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庶出,但終究是太後兄長的孫女。
她不願為庶出的侄孫女,寒了親孫女的心。
她故作為難,等著懂事的芊丫頭,主動開口。
白芊芊美眸清湛,拉著太後的手,似是而非地開口。
“皇祖母說的對,皇家的孩子不能在大理寺出生。”
回越王府可以,否則怎麼引得越王妃自食惡果?
太後忽然覺得,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但又不願挑明。
梅蓮雪見此,杏眸故作感激,揚聲道。
“公主果然大人有大量,這是不追究四妹的做的錯事了?”
太後剛要順梯子,將這事囫圇圓了。
白芊芊美眸微冷,清越的嗓音難得的嚴厲。
“姐妹情深,本公主可以理解,但是皇家每一個子嗣,都影響了國家未來,有這樣心術不正的母親,不難想象她會教導出什麼樣的皇子,又會為大夏帶來怎樣的災難!”
一個不想要她好的人,她怎麼可能還會留著?
所以,她故意堵了太後和梅蓮雪的嘴。
太後還好,自始至終未開口。
但這話無異於“啪啪”打梅蓮雪的臉。
一個心中隻有親情,根本沒有國家大義的人,哪裏配得上大夏戰神豫王?
梅蓮雪覺得,白芊芊這個賤人,就是在故意地踩踏自己。
她垂眸斂去杏眸裏猙獰的恨意,故作羞怯又自責的模樣。
“是蓮雪思慮不周,王爺誇蓮雪幾句善良,蓮雪便得意忘形了。”
說話時,她的手依舊若有似無地拂過頭頂的發簪。
再次瞥見梅蓮雪頭上的桃花簪,白芊芊心底再次湧起一絲煩躁。
她抬眸,美眸平靜似水,無懈可擊。
“皇兄也經常誇翩翩姑娘善良呢。”
這話人盡皆知,但被誇善良的……早已人頭落地。
梅蓮雪聽了這話,莫名的脊背發寒。
一想到,白芊芊一劍,當著一眾朝臣,眼睛也不眨地砍掉了白翩翩的頭。
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從腳底躥向四肢,凍得她手、腳、頭皮發麻,汗毛根根顫栗。
太後眉頭皺了皺,顯然不喜歡這不吉利的話。
她一開口,便含糊地留了餘地:“好了,先將你四妹接回越王府吧。”
白芊芊眉目微彎,雖然笑著,但是未達眼底。
“皇祖母,三皇嫂也動了胎氣,芊芊便先回公主府照顧三皇嫂了。”
太後故作微怔,詢問地看了一眼李枝。
其實這事的來龍去脈,她是知道的,有了芊丫頭的促子丹,越王妃自然十有八九。
但她不願,讓芊丫頭覺得自己太偏心梅家。
李枝嬤嬤點了點頭,避重就輕:“越王妃一聽梅側妃懷孕,便動了胎氣。”
白芊芊看著主仆二人演戲,巴不得他們不戳破偷助子丹這事。
她美眸低垂,故作愧疚:“李枝嬤嬤誤會了,越王府輕易動了胎氣,是促子丹的副作用。”
見白芊芊未戳穿,梅側妃偷助子丹,梅蓮雪暗暗地鬆了口氣,但一聽到還有副作用,她的心,又瞬間提起。
她一臉擔心,試探:“那、那越王妃和孩子不會有大礙吧?”
若是副作用太大,那她手裏的一瓷瓶促子丹無異於廢丹。
白芊芊似笑非笑:“有本公主的安胎藥,自然不會有事。”
聞言,梅蓮雪的心跌入穀底,恨不得吃白芊芊的肉,和白芊芊的血!
她還強擠出一絲清麗的笑:“那便好。”
這個掉進錢眼裏的賤人,老天為什麼讓這個賤人醫術了得?
前兩天,一枚媚藥的解藥,便要了她十萬,最後還是母親用了自己的嫁妝,才保住了她的清白。
白芊芊欣賞著梅蓮雪肉痛,又不得不強顏歡笑的神情。
“為了皇嫂腹中胎兒,哪怕每一株藥草都需要千年的草藥,本公主也會盡力配出來的。”
未免以後皇上、太後用繁茂皇嗣,這冠冕堂皇的借口煩她,甚至為她不喜歡的人開口討促子丹。
她還是提前斬斷,他們不切實際的想法好。
畢竟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代,沒有比促子丹更有誘惑的存在。
太後想到子嗣艱難的大皇孫,不死心地追問:“非要千年的草藥?”
白芊芊一本正經胡謅:“皇祖母,如此逆天的藥,自然是以透支女子身體為代價,沒有千年年份的安胎藥,很難平安生下孩兒。”
這話也不算完全胡謅,盡管是中藥萃取,但促進女子排卵,激活男子小蝌蚪活力,對人的身體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許不可逆的傷害。
說到這兒,白芊芊故作後知後覺地鬆了口。
“皇祖母,梅側妃陷害孫女的事,孫女不追究了。”
話落,她悄然退下。
白芊芊一出慈寧宮,梅蓮雪不死心地攥緊了姑奶奶的手。
“姑奶奶,那四妹怎麼辦?”
一瓶子的促子丹成了廢丹,她不甘心啊!
太後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哪裏看不出梅蓮雪的心思。
“你最好別自作聰明,魯王妃便是先見之明。”
若不是魯王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腹中胎兒怎麼會保不住?
梅蓮雪臉上的笑有幾分維持不住。
花開兩枝各表一枝。
武楊侯府。
許湯湯眼眶發脹,極力控製著微顫的唇。
“為什麼?”
楊思儀緊緊地倚在月如風的懷中:“如風哥哥,這個瘋女人是誰啊!”
心底是抑製不住的妒恨,昨日若不是這個女人壞事,她早就是如風哥哥的人了。
月如風桃花眸裏淡漠無波:“師弟娶誰,輪不到師姐管吧?”
但掃過她微紅的眼眶,心頭一陣煩躁不安。
許湯湯拔劍,劍尖抵向月如風的胸口。
“你……是不想負責了嗎?”
楊思儀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她心一橫,推開了月如風,自己護在了月如風身前。
“你若真的喜歡如風哥哥,怎麼舍得對如風哥哥動劍?”
許湯湯看著惺惺作態的楊思儀,眸底怒氣騰騰。
“你搶了……”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楊思儀撞上劍尖的行為打斷。
許湯湯錯愕,再收劍已經來不及。
楊思儀捂著心口,痛呼一聲:“啊!”
她唯恐許湯湯會說出真相,因為兄長催眠如風哥哥時,如風哥哥抗拒到吐血。
唯恐催眠,會因為許湯湯三言兩語而失效。
一想到,本該屬於自己的,被許湯湯染指了,她就恨不得將許湯湯碎屍萬段!
月如風摟住軟倒的楊思禮,看著鮮血從她指間洶湧流出,目光有一瞬,失去了焦距。
他桃花眸再次恢複焦距,看向許湯湯的目光,冰冷一片。
許湯湯臉色一白,師弟竟不信她!
昨日,倆人雖是中了藥,但他分明認出了自己,承諾了要對她負責!
楊思儀趴在他胸口,對著許湯湯得意一笑。
她氣若遊絲,一副至死都維護月如風的癡情模樣。
“你、你有氣衝我來……別傷、為難如風哥哥……”
許湯湯見楊思儀惺惺作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
她的話還未說完,楊思禮便抬手一掌,擊斷了她手中的劍。
“許湯湯,趁著小爺沒後悔,立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