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刀殺人

因為昨夜神秘男子的出現使蘇樂瑤一夜未眠,早晨起來眼睛下有淡淡的烏青,將大寒嚇了一大跳,隻能用白粉來遮蓋。

大寒拿了一件清涼透氣的衣服給蘇樂瑤換上,

蘇樂瑤今日起的格外的早,因為要去給老夫人做糕點,於是草草吃了些便去了壽安院。

蘇樂瑤去壽安院的時候老夫人還在沉睡,碧荷笑盈盈的將蘇樂瑤領到小廚房,站在一旁看著蘇樂瑤如何做的,學著蘇樂瑤做了一盤。

約過了兩刻鍾便做好了金絲蜜棗粥、紅棗山藥糕,此時的老夫人已經起身在房裏侯著了。

蘇樂瑤將兩碟山藥紅棗糕放在老夫人麵前,狡黠的笑道:“老夫人,這兩盤有一盤是我做的,有一盤是碧荷做的,你吃吃看,能不能吃出來?”

老夫人暢快的笑了笑,罵蘇樂瑤是個鬼丫頭,於是分別嚐了嚐兩盤紅棗山藥糕。

“這一盤是樂瑤做的,這一盤是碧荷做的。”老夫人肯定道。

蘇樂瑤微微驚訝著道:“沒想到老夫人味覺如此靈敏。”

“吃了你做的便吃不慣別人的了。”老夫人微微歎息道。

“隻要老夫人願意,樂瑤可以天天給老夫人做。”蘇樂瑤真誠的說道。

老夫人笑了笑讓蘇樂瑤坐下一起用膳,蘇樂瑤表示自己吃過了,老夫人也不再強求。

用過早膳眾人便紛紛來給老夫人請安,張氏最先到來,其他人隨後才到,當張氏看到蘇樂瑤坐在老夫人的榻上,與老夫人相談甚歡,臉色不禁微變,短短幾天便能將老夫人哄的服服帖帖,若是時日一長,恐怕……

“樂瑤真是懂事,這麼早便來請安了,若是佩珊有你這麼乖巧我也就放心了。”張氏笑容滿麵,一派慈母形象,實則是在諷刺蘇樂瑤巴結老夫人。

“哪裏的話,能伺候老夫人是我的福氣,能將老夫人伺候的舒服,老夫人身體健康也是我們一家的福氣。”蘇樂瑤仿佛聽不出張氏話裏的諷刺,如少女般天真爛漫的答道。

張氏被噎了一下,隱隱有些不悅,與老夫人攀談了幾句,隨意用了些茶點便向老夫人告退了。

在壽安院待了一會兒蘇樂瑤便回了竹園,走到荷花池旁的廊道時卻聽見一聲聲抽泣,蘇樂瑤停下了腳步,循著聲音四處尋找。

終於在一個草叢中發現了一個小男孩,蘇樂瑤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個男孩,那個男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肉嘟嘟的臉蛋此刻沾滿了淚水,蘇樂瑤看著這男孩的打扮,猜測這應該是五姨娘生的三少爺,蘇恒。

“你為什麼在這兒哭?”蘇樂瑤坐到蘇恒的身邊,輕聲的問道。

蘇恒猛然抬起頭,看著蘇樂瑤,臉上有一種秘密被撞破的羞憤,於是轉身跑去。

蘇樂瑤忙拉住他的袖子,將幾塊用布包住的糕點塞進了蘇恒手裏。

蘇恒愣了愣,用稚嫩的嗓音說了聲:“謝謝。”便飛速跑遠。

蘇樂瑤靜靜的看著蘇恒的背影,那活潑而充滿朝氣的背影,似曾相識的背影,多像淵兒的背影……

此時張氏和蘇佩珊已經回到了居住的順安院,張氏臉色有些陰沉,重重的將茶盞磕在桌上,茶湯濺出,打濕了大紅的富貴繡牡丹桌布,明暗相間十分難看。

“夫人,你別氣,那個小蹄子雖然剛來就博得了老夫人的歡心,可終究不過是個庶女,好拿捏的很,再不然,使點手段弄死得了!”一旁的心腹王嬤嬤安慰著張氏。

張氏冷笑,與人前賢淑的模樣大相徑庭:“弄死倒是可惜了,好好調教興許以後能為蘇家鋪路,不過敲打敲打是有必要的,以免有些人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自量力!”

蘇佩珊靜靜的在一旁吃著茶點,心裏有些興奮,希望張氏能早日除掉蘇樂瑤,身邊的人都是奉承自己,而蘇樂瑤對自己則是淡淡的,讓蘇佩珊心裏極為憤懣,一個庶女!憑什麼用不屑的眼神看自己?難道不應該費力討好自己麼!

