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辭：“昨日，我們……”
“昨日你中毒了，一直說熱，我就幫你把衣服脫了，給你療傷。”少女將披風攥得緊緊的，低著頭，聲音很小很小，“本意是想救你，結果……你就欺負我。”
昨夜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切身刻骨。
她初入塵世，並不知道他們昨晚在做什麼，更不知，那意味著什麼。
她隻記得，墨辭離她很近，疼她、寵愛她，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肉，也記得他身上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溫柔。
不……
她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聽到這，墨辭大腦一片空白，心如亂麻。
完了。
他真把人家姑娘清白給毀了？
真是混賬！
深吸一口氣，他語無倫次道：“對不起，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滿目倉惶、無措。
還有……不好意思。
“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少女看起來像是並沒有生氣。
“可是……”
“我也沒怪你啊。”少女淡淡一笑，“隻是，你下次能不能輕一點？”
墨辭：“……”
你還想有下次？
這個丫頭，真是一點也不懂得保護自己！
然而，他殊不覺，自己耳根已是滾燙，那抹紅暈，已悄無聲息從耳根躥至臉頰。
自己的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
“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啊？”少女盯著他，關心道，“該不會又生病了吧？”
“沒有……”
墨辭還沒來得及解釋，她的小手便伸過來，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
也不燙啊……
“沒事。”墨辭極力掩飾住心中的慌亂，開口，“我體內的毒，已經被你解了。”
“真的嗎？”
“嗯。”
“那就好。”少女收回手，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沒事就好。
平靜了一些，墨辭看著她的眼睛，語氣也認真了起來：“對不起。”
“你幹嘛又跟我說對不起？”
他接著往下說：“我知道女子的清譽很重要，既然我對你做出輕薄之事，那你選吧……要麼殺了我，要麼，我願對你負責到底。”
那時，他才一千五百歲，相當於人類十六七歲的少年。
懵懵懂懂，不知什麼是情愛，但也知，做錯了事就該盡力去彌補。
“我為何要殺了你？”少女不解。
“你……”
“還有，你剛剛說的清譽，是什麼東西啊？”
墨辭：“……”
看來她還是白紙一張。
如此，他心裏的罪惡感更深了……
見他不說話，少女又問：“那，你要怎麼負責啊？”
墨辭也轉入正題了：“我無父無母，漂泊無依，是個身如浮萍的人，如果……你不嫌棄這樣的我，等我們離開這了，我就娶你為妻。”
這是唯一的法子了。
娶她為妻……
少女瞳孔一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說，你要娶我為妻？”
“嗯。”
“可你昨日明明不願娶我的，今日，怎麼又突然想通了？”她不明白。
“我碰了你的身子，自然是要娶你的。”墨辭十分認真。
“是嗎？”
“嗯。”
“雖然我是朵花，不懂這人與人之間的情愛，但以前聽尊上身旁的侍從說，隻有兩情相悅才能結為夫婦。”說到這，少女偷偷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讓墨辭心裏一慌。
心跳加速，臉龐更紅了。
其實，他也不懂什麼叫做喜歡。
但以前這個小花妖，是他見過最單純、最可愛的女子，甚至，還願舍身救他性命。
如果可以，他願護這少女一世周全，願她餘生再不受風吹雨打。
這……算是喜歡的感覺嗎？
他不太懂。
他半晌不回答，少女便默認為，他不喜歡自己，隻是一時興起罷了。
於是搖了搖頭：“如若這般，我不能嫁給你。”
“不能嗎……”
“嗯。”
“好。”墨辭應聲。
刷——
下一秒，手中的折扇合上，化作長劍，背著鋒刃遞給了少女。
少女怔了怔，沒有去接：“你這是……”
“如此，你殺了我吧。”將歸靈遞給她後，墨辭閉上了眼睛。
敢作，就要敢當……
“啊？”
哐啷——
少女嚇得將兵刃丟在地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舍得殺你呢？”
墨辭又重新睜開眼：“既然你不願嫁與我，那便取了我性命，斬草除根。”
“不行不行！”少女連連擺手，“那……那我還是嫁給你吧。”
她不想殺他。
墨辭：“……”
這麼沒有原則的嗎？
這場麵，搞的跟他在蒙騙無知少女一樣。
看來，她還不懂，一個女子失身意味著什麼，有多嚴重。
不行……
於是，墨辭開始跟她講道理：“咳咳，聽著，我在跟你說認真的。”
少女一隻手撐著腦袋，乖乖聽著。
“你現在已經化作人形了，是個女子，女子的貞潔是十分重要的。”墨辭苦口婆心道，“而昨日……”
“昨日怎麼了？”
他被氣得不輕，沒好氣敲了敲少女的腦袋：“昨日，你最重要的東西被人占去了，難道你不生氣，不想一刀殺了我？”
少女呆呆地搖了搖頭：“我舍不得殺你。”
墨辭急了：“不行，你要生氣！”
今日遇上的人是他，哪天若是遇上心懷不軌之人，她也不生氣，要任人欺負嗎？
這太危險了！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生氣，但若是你的話，好像也不怎麼生氣。”少女的笑意，天真爛漫。
將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她補充道：“因為，我舍不得生你的氣，而且我也說了，你救了我，我這條命都是你的，我的身子……當然也都是你的了。”
“我……”墨辭心生緊張。
“你該不會欺負完人家，就不想負責了吧？”少女有些著急。
“不、不是。”他急忙否認。
“那我嫁給你之後，是不是就能跟著你了，你是不是就不會甩掉我了？”少女欣然問道。
“當然。”墨辭點頭，“不過，如果你不願的話，也可以……”
“我願意！”少女打斷了他，“還有，剛剛我也認真想了一下，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
“今後，就由我陪在你身邊，你便再也不是孤單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