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父皇跟朕說過,朕是人,人必有喜歡,他一生已經是一個遺憾,他不想朕走他的老路子。”
搬出先皇,太後聽了居然臉色極是難看之極。
我們真的是不擇手段要對抗太後了,唉,女人最痛的就是愛一個男人,而他卻不愛自已。
我想我是真的幸運,愛一人個辛苦,愛一個不愛自已的人,那是一種痛苦。
太後哀淡不語,站了起來長歎一口氣:“回宮。”
以前夏君藍頂撞她的時候,她就哀怨地說,皇上長大了翅膀硬了什麼的,總是帶著抱怨要讓皇上心裏愧疚,現在撕破了臉,倒是也不再說。
送了太後我讚賞地看著夏君棠,真是厲害啊,越來越像了。
他卻全身鬆了一口氣一樣,揉著眉尖:“現在方知隻上場殺敵,那是何等的輕快,更得知以前逍遙自在,更是何等的快意。”
“習慣就好。”我輕笑,慢慢就不會累了。
他小睡的時候我便出去,在外麵的宮廊上看著雪花潔白處,居然點點的嫣紅透了出來。
梅花在眼皮底下居然悄悄地就開了,提起裙擺就踏出去,想去看看紅梅,又是一年冬啊,都說梅花香自苦寒來,稍遲一些還有得累的,快過年了,有很多的慶典,有公公操勞,但是後宮皇後罷手不理,我總是要撐起來的。
真想啊,可是我不敢想,我不能逃開這裏的一切了。
“娘娘,這紅梅昨日裏就開始冒出點點來,今兒個開了些,讓奴才折些下來,小心枝刮傷了娘娘。”陳公公也踏了進來。
“讓它開吧,不消多久北宮邊的梅林也是燦爛一片了。”拉下梅花枝細聞那幽香:“陳公公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是的,娘娘。”他壓低了聲音:“娘娘,現在讓敬三王爺假扮皇上,宮裏上下似乎也都壓了下去,連太後也無可奈何,敬三王爺的身份也告一個落局,可娘娘有沒有想過,要是弄假真成了真,這可如何是好?”
我一笑,手指彈走那嫣紅上的白雪,搖了搖頭說:“這是不可能的。”
夏君棠根本就無心於政事,他巴不得能輕鬆一身和以前一樣快意地生活。
“娘娘,總是要多個心眼為好的。稍有一個差錯,不僅僅是皇位之事,他可以得到很多,包括他想要的一切,還可以讓皇上永遠……。”後麵的話是禁忌,他不敢說下去。
我卻莞爾一笑:“陳公公,我相信他,你一番好意我知道,但請放心,他不會的,如果他要爭,一開始或許就沒有皇上的份,請不要介意我這樣說,以前先皇疼寵他多過皇上,你明白嗎?”
“可是娘娘,以前和現在,不管是人是事是想法,總是不同的。”
“我知道不同,而傾天的權勢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欲望,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手,可以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可是陳公公我在整理皇上東西的時候,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兵權,我父親沐公候,還有李家還有三軍的,皆都沒有,他動不了什麼兵權。”
陳公公也略微地鬆了一口氣,低聲地說:“那怎生辦呢?如果有什麼戰事,不就露餡了嗎?娘娘,這些事一向是皇上自已整理,奴才是從來不知道的,兵權各分下去,還有很多密探,以及秘密之道,都是皇上親自經手。”
“也隻能見機行事了,林洛水可是名滿京城的神醫,想來不會讓我們太失望吧,別太擔心了,陳公公這些天你都沒有好好的休息,現在去好好休息吧,這時間我也先去禦書院帶著孩子回來。”
“娘娘,奴才倒是知道為何皇上這麼喜歡娘娘。”他笑了起來。
我好奇地說:“為什麼啊?”
“因為娘娘不在乎皇上。”
“噗。”我笑了出來。
我不在乎他,那才怪吧,不在乎會連命也敢拚上,不在乎會為他生孩子,要為他守在這個枯燥的宮裏。
笑著搖搖頭,輕鬆地往宮外走去,雪也下得輕快了起來,陳公公的擔心自然有他的道理的,以前皇上就不待見他來著,這當中怎麼可能沒有小心眼兒,他啊,總不必把他想得太偉大去了。
宮女撐著傘給我擋雪,雪壓在傘上有些吃力,仍亦步亦隨,我放慢了一些步子說:“今年的雪下得真大,敬事房裏的冬衣,得多看著點,冷宮那些地方萬不能缺了。”
“奴婢知道。”
禦學院裏靜悄悄的,我進了去發現多了些侍衛,那房裏卻隻有熙和寶寶在,還有幾個人在那裏守著。
“母妃。”寶寶看到我眼裏有些害怕,邁開小腳就撲過來。
我接住她:“怎的了,熙怎麼也在這裏,先生呢?栩呢?”熙別有先生再教導他,年紀不同學的東西當然是不同。
“母妃。”她的聲音有些驚懼,雙手緊緊地抱著我的腿。
我看到那麼多侍衛,板著臉冷聲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連先生也不在,栩皇子呢?”
