脖頸,弄的蘇樂瑤直癢癢,不厭其煩的騷擾著蘇樂瑤……
見蘇樂瑤半天沒有反應,也沒有絲毫與自己親近的意圖,穆逍遙臉上閃過一絲沮喪與惱怒,轉而變本加厲……
穆逍遙的心裏難受的如同貓抓,不過不能吃,還不能碰麼?
蘇樂瑤終於不堪其擾,一手掐在穆逍遙的鹹豬手上,罵道:“信不信給你剁了!”
“啊,疼!鬆手!”穆逍遙疼的大叫。
蘇樂瑤睜眼看了看麵目猙獰的穆逍遙,淡淡道:“活該。”
隨即又看了看天色,問道:“我等會兒怎麼回去?”
“這麼早就回去了?我還想你多陪我幾天呢……”穆逍遙上前攔腰抱緊蘇樂瑤,就像個小屁孩一樣。
“別鬧……要是被人發現我在府外過夜可就慘了!”
“好了,開玩笑的,等會兒讓霜降帶你偷偷溜進去就是了。”穆逍遙雖然說的輕鬆,可心裏卻是濃濃的不舍,受傷的這段日子裏他不知道多想看見蘇樂瑤,可怕蘇樂瑤擔心,所以隻得忍著……
“對了,過幾日蘇府會舉辦封嫡宴,你來麼?”
“封嫡宴?封你為嫡女?”穆逍遙眉頭微皺,並沒有為蘇樂瑤感到高興。
“嗯,你是不是也覺得很蹊蹺?”蘇樂瑤看出了穆逍遙眼裏的憂慮,於是問道。
“嗯……如果僅僅是因為你近日管家有方,所以器重你,封你為嫡女,倒也不足為奇,不過若是換一個角度,是因為想給你婚配才封你為嫡女,那就……”穆逍遙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捉摸不透蘇德浩的心理。
“罷了,隻能看一步走一步了。你身上有傷,還是不要去參加宴會了,自己好好歇著吧。”蘇樂瑤打了個哈欠,起身梳洗,打算回府。
穆逍遙趁蘇樂瑤坐在梳妝台前,散開秀發時,上前撫摸著蘇樂瑤柔軟的發絲,笑道:“我幫你梳頭如何?”
“你?能行麼?”蘇樂瑤充滿懷疑的看向穆逍遙。
“我以前給別人梳過幾回,學過幾種發髻樣式,應該不會給你梳的太醜。”穆逍遙對著鏡子裏的蘇樂瑤狡黠一笑,卻忽略了蘇樂瑤眼裏一閃而過的不悅。
“別人?誰?”
穆逍遙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蘇樂瑤這是誤會自己了,“真是醋壇子呢,不過是小時候給母妃梳過幾回罷了,難不成你也吃醋?”
“廢話少說,快點梳!”被戳破小心思的蘇樂瑤一陣羞憤,催促穆逍遙道。
穆逍遙哈哈笑笑,隨即一臉嚴肅而認真的幫蘇樂瑤梳起了發髻。
穆逍遙的手指笨拙的在蘇樂瑤發間來回穿梭著,看著穆逍遙一臉難堪的模樣,蘇樂瑤忍俊不禁。
終於,穆逍遙停止了動作,一臉滿意的看向自己的“成品”——一個極為簡單,模樣還算好看的螺髻,這還不夠,穆逍遙又拿起蘇樂瑤的首飾,小心翼翼的插在蘇樂瑤的發間,一臉花癡模樣。
“真好看……”
“你是說人呢,還是說頭發呢?”蘇樂瑤挑眉問道,雖然發髻看起來有些歪歪扭扭的,不過反正沒人看見,自己就湊合湊合吧。
“都好看,都好看。”穆逍遙一臉狗腿笑道。
“貧嘴,好了,我回府了,你好好養傷,知道了嗎?”蘇樂瑤細心叮囑道,隨即給穆逍遙一個離別擁抱,便轉身出了竹屋,去尋找霜降,再偷偷溜進府內。
穆逍遙站在窗外,看著蘇樂瑤的背影漸漸走遠,消失在視線之內,許久,穆逍遙的笑容沉寂下來,吹了聲口哨。
口哨聲響起後,便迅速從房上跳下一名黑衣人,恭敬的雙膝跪地,沉聲道:“不知主人有何指示?”
“去給我查清楚,四皇子最近和誰見過麵,記住,不要暴露了身份,以免打草驚蛇。”穆逍遙臉色略顯陰沉,與方才和蘇樂瑤在一起呈現出的溫柔完全不同,如同換了個人。
“是,主人!”黑衣人起身,不消幾時,便沒了蹤影。
穆逍遙臉上閃過一絲陰狠與殺意,喃喃道:“穆遠恒,這傷,我記住了……”
回到府裏的蘇樂瑤第一時間便直奔竹園,成功的躲避了所有人的視線,悄悄溜回屋內,連大寒都不曾察覺蘇樂瑤失蹤了一晚上。
蘇樂瑤裝作剛剛起床的模樣,命大寒準備早膳。
大寒點了點頭,又拉過蘇樂瑤道:“來,小姐,大寒給你梳頭。”
“誒,不要!”蘇樂瑤掙脫大寒的手,大喊道。
“小姐,你怎麼了……”大寒看著蘇樂瑤,莫名其妙問道。
“沒……沒什麼。”雖然如此說著,蘇樂瑤的手卻還是一直摸著那個別扭的發髻,不願鬆手……
穆逍遙好不容易給自己梳了回頭發,當然舍不得這麼快拆了啊!
“這個發髻挺好看的,就這樣吧,我餓了,你快去端早膳。”蘇樂瑤胡亂應付過去,催促大寒道。
“好,我這就去。”大寒愣了愣,隨即離去,暗道小姐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啊……
蘇樂瑤見大寒離去,又坐到梳妝台前,靜靜的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端詳著發髻,臉上不經意露出一絲絲甜蜜的笑容……
蘇樂瑤的手輕輕撫上發髻,似是在觸碰世間最為珍貴之物,那模樣,如同所有剛剛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羞澀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