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符陣，恐怕隻有神靈界的珍惜典籍中，才有一二記載。
所以，她此前從未聽說過。
正出神時，隻聽外麵的鬼使敲了敲門：“月姑娘，神上召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
……
鬼神寢殿。
沉雪佇立在案旁，一言不發地替墨辭研磨，目光，時不時落在他身上。
眼唇帶笑，似乎忍不住更靠近一些。
這時，鬼使送了一眼桃花羹進來，沉雪從鬼使手中接過。
桃瓣的清香，撲鼻而來。
“神上。”沉雪麵帶笑意，“嚐嚐屬下親手做的桃花羹吧。”
墨辭看都沒看一眼：“拿下去。”
這樣的碰壁，沉雪早已習慣了，隻好暫時放下碗，轉移了話題：“對了，神上，屬下聽聞玄羽出關了，應該是神帝派他來解決此事的。”
玄羽……
雖然他早幾日就知道，玄羽出關了。
但聽見這個名字，墨辭的眸光瞬間陰沉了幾個度，薄薄的唇輕抿成一條線，手中的墨筆，也不由自主攥緊了些。
那深邃的瞳仁裏，仿佛有深仇大恨。
沉雪明顯不安：“昭夜他們尚且好應付，可這個玄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神上，我們……”
“原計劃不變。”墨辭冷聲道。
“原計劃？”沉雪愣了愣，“神上，咱們的原計劃，是今夜子時出兵金羽殿，可那是基於少帝並未出關，金羽殿群龍無首的前提下。”
“眼下，少帝已經出關了，並且可能早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如果貿然行動，我們會不會吃虧？”
墨辭：“不會。”
沉雪：“……”
回答得這麼肯定，連解釋都沒有，看來，他是有十足的信心了。
罷了……
那就無條件相信他吧。
“是。”沉雪應聲，“那屬下，就如常做好部署工作，今夜之戰，您就……”
“本座會去。”
“是。”
按照原定的計劃，在早有部署的情況下，攻打區區一個金羽殿，根本無需墨辭親自去。
就算少帝在，有她、容璣，以及幾位鬼將，也足夠應付了。
墨辭為何非要親自去？
難道，是為了跟她同行？
想到這，沉雪心裏樂開了花，接著道：“神上，這羹湯快冷了，你就嚐一口吧。”
“無需。”
“就嚐一口。”
“無需。”
“屬下喂你……”
看見沉雪靠近過來，墨辭頓心生厭惡，一道靈力打翻了她手中的碗。
哐啷——
“滾！”
瓷片碎裂一地，桃花羹傾灑出來，沉雪的臉色也黑了幾分。
“神上，對不起。”她強壓著心頭的怒火，還是有些不悅，“屬下隻是……上次偶然見到，月姑娘給你煮了桃花羹，那時你明明很喜歡，為何到了屬下這裏，就區別對待了呢？”
同樣都是桃花羹，難不成，是她的廚藝不如那個丫頭嗎？
墨辭的語氣，冷若冰霜：“本座討厭自作聰明的女人。”
“神上……”
“滾出去！”
帶著怒火的三個字，顯然已沒了耐心。
“……是。”
沉雪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滿目都是委屈和不甘心的情緒。
一定是月淺璃，在墨辭跟前說了她不少壞話。
一定是她！
恰巧不巧，沉雪退出去的時候，正好碰見月淺璃進來。
她瞪著月淺璃：“你來做什麼？”
“是神上召我來的。”
“你……”沉雪更氣了。
自她投誠後，除了公事，神上從未主動、單獨召過她一次。
憑什麼，月淺璃能有這種待遇？
她的敵意和怒火，月淺璃自然看得出，但懶得理會，自顧自入內殿去了。
沉雪轉過頭來，盯著月淺璃的背影，心裏的恨意到了極點。
“月、淺、璃，你給我等著！”
本以為，墨辭不記得那個丫頭了，自己正好可趁機跟墨辭培養感情。
沒想到，還是讓那個賤婢捷足先登了。
看來，隻有先殺了那個賤婢，墨辭的注意力才會回到她身上來。
沉雪歎了口氣，氣衝衝地出去了。
與此同時，月淺璃已入了內殿，見墨辭正握著墨筆書畫，不由得輕笑。
看來他心情不錯，還挺有閑情雅致的。
“神上。”她先說話了，“叫屬下過來，有什麼吩咐嗎？”
刷——
墨辭放下手中的墨筆，下令，命鬼使拖上來幾個半昏迷、像是中了毒的鬼使，丟在地上。
“這是……”
“月淺璃，聽聞你醫毒雙絕？”
“不敢當，略懂皮毛罷了。”
“嗯……”墨辭看了眼地上那幾個鬼使，“那你替本座辨一辨，他們中了什麼毒。”
“是。”
月淺璃蹲下身來，探了探鬼使的脈象。
鬼和人的脈象是不同的，中了同樣的毒，反應也會有所不同。
她一眼便看出，這些鬼使身中攝心蠱，這是一種專門對鬼怪生效的劇毒，中毒者行動、思想會受下毒者控製。
“神上。”月淺璃問道，“他們是……”
“駐守鬼界邊境的鬼使。”旁邊的鬼官，率先回答了這個問題。
“難怪……”
對於鬼界外的人來說，鬼界邊境的鬼使，是最好靠近的。
她猜，這攝心蠱是少清他們下的，以讓這些受控製的鬼使，混入鬼界做內應。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可她該怎麼與墨辭彙報呢？
如實說了，便等於出賣了少清他們，若是隱瞞，又可能會被墨辭懷疑。
算了……
攝心蠱也不是什麼太稀奇的毒，除了她，定也有其它鬼醫能辨認出。
若是隱瞞，恐怕紙包不住火。
還是如實告訴他吧。
“神上……”月淺璃正要開口說話，這時，突然又感應到了什麼。
等等！
不對……
除了攝心蠱外，這些鬼使還中了另一種迷藥——迷幻花。
而且，如果她沒看錯，迷幻花應該是在攝心蠱之後種下的。
不對啊？
已經有了攝心蠱，還要再下迷幻花，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除非……
月淺璃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想了一遍攝心蠱的所有藥材、配方。
燈籠草、月螢霜、碎心草……
碎心草！
對，攝心蠱的配方裏，有碎心草！
碎心草碰上迷幻花，會……會產生威力巨大的爆炸！
月淺璃驟然睜開眼，隻見，原本昏迷在地上的鬼使，突然四肢不受控製，瘋了一般向墨辭衝了過去。
電光火石，猝不及防。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