張氏溫柔的撫摸蘇佩珊披在肩頭的秀發,眼裏充滿了驕傲,這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是最優秀的,絕對不允許有人擋著她的路!

“珊兒乖,娘親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張氏喃喃細語道,眼裏一片陰鬱。

蘇樂瑤前腳剛剛回竹園,青憐便前來稟告大夫人要見蘇樂瑤,眼裏滿是輕視,大寒見了恨不得衝上去扇青憐幾個耳光。

蘇樂瑤斜了大寒一眼,示意她要冷靜,大寒立馬會意,忍住心裏的憤懣。青憐以為蘇樂瑤忌憚自己於是更加洋洋得意。

蘇樂瑤幽幽的望著她,不說話,青憐望著蘇樂瑤幽深如古井的眼睛,心裏漸漸發虛,隻得垂頭躲避著蘇樂瑤的視線。

到了張氏的順安院,張氏端莊的坐在堂前飲著茶。

“樂瑤拜見母親。”蘇樂瑤上前行禮,舉止十分得當。

“起來吧,好孩子。”張氏一臉慈愛的應道。

蘇樂瑤微笑著,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

“樂瑤啊,你今年也十三了,過幾年就要成親了,這可是女人一生的大事啊,母親會為你多留意留意的……”張氏笑著,眼裏卻是一片冰冷。

這是想用親事拿捏自己?嗬,有些人就是這麼自以為是,以為自己高高在上便可以左右別人的一切,左右別人的一生!我不再是以前的蘇樂瑤了!

蘇樂瑤眼裏劃過一絲恨意,再抬起時已看不真切。

“母親有心了,不過,論嫡庶,樂瑤上有嫡姐庶姐,論長幼,樂瑤年齡也是除五妹妹外最小的了,談論婚事實在是為時尚早。母親管理丞相府已是辛勞疲憊,不敢勞煩母親。”

蘇樂瑤不卑不亢,並沒有張氏想象中誠惶誠恐的模樣,張氏覺得心裏仿佛堵了一坨棉花,不上不下,甚是惱火,張氏忙喝了一口茶水,草草便讓蘇樂瑤退去。

蘇樂瑤退去,王嬤嬤立馬給張氏斟茶,看了看張氏的臉色,小心的說道:“大夫人,這四小姐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以為得了老夫人歡心,便連自己的身份都忘記了,需不需要把她……”王嬤嬤用手輕輕的劃過脖子。

張氏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不要髒了自己的手,弄死她,不需要我們親自出手。你去將二姨娘叫來。”

王嬤嬤立馬去讓人請二姨娘過來,片刻,二姨娘有些忐忑的走入房間。

張氏飲著香茶,看了看站立的二姨娘,笑著說道:“二姨娘坐吧,無需緊張,我隻是閑來無事隨意與姨娘聊聊家常而已。”

“姨娘覺得樂瑤這孩子如何?”

二姨娘正欲拿茶杯的手頓了頓,:“四小姐清麗秀美,聰慧過人,夫人能添個聰穎的女兒真是可喜可賀。”

張氏冷笑,“修剪花枝的時候,園丁都會將超出的餘枝剪除,這是因為,它奪走了原本屬於牡丹的風頭,雜草一旦發現便要斬草除根,否則便會追悔莫及……”

二姨娘聽著張氏的話,不禁竊喜,蘇樂瑤如今得老夫人歡心,她也甚是惱火,自己的女兒幾斤幾兩自己最是清楚不過,沒有蘇佩珊的花容月貌,若再來個心機深沉的蘇樂瑤,那自己的女兒豈不是更落於人後,原本探不清張氏的態度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張氏都發話了,自己何不順水推舟。

於是二姨娘裝出一副小心翼翼又誠惶誠恐的模樣,點了點頭。

張氏滿意的笑了笑,二姨娘不笨,雖然生了一兒兩女,可是兒女都蠢笨如豬,沒什麼本事,好拿捏,不怕她做什麼手腳,倒是個好幫手。

於是看了一眼王嬤嬤,王嬤嬤立即會意,轉身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二姨娘。

“這是兩套西域進貢的瑪瑙鑲寶石頭麵,是皇上以前賞給老爺的,我看若棠若鳶的年齡也不小了,快到議親的年齡了,拿去添嫁妝吧。”

“多謝夫人賞賜,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二姨娘欣喜的回道,隻要自己做的讓夫人滿意,到時便能給若棠若鳶許門好親事,自己未來也就有了保障。

二姨娘隨後喜滋滋的出了順安院。

遠處牆邊花叢內一個人影閃動,無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