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璃心裏咯噔了一下。
原來，是因為擔心她啊。
“你怎麼還跟我說對不起呢？”玄璃笑笑，道，“我們現在都是夫妻了，夫妻之間，是不需要這麼客氣的。”
“嗯，你說得對。”
“那你不準哭了。”玄璃看著他道，“我喜歡看你笑，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墨辭勉強勾唇，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意，眼眶裏還含著淚花。
玄璃：“笑得真醜。”
他破涕為笑了。
轉而，很快恢複正色：“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們的。”
“我們？”玄璃怔了怔。
除了她，他還要保護誰？
墨辭淡淡一笑：“璃兒大概不知，你已有一月身孕了。”
“我……”玄璃驚了驚，小手輕撫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錯愕，還不敢確信，“你是說，我們的孩子？”
“嗯，我們的孩子。”
“真的嗎？”
“嗯。”
“這麼說，我要當娘親了？”
“嗯。”
聽到這，玄璃滿心歡喜，起身一把抱住眼前人，小腦袋埋在他頸窩裏。
激動之意，不言而喻。
“怎麼這麼開心啊？”他笑問，溫柔的聲音裏滿是寵溺，“像個小傻子一樣。”
“當然開心了。”玄璃壓著心裏的狂喜，“我們終於有孩子了，這樣……這樣你就不會總想著甩掉我了。”
一番話落，讓他心生疼惜。
“傻瓜，就算沒有這個孩子，我也從未想過要甩掉你。”
她半信半疑：“可是，你不會覺得，我在你身邊隻會給你帶來拖累嗎？”
墨辭無比認真道：“你是我娘子，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將你當成累贅？”
定是他平日裏對娘子疏於關心，才會讓她如此沒有安全感。
甚至覺得，他隨時會離開她。
可他現在……好像已經有點離不開這個丫頭了。
嗯，是他離不開。
“此話當真？”
“當真。”墨辭看著她的眼睛，“以後，可不準再說這樣的傻話了。”
“嗯。”
“乖。”
“對了。”玄璃打量了一眼四周，覺得環境陌生，這才問，“我們這是在哪啊？”
這個地方，她從前好像沒來過。
不過……她本就初入塵世，沒去過的地方多了去了。
“魔族皇宮。”
“魔族皇宮？”玄璃好奇問道，“這是你的家嗎？你是魔族人？”
之前，妄想摘下她煉丹的，有魔使，也有神使，但她並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自然也不知，自己落入了龍潭虎穴。
“嗯。”墨辭點點頭，“我與魔族少主約定，為魔族效命十年，如今，十年之約還剩五年，我便暫住在魔族皇宮。”
“原來是這樣。”她聽懂了。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地方，待你身子好一些了，我便帶你換個地方安頓。”墨辭說話間，溫柔地替她整理了下發絲。
“不、不用了。”玄璃搖搖頭，“這裏挺好的，而且也是你安頓了五年的地方，你在哪，我就喜歡待在哪。”
她想著，這是墨辭安定了五年的地方，若是突然換地方，他也會不適應吧。
反正她本來就沒有家，沒有親人。
墨辭在哪，哪裏就是她的家。
“好。”墨辭應聲，“那你便安心療傷，今後就將這庭院當作是自己的家，不必拘謹。”
雖然這庭院簡陋了些，但有一安身之處，也能讓她心安一些吧。
“嗯。”
倏地，玄璃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在四處打量，仿佛在找東西。
“璃兒。”墨辭問，“你在找什麼？”
她急切道：“糖人，墨辭，我之前在集市上買的糖人呢，你有沒有看見？”
糖人……
墨辭拂袖起身，打開桌案上一隻精致的盒子，裏麵放著的那兩支糖人，還完好無損。
“你是說這個嗎？”他將兩支糖人拿至玄璃麵門，問道。
“是，就是這個。”接過糖人，玄璃欣喜，“還好，它們沒事。”
墨辭笑了。
這個傻瓜，醒來不擔心她自己有沒有事，倒是先關心起糖人了。
他薄唇輕啟：“下次若想吃糖人，讓我去給你買就是了。”
“知道了。”玄璃乖巧應道，“不過這次，是我想送你糖人，如果要你去幫我買，那就沒什麼驚喜了。”
“送我糖人？”
“嗯，這個送給你。”玄璃將其中一支糖人遞至他麵門。
墨辭受寵若驚，沒想到她竟會送自己東西，接過糖人，仔細打量了一下，愣是沒看出，這糖人捏的是什麼。
於是問她：“這糖人……”
“是你啊。”
“我？”
“怎麼，不像嗎？”
墨辭：“……”
他再怎麼看也看不出，這支奇形怪狀的糖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是毫不相幹吧……
“我讓那商販按照畫像捏的，不信你看。”為了讓他相信，玄璃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畫像。
畫像上是一對眷侶，一紅一白，然而……畫的十分潦草，唯獨有眼睛、鼻子、嘴巴，能讓人看出，這畫的是兩個人。
齜牙咧嘴，猙獰粗獷。
簡直不堪入目……
“這畫的是誰啊？”墨辭一頭霧水。
“我們兩個啊。”玄璃饒有興趣地解釋道，“紅衣是你，白衣是我，就像這兩個糖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啊。”
說罷，還將自己手中的糖人湊近一些，比對了一番。
“你看看，是不是有點像？”
墨辭：“……”
尷尬一笑，道：“原來我在璃兒心中，竟是這般模樣啊？”
這畫，倒是很有想象力。
玄璃無奈歎了口氣，有點失落：“沒辦法，我畫藝不精，隻有這個水平了，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吧。”
語調裏，帶著幾分不悅。
“別別別。”墨辭馬上護住糖人，“這是我娘子送我的東西，誰都不準扔。”
“可是……”
“這糖人甚是可愛，我很喜歡。”這是他的心裏話，半句不假。
“真話假話？”
“當然是真話。”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見他將糖人小心收好，玄璃才重新露出笑意。
“娘子偷偷畫我，我十分感動，照理，也該給娘子一份回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