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追問,趙峰忽然擺了擺手,急匆匆地縮回了頭,沒了蹤影。
她剛想喊,耳朵微動,便將將聽見了司空淨塵漸漸走近的腳步聲。
趙峰的聽力竟然比自己還強,這麼好的武功,怎麼還會保護不了趙伯、趙嬸?
吱呀——
廣安良為王爺推開了房門。
司空淨塵款步而入,在桌邊坐下,淡淡道:“既然醒了,正好陪本王一起用午膳吧。”
白芊芊從善如流,一入座便瞧見了滿桌飯菜,竟然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司空淨塵冷峻的臉波瀾不驚,欲蓋彌彰:“本王剛好也喜歡。”
“哦?”白芊芊不客氣地尾音一挑,意味深長地掃了好幾道回民小菜。
這幾道菜,可是她之前常做,京城裏卻沒有的。
司空淨塵順著她的目光,墨眸僵了一瞬,隨即麵不改色地解釋:“本王南征北戰,認識一些波斯商人有什麼奇怪?”
“王爺,你這麼激動做什麼?”白芊芊眼梢無辜地微揚。
廣安良恨鐵不成鋼,王爺這別扭的性子!
其實承認對媳婦好,不丟人!
這精分的廚藝進步神速啊!
司空淨塵墨眸劃過一抹懊惱,垂眸吃飯,不再看白芊芊一眼。
他總是輕而易舉地被這個女人惹怒,但是他現在不想破壞此刻,還算不錯的氣氛。
廣安良看著氣惱的王爺,眼底劃過一抹無奈。
這麼好的機會,王爺又別扭傲嬌上了。
白芊芊吃飽喝足,才緩緩開口道:“幫我找骨香蘭,我幫你引出采花賊。”
骨香蘭本就稀有,若是沒她畫出圖樣,提醒他生長環境,短時間內怎麼找?
找到骨香蘭,她或許可以引、誘他親口承認累累罪狀!
司空淨塵抬眸,眸底染了幾分戾氣,目光緊緊地攥著她:“你可知道以身為餌引采花賊的下場?”
即使她是為民除害,也無異於自毀名聲!
白芊芊原本隻是不在乎名聲,但是看著精分激動的模樣,心頭頓時一熱。
“難道名聲會壞到,皇室容不下她被休嗎?”
司空淨塵迎上她熱烈的目光,額頭青筋一跳:“不會,會將貶為妾室。”
這個女人果然打著這個主意!
廣安良眼底劃過一抹驚訝,王爺竟然說謊。
白芊芊信以為真,美眸劃過一抹失望:“哦。”
還以為自己找到離開精分的捷徑了。
其實這精分,若是能將自己看成戰友,不把自己當成私產,她也不太著急和離,但是就他這傲嬌別扭的性子,還是算了。
司空淨塵臉色鐵青,起身拂袖離去。
以為這樣便能和離或者被休?
休想!
白芊芊微詫,這個精分又犯什麼病?
他不在更好。
司空淨塵還未走遠,便聽見了那個女人,熱絡地招呼許湯湯和清風十幾人一塊兒吃。
他五指猛然收緊,腳下的步子快了幾分,隻想將那個女人歡愉的聲音甩出自己的耳廓。
廣安良看著滿身寒氣的王爺,艱澀地咽了一口唾沫,哀怨地回頭看了一眼王妃。
白芊芊一吃飽,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去哪裏找骨香蘭呢!
如果楊世子真的是采花賊,今夜他若是來了,那麼她豈不是穿幫了?
精分若是不能一舉將采花賊抓獲,自己豈不是一直提心吊膽著。
她隨即掃了一眼,正風卷殘雲的眾人:“你們誰有辦法找到骨香蘭?”
許湯湯、清風十人也是第一次聽說。
但是他們各自要了骨香蘭的畫像,以及骨香蘭生長的地方。
晚膳後,便悄無聲息地沒了蹤影。
白芊芊一邊給祖父擦洗、按摩著身子,一邊看著窗外一點點暗下來的夜色。
司空淨塵的書房。
司空淨塵手裏捏著兵書,雖麵無表情,但是五指繃緊:“找到骨香蘭了嗎?”
暗衛搖了搖頭:“沒有。”
司空淨塵墨眸微凝。
今晚采花賊若是來,他若是不能一舉拿下他,那女人便會隨時有危險。
他瞥了一眼桌邊的兵書,正好反倒的反間計,墨眸微亮。
他隨即低聲同廣安良交代著。
廣安良崇拜地看著自家王爺:“王爺,要不要告訴王妃一聲?”
司空淨塵墨眸冷沉,兩個字從蒼白的唇縫間擠出:“多事。”
這個女人膽子這麼大,不讓她提心吊膽一夜,怎麼會長記性。
廣安良立即退下辦差。
這一夜,一無所知的白芊芊,隻覺得有驚無險。
但是時刻處於防備中,她的確沒睡好。
一上馬車,便看見了麵無表情的司空淨塵。
白芊芊睡眼惺忪,難得乖巧地點了頭。
馬車剛動,她沉重的腦袋,便砸上了司空淨塵寬厚的肩膀。
司空淨塵垂眸,幽冷的墨眸再看見她眼下的青色,準備撥開她腦袋的手也僵了一瞬。
最後他五指一收,放回腿上攥緊,懊惱地看向馬車外。
這個女人逼著自己娶了她,又圓房,現在又一心想要離開,不惜壞了她和豫王府的名聲,如此可惡不可理喻,他竟然還會心軟,真是瘋了!
他蒼白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真是能耐,即使睡了都能氣瘋本王!”
白芊芊睡得正香,腦袋忽然一空,腦袋一沉砸在了司空淨塵的腿上。
她一睜眼便迎上了他幽深的墨眸,黑紅的臉色,美眸茫然了一瞬。
隨即她精致的小臉迅速漲紅,終於察覺到臉頰隔著薄薄的布料,不斷變化的地方。
她立即彈坐了起來,慌亂地下了馬車。
“王爺。”廣安良說著,正要掀開馬車簾,白芊芊和馬車內的司空淨塵異口同聲地阻止。
廣安良狐疑地看向了王妃。
白芊芊美眸微閃,轉身進了武楊侯府。
這時,馬車裏的司空淨塵沉冷,咬牙切齒:“寸步不離地守著王妃。”
他墨眸幽深地盯著白芊芊剛剛躺過的地方,整個人像是沾上火星的幹柴,瞬間便燃燒成了烈火。
白芊芊一進武楊侯府,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微風吹散臉上些許熱氣。
她才進敬孝園,身側便傳來了楊世子溫潤的嗓音:“豫王妃,早。”
白芊芊美眸無波,淺淺一笑:“楊世子,早。”
楊思禮忽然躬身行了個大禮,一臉虔誠:“豫王妃,本世子厚顏,想同您討要半株骨香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