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淨塵下意識地攥住了白翩翩的手腕。
哐啷！
金簪掉落在地。
白翩翩劈手想要甩落的巴掌，最終也落在了司空淨塵如鐵硬的背後。
這一幕，落在白芊芊的眼裏，便是司空淨塵毫無底線地偏心。
“司空淨塵，你最好看牢她，再有下次，我一定要了她的小命！”
即使沒有男女之情，一起經曆了那麼多，至少有些許並肩而戰的同袍之誼吧？
結果這都比過，白月光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還真是讓人不爽呢！
司空淨塵一把將白翩翩甩向廣安良，轉眸看向白芊芊，目光森冷如刀：“你敢！”
這個女人，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白芊芊美眸桀驁不馴：“我有何不敢？”
話落，她脊背挺直，裙裾蹁躚，傲然地進了王府。
司空淨塵大掌一緊，這個女人非要同他硬碰硬嗎？
這日，豫王府的下人們，再次戰戰兢兢，恢複了往日的小心翼翼。
……
從心苑。
白芊芊回到從心苑，正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
吱呀——
她伸懶腰的動作一僵，看著江老太太和老壽星不僅還在，倆人竟然還喝得醉醺醺。
加一起快兩百的老人，喝醉的模樣竟……還有幾分可愛。
但是桌子底下，倆人腳下還踩著一個小侍女。
是什麼情況？
老壽星起身左搖右擺地起身：“看來你今天還有家事要處理，老夫下次再來拜訪，不用送了。”
白芊芊微訝，身為醫者能看出老人家喝醉了，但是腳下每一步看似搖晃卻極穩。
這位老壽星，怕是也不簡單呢！
老壽星忽然回頭，坦然地迎上了她探尋的目光：“好好考慮。”
話落，腳下的步子便快了幾分，便已經消失在眾人視野裏。
白芊芊叫來了清風：“你怎麼可以給兩個老人家上酒，還讓他們喝得這麼多？外祖母若是……”
她在看見清風星眸變成熊貓眼時，訓斥的聲音戛然而止。
清風捂著眼睛，癟了癟嘴，一臉的委屈：“師姑，酒水是那老壽星自帶的。”
他倒是想阻止兩位老人少喝點酒，但是他打不過那老壽星。
在族中天之驕子的他，竟被老壽星一頓嫌棄。
這時江老太太起身，勸道：“別怪這孩子，資質夠差了。”
一把無形的劍，狠狠地刺入清風的心髒。
“清風還可以啊！”白芊芊一臉不解。
研墨和管理庶務需要什麼資質？
聞言，清風星眸璀璨，還是師姑好。
白芊芊一臉認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研墨、寫字不需要天賦。”
呲！
又一把無形的劍紮在了清風的胸口。
清風隻覺得心像是漏了氣的氣球，冷風颼颼地往裏灌。
真是不甘心，他好歹當初是被三洲五協搶破頭的天才，怎麼到了豫王府，就成了資質差了？
白芊芊餘光裏劃過一道人影。
正是剛才被江老太太和老壽星踩在腳下的小侍女，負責從心苑灑掃的。
江老太太不滿地撇著嘴：“你故意放她走的？”
白芊芊摟著江老太太的胳膊，賠笑：“祖母，就算我打發了她，有些人也會再想法子收買別人。”
現在這小侍女，從暗處浮現到明處，這主動權便到了她的手裏了。
倒不如瞧一瞧，這小侍女背後之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江老太太猜出了白芊芊的打算，這才熄了火氣：“你心裏有數便好。”
晚膳時間。
白芊芊剛從小廚房裏忙完，緩步走出來。
“孫媳婦兒，快來坐。”江老太太開心地張羅著。
她隨即轉眸，恨鐵不成鋼地催促：“你個榆木疙瘩，還不去幫你媳婦忙！”
司空淨塵深邃輪廓繃緊了幾分，但還是起身大步迎向白芊芊，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托盤。
“不用。”白芊芊剛想躲開，但是司空淨塵的手更快，捉住了她的手。
白芊芊美眸燃了怒氣，礙於江老太太又隻能壓製在眸底。
她剛想抽回手，這精分竟不肯放手！
她咬牙切齒，輕聲：“你想幹什麼？”
“你竟然讓外祖母喝酒？”司空淨塵墨眸冷沉。
這個女人一刻都不消停！
白芊芊剛想解釋，美眸卻劃過一抹狡黠：“外祖母……”
她告狀的話，被他忽然放大的俊顏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後退。
卻因為雙手被他鐵鉗攥著，她竟是半步都挪不了。
然後，在她耳邊意味深長地警告：“你若是亂告狀，想來外祖母不會反對本王亂來，讓她早日抱上曾孫。”
白芊芊五指收緊，精致的臉氣得通紅，定在原地。
這精分越來越腹黑了！
司空淨塵轉身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比謀算，他怎麼會輸？
難得棋逢對手，亦敵亦友的感覺很……好。
他深邃的輪廓麵無表情地端走了托盤，將飯菜擺好。
江老太太笑眯眯地看著臉紅的白芊芊：“快過來坐。”
孫子主動親這一口，仿佛讓她看見了抱孫子的曙光。
白芊芊在江老太太另一側坐下。
這時，小江管家便領德妃身邊的小太監進了內室。
那小太監正是被白芊芊掌摑的那個。
他恭敬周到地向三人行禮，然後恭敬地看向了司空淨塵：“王爺，德妃娘娘讓豫王過去用膳晚膳。”
江老太太溫柔幹燥的掌心，立即在桌下握住了白芊芊的手。
“孫媳婦兒，不怕，外祖母給你撐腰！”
白芊芊垂眸，看著滿是褶皺的手背，心底流淌過一絲暖流。
從小到大，最疼她的便是祖父，現在又多了江老太太，頓時覺得這一趟穿越值了。
江老太太另一隻手，將一碗米飯砸在了小太監的頭上。
啪！
掛著白米飯粒兒的臉，頓時頭破血流。
“滾回去告訴她，豫王今兒陪老身用晚膳！”
她這個女兒，竟目中無人到了這個地步？
小太監捂著頭，連連點頭：“是，咱家一定帶到。”
江老太太這個刺兒頭，在京城裏都是出了名的，又是德妃娘娘的親生母親，他自然不敢得罪。
但是德妃娘娘的交代，他哪敢不完成？
他隻能硬著頭皮，頂著祖孫二人的寒氣：“豫王，翩翩小姐，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司空淨塵剛要起身，江老太太一把攥住了孫兒的手，眸底隱有幾分失望。
“淨塵，你可要想好了，那白翩翩若是一輩子不吃飯，你便要這樣照顧她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