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即支走了房間裏所有人。
才壓低了音量：“三嫂，晚些我會特地派人給你送一瓶安胎藥。”
越王妃詫異了一瞬。
芊芊剛剛開的不就是安胎藥麼？
她隨即恍然，眼底流露出一絲痛快，會意了。
“好，我定會讓府裏的人知道，服用了促子丹，必須依靠特製的安胎藥才行。”
七皇妹這一招果然痛快，自己主動來偷，自食惡果可賴不到她的頭上吧？
很快，她又遲疑了一瞬。
“芊芊，不會連累到你吧？”
白芊芊美眸微彎，但眼底森涼一片。
“三皇嫂放心，不論誰來檢查，我給三嫂的都是上好的安胎藥。”
不過……是藥三分毒。
越王妃心下微鬆，眼底感激越來越深：“多謝。”
白芊芊拍了拍越王妃手背：“為了腹中胎兒，別想太多。”
她轉身，去了藥房，配好安胎藥。
“紅豆，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製藥丸。”
紅豆躊躇：“公主，奴婢先陪你進宮，回來……”
白芊芊抬腿出了藥房：“不用。”
現代的涵養，會讓她對老人的態度不由自主的和緩。
但這一次，美眸落在伺候太後的李枝嬤嬤身上時，漠然無波。
“走吧。”
沒有刻意的疏離，但再也沒有之前的暖意。
李枝嬤嬤張了張嘴，終究什麼也沒說。
倆人一路無言，來到了慈寧宮。
白芊芊一進正殿，便瞧見了為太後捶肩的梅蓮雪。
她屈膝行禮，眉目微彎，笑意卻未達眼底。
“皇祖母。”
太後伸手：“外麵冷吧，快來祖母這裏坐著。”
梅蓮雪捶肩的手頓了一瞬，杏眸斂起一絲嫉妒。
姑奶奶就是偏心，從未用過這樣和藹的態度待自己。
白芊芊若是會讀心術，定會嗤笑一聲。
先不說按著明麵上血緣上的親疏，便是她三番兩次救了太後的命，也比她錘肩捏腿付出得多吧？
況且，太後還不偏心梅蓮雪？
哪一次，實質利益問題，太後沒有不著痕跡地偏心梅蓮雪？
但人就是不知足的，她故作羨慕地開口。
“公主你也不多進宮陪陪姑奶奶，蓮雪揉肩的這一會兒，姑奶奶便念叨了公主百句不止。”
這話落到太後耳裏，還有幾分俏皮，伸手將她拉坐在自己另一側。
“你不在，哀家也會在芊丫頭麵前念叨你。”
白芊芊麵上不顯，卻聽出梅蓮雪這話，是暗指她不經常進宮，不如梅蓮雪孝順呢。
揉肩就孝順了嗎？
她掀起眼簾，盡是擔憂：“祖母，是肩頭不適麼？”
太後不在意一笑：“歲數大了，就容易哪哪兒都疼。”
白芊芊輕笑著，拉過太後的手腕診脈。
“孫女幫皇祖母瞧瞧。”
前段時間，華老幫忙製藥丸時，一直牢騷著肩頸痛，順手調製了幾貼膏藥。
雖是外敷，但是也不能亂用。
太後麵露喜色，眼底盡是期待：“這樣的小毛病你也能治？”
芊丫頭的醫術，太後是無比信任的。
她確定了脈象，才笑著點頭：“巧了，孫女正好調製了膏藥。”
說話的工夫，她已經麻利地解開了太後的衣襟。
一旁梅蓮雪，不動聲色地伸手去攔。
“公主，姑奶奶萬金之軀，外室溫度低，貿然……著涼了怎麼辦？”
白芊芊無事了她含沙射影。
正殿外室裏的宮人，包括李枝嬤嬤也沒人阻攔，仿佛聽不懂她的話外音一般。
太後還不在意地戲謔：“哀家若是風寒了，就罰芊丫頭留下侍疾。”
梅蓮雪壓下翻滾的妒意，扯了扯唇角。
她忘了，該死的白芊芊醫術了得，深得皇祖母的信任！
啪！
啪！
白芊芊在太後肩膀兩頭，貼好了膏藥。
幾乎是貼上的瞬間，太後就覺得肩頭熱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酸脹疼痛似頃刻間減輕了。
“不愧是芊丫頭，藥到病除！”
不等太後開口，白芊芊拿出了一摞膏藥，主動孝敬太後。
“皇祖母，用完了，派李嬤嬤來取。”
她不是區別對待，而是料定了太後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太後笑著拍著白芊芊的手：“還是芊丫頭孝順。”
一句話，差點氣歪了梅蓮雪的嘴。
她苦哈哈揉了半個時辰的肩頭，就被白芊芊幾個膏藥比下去了？
“真羨慕，公主懂得醫術，幾貼膏藥便能緩解了皇祖母的病痛。”
經梅蓮雪一提醒，立即拉起了梅蓮雪的手。
她正要誇上一句，便被白芊芊輕飄飄打斷了。
“梅大姑娘若是願意學，能吃苦站上一天，忍受得了中藥苦臭味，本公主可以教你。”
這話，她說得落落大方。
但她這笑容，落在梅蓮雪眼裏就成了地獄惡鬼。
梅蓮雪不信白芊芊這賤人會這麼大方，絕對挖了坑等著她跳。
但她若是拒絕，隻會顯得她心機深沉，虛情假意。
白芊芊淺笑，笑意未達眼底。
“本公主，隻是同梅大姑娘玩笑，製藥的確不適合女子。”
不適合女子，但是白芊芊一直在做。
太後原沒覺得膏藥多難，但是經白芊芊和梅蓮雪二人的神態。
就是不清楚具體步驟，也能猜出個大概了。
她看著白芊芊的目光，越發的和藹。
果然，還是親孫女孝順。
梅蓮雪的肺管子真是差點被氣炸了，不敢再和白芊芊打機鋒。
不僅是費力不討好，還能讓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趕緊轉移了話題，出聲提醒。
“皇祖母，梅側妃……”
太後臉色出現了短暫的不自然，無奈地歎了一口長氣。
“梅側妃做的那些混賬事，真是萬死不辭，但她腹中孩子，也是你的皇侄，而且梅側妃也算是你庶表姐，這皇侄更是親上加親。”
白芊芊美眸淡漠如水，好似平靜無波的湖麵，清澈卻看不見湖底，讓人捉摸不透。
“皇祖母的意思是？”
太後雖然不願委屈懂事的孫女，但是也不願梅家的血脈，生在大理寺這樣的地方。
“讓她回府養胎，平安生下麟兒，讓她體麵的走。”
深思熟路後，這是唯一兩全其美的辦法。
梅蓮雪心頭一急，姐妹情深地開口。
“姑奶奶，四妹知錯了，小外甥若沒生母疼多可憐？”
【淩晨，還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