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好了,別的話明日再說吧。”墨辭索性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身世、經曆複雜,這一千多年結仇無數,留她在身邊,也隻會連累她。
他,注定隻能孑然一身。
“好吧。”少女咬了咬下唇,不說話了,心裏卻還沒放棄。
不答應她,那她就偷偷跟著。
反正她沒親人,也沒地方可去,這輩子都跟定他了!
外麵,成群結隊的神使還在四處搜尋,墨辭有傷在身,他們便打算暫且在此落腳。
夜晚。
山洞裏空氣靜謐,連火堆燒得“滋滋”作響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也得以些許光亮。
少女做獄火玄璃花的時候,每日隻需淩晨過後歇息一個時辰,便可精力充沛。
故而,她並無睡意。
撥弄了下火堆,視線落在一旁熟睡的墨辭身上,驟然聽見,他呼吸聲微重。
少女靠近了些,蹲下身,借著微弱的火光,隻見少年蜷縮成一團,臉色蒼白如紙,眉微蹙,枯槁的薄唇輕抿,仿佛在強忍著痛苦。
躁動,不安。
“你、你怎麼了?”少女有些著急,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的額頭,他的身體,都和正常時不一樣。
該不會是中毒了吧?
以前,尊上身邊的一位師姐中毒了,也是渾身滾燙,吐血不止。
那他……是不是要吐血了?
少女越發慌了,將墨辭輕扶起:“你……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
墨辭不知道的是,除了中箭矢外,他還中了神族的合歡散。
但他靈力深厚,才到現在才發作。
合歡散……
這藥,哪怕是貞男烈女沾上了,也會化作幹柴烈火,萬劫不複。
倘若未逢甘霖,不出一個時辰,他就會全身經脈逆流而亡!
少女想要救他,“那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刷——
她將墨辭的衣帶解開,將他衣袂一層層脫下來。
肢體觸碰,如觸電,許久,墨辭才恢複一絲意識。
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隻剩一件薄薄的單衣,少女那隻柔軟的小手,正要將他最後一件單衣也拉扯下來。
怎麼……是她?
墨辭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些:“你……你這是做什麼?快住手!”
合歡散發作,他四肢癱軟,沒什麼力氣阻止她,隻能這樣喊著。
少女微微一愣,“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不要!”墨辭捂住自己的衣領,“鬆手!”
“你……”
“別碰我。”使出渾身解數,才將她推開了一些,墨辭急忙往後退了些,“離我遠點!”
他知道,自己是中了合歡散。
大概是沉雪給他下的!
他得離這個丫頭遠點,否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你……”
“別過來,別過來!”墨辭叫住她,強忍著體內的不適,與她保持著距離,“不要靠近我。”
少女搖了搖頭,還是往前挪了挪:“你好像中毒了,我幫你解毒。”
“沒用的,這毒你解不了。”墨辭低聲道,“快走……別過來!”
他將衣袂拉緊了些,修長的大手捂著胸口,體內的靈力流轉著,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那藥效壓下去。
該死……
但凡他今日能活著出去,定要屠了靈犀城,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
煩悶的情緒,蔓延至他身體每一個角落,鑽入他的血肉、筋骨。
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清了。
暈乎乎中,一雙小手摟住了他肩頭,頓時……他心裏慌了一下。
聽不清,也看不清。
但那熟悉的溫度,以及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揮散不去。
是她……
她怎麼還沒走?
少女摟著他肩頭,見他冷汗連連,一時之間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她咬破了自己的唇,吻上了墨辭的冰唇。
她的血,可解百毒。
“唔……”
這一吻,猝不及防撩撥他心頭,方才好不容易被壓下去一點的火焰,一瞬間觸底反彈,瘋了般重新燃燒了起來。
衣袂再次掉落,墨辭最後一絲理智也被瓦解,大手反扣住少女的腰肢,吻了回去。
“唔……”
少女快呼吸不過來了,身子一軟,被順勢撲倒在地。
心跳貼近,男人的喘息聲在耳邊回蕩,她能感應到。
“你……”
少女瞪大雙目,以為他是需要自己,且……對於這突如而來的溫柔,心底竟沒有太多排斥之意。
若是被別人靠近,她會覺得厭惡。
但若是他,不會……
少女便沒有反抗,小手順勢勾住墨辭的脖子,回應一吻。
兩道身影在一起,在昏暗的火光下,唯美而又迷離。
……
第二日。
清晨,墨辭蘇醒,睜開眼,揉了揉眉心,恢複了些許清醒。
意識,也都清醒過來了。
等等……
昨夜,發生了些什麼?
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記憶畫麵,他大腦一片空白,垂眸,隻見身旁還躺著一位少女。
少女蜷縮成一團,抱著他給她蓋的披風,睡得正熟,發絲、衣袂都有些淩亂,袒露出的脖頸上,還個零零星星幾個吻痕。
無、比、醒、目!
再一看,自己不僅相安無事,體內的合歡散似乎也解了。
完了……
他昨晚,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
這時,少女突然醒了,睜開眼,見那張妖孽的少年臉正看著自己,條件反射般打了個激靈,緊緊抱著身上蓋著的披風,往後退了退。
“你……”
那慌亂的眼神,好像受了驚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