其中一個侍衛答:“回郡主的話,太後娘娘宣了先生去宮中,栩皇子也帶了過去,屬下是在這裏守衛皇子公主的安全。”
好個太後,還是想用著法子挖出我們的秘密,這麼多人守著,哪裏是什麼保護,分明就是軟禁著不許人出來向我通風報信。
我一手抱起熙一手牽著寶寶,遣了宮女去太後宮裏接皇子。
寶寶小手冰冷,抬頭說:“母妃,寶寶好怕。”
“不怕,寶寶長大了,什麼也不要怕,母妃不會離開寶寶的。”
到了回首閣給寶寶和熙脫了厚重的衣服,宮女匆匆地回來說:“郡主,太後宮裏,不許奴婢進去。”
還真是,我站起來:“寶寶帶著熙弟弟在這裏,乖一點一哦,母妃去接栩哥哥回來。”
“母妃,栩哥哥會回來的是嗎?”
我點頭,肯定地說:“當然,他一定會回來,如果寶寶和熙不乖,栩就不和你們玩了。”
披上那外衣,又匆匆地去了太後的宮裏。
守衛的公公冷聲地說:“太後娘娘並沒有宣見沐郡主。”
“皇上派我過來接栩皇子一起用晚膳的,煩請你通報一下,若是若惱了聖意,我可不敢擔保皇上會出什麼事。如果我沒有接到栩皇上,想來一會皇上會親自過來。”
那人一聽便收起了冷色:“沐郡主請稍等,奴才馬上去通報。”
最後的好句話便是說與太後聽的,隻是那公公進去了許久也不曾出來,我在宮門外等著,雪風憑地大,天色也灰暗了下來,沒有點上宮燈的太後宮,顯得那麼的陰沉沉。
再等著,等得我手都冰冷了還沒有人出來。
我對另一個守門的公公說:“勞公公轉告太後,天氣過於冷,我先會去回皇命,接不到栩皇子,還得請皇上親自來。”
說完便走,半點不停留,才走得十幾步,後麵就聽到有人急急地叫:“郡主請慢走,太後娘娘請郡主入內。”
我還以為真要請皇上過來呢,太後啊,就這麼一點淡薄的親情,也要削薄得隨風而去嗎?栩可是你的親孫子。不過什麼也抵不上她的路家吧。
冷淡地進去,輕輕地哼一聲。
那公公便說:“郡主,剛才個太後是在看著栩皇子的功課,太後說栩可是大相的長皇子,功課之事,太後說萬不能落了下來,皇上現在……。”他落落長地替太後說著,我一句也聽不進去。
“你這奴才,憑地多話。”我身邊的宮女冷斥著。
他即閉口不敢再說,帶到了一間房,從大開的窗看到裏麵沒有太後的蹤跡,隻有栩和幾個宮女。栩在站著寫字,厚厚的一大疊放在一邊,宮女還在磨墨什麼的。
我站在門口說:“栩,過來,皇上讓我接你。”
栩一轉回頭,臉色還是如往常一相淡定,隻是放下了筆,然後接過宮女遞上的帕子擦著手才走出來。
拉關他冰涼的手傲然地走出了太後的宮裏,栩輕聲說:“母妃,栩腳好累好累。”
我蹲了下身子:“栩,母妃背你。”
他乖乖地上了來,小手圈著我的脖子,一些溫熱的液體落在我的脖子邊,栩用下巴擦去,卻又落得更凶。
“栩不哭,告訴母妃怎麼了?”落淚得讓我心痛。
“太後讓栩站了半天,栩好冷,栩好餓也好累,太後還打栩手心,說栩不用功會讓父皇很生氣,說要嚴加管教栩,要寫完那些經書為父皇祈福。”
最後他低低地說:“母妃,太後要問栩是不是皇上。”
我痛惜地安慰他:“是的,栩真的長大了,會忍讓會受苦了,皇子雖然身份榮耀,高貴嬌養,可是好的一麵,自然也帶著另外的一麵,栩就比相同年紀的孩子要有擔當,吃苦我們不怕,吃得苦多了,以後還愁沒甜,還愁再怕吃苦嗎?”
“栩不怕。”
畢竟也是孩子,說不怕可是還是委屈得落淚。
回到殿裏用熱巾子敷著栩紅紅的手,寶寶問他痛不痛,栩搖頭說:“不痛。”
“是太後打你手心了嗎?”寶寶睜大眼睛問。
栩不作聲,寶寶就說:“寶寶討厭太後,老妖婆。”
此言一出嚇得我差點跳了起來,驚道:“寶寶,誰教你說這些話的,這可是不好的哦。”
“栩哥哥都沒有做錯事,她打了栩哥哥,就是老妖婆了,先生說過打人的老婆子是老妖道。”
還真會記住這些:“那母妃也打過寶寶的手心,母妃也是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