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雖然蘇小姐是寄宿的,但是在我們這裏出了這樣的事,妾身…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啊!所以,還是老爺親自定奪吧!”李氏走在蘇守業的右邊,嘴裏嘰嘰喳喳的不停,像極了鄉下那喜歡說長道短的長舌婦。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一個丫鬟的話罷了,怎麼能輕易相信,眼見為實!”蘇守業不耐的打斷滔滔不絕的李氏,加快腳步走向亭子旁的小屋。
走到小屋幾米遠,便聽見屋內傳來斷斷續續的男女呻吟聲,聽的周圍的丫鬟們一個個都紅了臉。
蘇守業臉色愈發陰沉,大步走到屋外,一腳踹開房門。
隻見屋內一個男子在一個女子身上運動著。
“來人!把他們拉開!”蘇守業氣衝衝的吼道。
於是兩個小廝上前將纏綿的兩人拉開,李氏忙湊過來幸災樂禍的叫道:“蘇小姐啊!你怎麼能幹這種事呢!竟然和男子私通……”她的笑容還未放大便凝固了,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仔細的看了看那地上的女子,猛的坐到地上,鬼哭狼嚎起來。
李氏狼狽的爬到那女子身旁,遮擋著那女子裸露的肌膚,哭喊道:“我的女兒啊!是哪個殺天刀的!居然陷害你!”躺在這裏的不應該是蘇樂瑤麼?怎麼會是她的女兒!一定是蘇樂瑤算計了!
她站起身,撲向蘇守業,扯開嗓子便大叫道:“老爺啊!詩雅怎麼會是這種人,她一定是被人算計了!一定是被蘇樂瑤!這個小賤人!”
“夠了!你自己的女兒不知檢點,卻要怪在別人身上!”蘇守業一腳踹開李氏,眼裏熊熊怒火在燃燒,休妻的念頭再一次升起!
“這…是怎麼了?”一道聲音響起,眾人望去,發現正是蘇樂瑤。
蘇樂瑤眼裏滿是疑惑與不解,爾後看到衣衫不整的蘇詩雅,臉色紅了紅。
二姨娘貼在蘇樂瑤耳後敘述了事情的經過,蘇樂瑤感激的望了她一眼。
李氏一看見蘇樂瑤便站起身,氣勢洶洶的衝到蘇樂瑤麵前,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啪!”響亮的聲音響徹屋內…
蘇樂瑤手裏已經準備好了釵子,隻等李氏動手便反擊,可她沒想到大寒竟然會這麼傻,擋在了她的麵前。
蘇樂瑤看著大寒腫脹的半邊臉,心疼說道:“大寒,你怎麼這麼傻。”
大寒隻覺臉上刺痛,卻故作輕鬆的笑道:“小姐,沒事,不疼的。”
“李氏!我敬你為長輩,才任由你辱罵!可你卻得寸進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凶!蘇大人!我希望你給我一個交代!”蘇樂瑤毫不畏懼,聲音鏗鏘決絕,目光如炬,讓人無法直視她的眼睛。
李氏以為蘇樂瑤不過是個軟柿子,沒想到她如此硬氣,一時被嚇得腿腳發軟,重新坐到地上撒潑打滾。
蘇守業也被蘇樂瑤的氣場嚇的發愣,不過片刻便恢複過來,他拱手道:“蘇小姐,今日之事是李氏的不對,我一定會秉公處理。”
他看了看地上哭哭啼啼的蘇詩雅,眼裏充滿了厭惡,這個女兒,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還好,他不是隻有這一個女兒。
“來人!將蘇詩雅送入尼姑庵,將李氏送回李家!至於那個小廝,杖斃!”
聽到蘇守業的話李氏忙嚇的尿了褲子,抱著蘇守業的腿死死不鬆手,嘴裏嚷著:“不要啊老爺,詩雅就是被蘇樂瑤算計的,我本來打算設計陷害她,一定是她事先察覺了!所以…”
蘇守業怎麼會看不出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可沒想到李氏這個蠢婦居然說了出來,忙讓人堵住她的嘴,將李氏與蘇詩雅一同被拖了,下去。
蘇守業抬頭望去蘇樂瑤,發現她麵無表情,仿佛沒有聽見李氏剛才的話。
看來蘇樂瑤也不是個簡單人物,蘇守業心裏默想。
“這是蘇大人的家事,我也不多加停留了。”蘇樂瑤又變回溫婉的模樣,上前行禮告退道。
臨走前,路過二姨娘的時候,她輕輕的說道:“小心你身邊的蓮香。”
然後不理會二姨娘驚訝的表情,退出房門。
那蓮香便是請蘇樂瑤前去小亭的婢女,定是被李氏收買了。
回房後,蘇樂瑤幫大寒上了藥,剛剛上好二姨娘便來了。
蘇樂瑤示意大寒先出去。
二姨娘靜靜坐下,看著蘇樂瑤,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蘇小姐,我知道是你做的。”
蘇樂瑤也不慌張,靜靜的喝著茶,笑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麼?”
