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佩珊趁著丫鬟不備,躲在門外偷聽,聽到了老夫人和蘇樂瑤的談話,心裏怨憤難平,既是恨蘇樂瑤也是恨老夫人,明明自己才是嫡孫女,卻處處維護著蘇樂瑤,現在連自己的母親也被卸了權,自己在這府裏的地位是日漸堪憂了......
不過令蘇佩珊好奇的是,到底母親犯了什麼錯,才會遭到如此的對待?
蘇佩珊越想就越好奇,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打算違反蘇德浩的命令,去看看張氏,不過,蘇佩珊並不打算一個人去,得叫上蘇佩文一塊兒,於是蘇佩珊小心翼翼的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麵色如常,如同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一般。
蘇佩珊來到了蘇佩文的院子裏,徑直走向內室,本想敲敲門,卻發現房門輕而易舉的被推開,正奇著怪,卻撲麵而來一股濃重的酒味。
蘇佩珊眉頭一皺,猛地推開房門,看見地上零零落落的倒著好幾個酒瓶子,蘇佩文正坐在地上,倚著桌角,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來人!怎麼大哥醉成這樣也沒人管!一群沒用的東西!”蘇佩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破口大罵道。
聽見一陣大罵聲,幾個丫鬟才從外麵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見來人是蘇佩珊,臉上更是多了幾分驚恐,連忙行禮。
“你們幾個狗奴才!大哥醉成這樣,也不去帶他洗漱,收拾屋子,信不信將你們幾個亂棍打死!”蘇佩珊不依不撓罵道。
“饒命啊小姐!不是外麵偷懶,而是大少爺根本不讓我們靠近,今兒一回來大少爺就怒氣衝衝的,隨後就開始不停的喝酒,奴婢們根本不敢上前勸啊!”幾個丫鬟連忙解釋道,生怕被蘇佩珊處罰,這府裏哪個奴才不知道大小姐是最難伺候又脾氣最為火爆的了,動不動就是仗刑,院子裏的三等四等丫鬟活不過幾個月。
蘇佩珊聞言,沒好氣的道:“那這次就饒了你們罷!快去把大哥扶起來,好生洗漱下,屋子裏收拾幹淨,點上熏香,真是臭死了......”
蘇佩珊嫌棄的用手扇了扇風,捏了捏鼻子,隨即又問道:“誒,大哥的那個小妾呢?”
一個丫鬟微微一愣,回道:“夢蝶姨娘她不在,這幾日少爺與夢蝶姨娘吵了一架,所以夢蝶姨娘有些賭氣......”丫鬟意識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住了嘴,忙著收拾屋子去了。
蘇佩珊癟了癟嘴,一臉輕蔑道:“嗬嗬,賭氣?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姨娘罷了,有何資格?等我大哥哪天把她玩膩了一腳踹開,看她還神氣不。”蘇佩珊一向對姨娘之流甚是鄙夷,說白了不過是半個奴才,因此語氣裏也透露出濃濃的不恥。
幾個丫鬟微微一愣,不過卻並不是因為蘇佩珊那出言不遜的話語,而是因為門外此時此刻站著的人......
蘇佩珊見眾人神色異常,於是轉身一看,卻看到站在門外臉色十分難看的夢蝶。
夢蝶被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著,被人如此侮辱,又有幾個人能神色自若?
“看來大小姐很是關心你大哥的房事啊,既然你忙著照顧佩文,那便繼續吧。”夢蝶強忍著怒氣,冷冷一笑便轉身離去。
蘇佩珊雖然並不懼怕夢蝶,可道人是非被聽見終究是有些難堪,臉色也有些緋紅,心虛的催促著丫鬟們,“你們快點!收拾完了下去!”
片刻後,丫鬟們便將屋子裏收拾的幹幹淨淨,也給蘇佩文擦了身子,喂了醒酒茶,便退了下去。
蘇佩珊見蘇佩文應該要睡會兒才會清醒,於是便在一旁看著書打發打發時間,等著蘇佩文清醒過來,好隨自己去看望張氏。
直到日上三竿,蘇佩珊等的都不耐煩時,蘇佩文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睜眼第一句話便是命人拿酒來。
“哥,你發什麼瘋啊?還不起來!”蘇佩珊沒好氣的道。
“妹妹,你怎麼在這兒?”蘇佩文見蘇佩珊在此,於是起身理好衣衫,在妹妹麵前,還是得注意點形象的。
“我想你與我一同去探望母親,我想搞清楚,到底母親做了什麼,祖母和父親要這樣對她!”蘇佩珊憤憤道,似是不弄清楚來龍去脈,誓不罷休。
蘇佩文正在理衣冠的手頓了頓,有些猶豫道:“可是……父親是不會同意的。”
“我們悄悄去呀,母親房裏的丫鬟奴才又不會告密。”蘇佩珊急忙道,見蘇佩文還是有些猶豫,又道:“難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原因嗎?我剛才偷聽到了祖母與蘇樂瑤的談話,似乎母親犯了很大的錯誤才會被懲罰,連帶著張府,都與祖母生了些間隙,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日後蘇府裏都再無我們立足之地……”
蘇佩文聞言心裏也湧上一股擔憂與愁緒,自己今日借酒消愁便為的就是這件事,今日連蘇建武都竟然敢嘲諷自己,要知道這在以前,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而如今今非昔比,自己與母親的地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聽你的便是。”
蘇佩珊聞言,欣然一笑,“那哥哥就盡快吧,我們悄悄的從母親院子裏的後門進去。”
於是蘇佩珊與蘇佩文小心翼翼的在府裏穿梭迂回著,避開人多的道路,從後門進入了張氏的院子裏。
王嬤嬤負責看守著張氏,說是看守,不過是做個樣子,重要的是門口站著的門衛,隻要繞過他們,就輕鬆多了。
王嬤嬤見蘇佩文兄妹倆來了,十分激動,老淚縱橫道:“小姐,少爺!你們可算來看看夫人了!夫人她……”
說到這兒,王嬤嬤忍不住悲喜交加的心情,又拿出手帕,擦著眼淚。
“母親怎麼了?”蘇佩文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唉,夫人從回來那一天就一直不吃飯,茶飯不思,這幾日消瘦了不少,你們來了也好,能跟我一塊勸勸她!”王嬤嬤說道,忙在前方引路,推開了張氏的房門。
蘇佩珊率先跑過去,隨即看見張氏正坐在凳子上麵色發黃,雙眼無神,目光呆滯……
“母親,你……”蘇佩珊發出驚訝的聲音,隨即瞪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張氏,似乎不相信前麵那個皮膚蠟黃、光彩盡失的人會是自己高貴優雅的母親……
見蘇佩珊神色異常,蘇佩文也走入房內,一個猝不及防,連蘇佩文也嚇了一跳。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濃重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