“蘇小姐誤會了,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相反,我很感謝蘇小姐,蘇小姐是聰明人,應該懂得……”
“嗯,不過我有一事不明白,二姨娘,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當然,也不是那麼好,隻是對於別人而言,二姨娘的態度好了很多。
“其實…我和李氏有著一樣的想法,蘇小姐你聰慧溫婉,我家克武為人忠厚老實,若是蘇小姐嫁人我們家,我一定會把蘇小姐當親生女兒看待的。”二姨娘的眼神誠懇,沒有絲毫的虛偽。
蘇樂瑤雖然知道二姨娘是真心真意,但是她重生一世,她就根本沒想到兒女私情,她覺得自己喪失了去愛的能力,也不再相信愛。
“二姨娘,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樂瑤實在是沒有這個想法,所以…”蘇樂瑤婉拒了二姨娘。
二姨娘臉上有些錯愕,但沒有絲毫不悅,她笑了笑說:“沒事,沒事。”
二姨娘與蘇樂瑤交談了一會便離去了。
二姨娘一走蘇樂瑤便把大寒叫了進來,大寒知道自己又要被教育了,於是隻得束手就擒。
“大寒,今天的事我隻說兩句話,第一,隨時隨刻保持警惕,第二,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蘇樂瑤並沒有說太多,隻希望大寒能理解自己的話。
大寒乖巧的點點頭,說道:“小姐,大寒知道了。”
李氏得到了應有的報應,蘇樂瑤這一晚也睡的格外的香甜。
起床後就發現大寒格外的高興,蘇樂瑤調笑道:“大寒,有什麼事啊高興成這樣?”
“小姐你剛剛起床當然不知道,今日發生了兩件讓人高興的事呢。一就是二姨娘被抬正為正房了,讓小姐中午去她用膳。二是關於李氏的,李氏被休送回李家,可李家不收,說沒有這個女兒,又被送回了蘇家,蘇老爺說把她和蘇詩雅一起送去尼姑庵呢。”
蘇樂瑤喝著銀耳粥,沒有說話,用過膳才對大寒說道:“走吧,去會會我們的老朋友。”
大寒興奮的附和道:“我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那李氏,報仇雪恨!”說完還興奮的揮舞著小拳頭。
蘇樂瑤笑了笑大寒孩子氣的行為,問道:“你想怎麼複仇?打她?罵她?”
大寒愣了愣,支支吾吾道:“我還真沒想好…打她?我下不去手啊…”
蘇樂瑤歎了氣,大寒還是太心軟、善良了。
才走到關押李氏的柴房幾米外便聽到李氏的聲聲謾罵,罵蘇守業罵二姨娘罵蘇樂瑤,蘇樂瑤冷笑道:“這李氏精神可真好。”
然後走到房外,塞了個荷包給看門的丫鬟,柔聲道:“姑娘辛苦了,還請通融通融。”
“這是奴婢該做的,蘇小姐請便,不過這李氏像是瘋癲了一樣,蘇小姐還是小心些好。”那丫鬟討好的說道,然後打開了房門讓蘇樂瑤與大寒兩人進去。
一進柴房蘇樂瑤便看見李氏頭發如枯草一般雜亂,汙漬沾滿衣服,整個人憔悴不堪。
蘇樂瑤揚起一抹嬌豔的笑容,沒有說話。
李氏一看見蘇樂瑤便破口大罵,站起來向她撲去,蘇樂瑤反應也極快,一角踹在李氏的小腹將李氏踹倒在地。
一旁的大寒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那剽悍的人是自家的小姐,可又覺得這樣的小姐讓她很有安全感。
李氏疼的滿地打滾,嘴裏卻還謾罵著:“賤人…”
蘇樂瑤蹲下來,笑著說道:“罵吧,罵的越開心,越好。”那樣輕柔的語氣,卻讓李氏全身發寒。
她抓起李氏的右手,用簪子刺進去,然後用力的向上挑起,挑斷她的手筋,李氏頓時疼的昏死過去,血液汩汩流出,打濕了李氏的衣袖。
蘇樂瑤優雅用帕子擦拭簪子,然後重新戴在發間,轉身卻看見死死的捂住嘴,雙眼瞪的如銅鈴大的大寒。
“大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蘇樂瑤自嘲的笑笑。
“沒…沒有,我隻是覺得,不一定要用這樣的手段報複啊…”大寒聲音微微顫動。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被她設計成功了,我們現在會怎樣?”
會怎樣呢?被浸豬籠?會比蘇詩雅更慘?
大寒愣住,許久,她吸了口氣,堅定的道:“小姐,我懂了。”
蘇樂瑤摸摸大寒的頭,歎道:“懂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