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慕容凝霜露出癲狂一笑，“墨辭，是你逼我的。”
“既然你這麼死鴨子嘴硬，那我就把你手腳都砍下來，這樣，你就隻能乖乖待在我身邊，隻能求我一個人了！”
“你……放開我，啊……”
刷——
下一秒，鋒刃捅入他胸膛，皮開肉綻，骨頭碎裂的聲音“哢嚓”作響。
“放開你？”
“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
刷！
話落，又是一刀刺下去。
鮮血已沾滿她的雙手，她像是失去了理智，發了瘋，緊握著匕首。
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殺了他！
死吧……
屍體是最聽話的，至少，不會再離開她半步！
所以，去死吧！
冰冷的刀刃刺入骨肉，噴湧出的鮮血將他衣袂浸染透，漸漸冰冷。
越來越冷……
無邊無際的黑暗。
快要沒知覺了。
“不、不要……”
這時，小白澤強忍著迷魂藥的藥效，掙紮著爬過來，咬著慕容凝霜的衣角。
懇求她：“不要，不要傷我主人！”
“滾開！”
慕容凝霜怒火中燒，一把推開了小白澤。
“啊……”
小白澤重重摔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匕首落在主人身上，又急又氣：
“不要，不要啊！”
心慌意亂。
怎麼辦……
它該怎麼辦？
小白澤隻能再次往前爬，步履維艱，使出渾身氣力，輕輕叼住慕容凝霜的衣角。
苦苦哀求：“求你了，不要……啊！”
砰！
話未說出口，就再次被推開。
它不願就這麼放棄，一次次從地上爬起來，又一次次被震退。
最後，再不剩一絲氣力。
“不要……”
眼角，一顆絕望的淚水滑落。
刷——
倏地，一道琉璃色的靈力從天而落。
砰！
灼熱滾燙的天火之力，砸在慕容凝霜胸膛上，將她淩空掀翻出去。
“啊……”
狼狽落地，胸口多了道血肉模糊的窟窿，慕容凝霜吐了口血，氣急敗壞。
“九歌！”
下一秒，飄搖的白衣現身落地，月淺璃蹲下身，抱起地上已奄奄一息的人，小手都在顫抖：“九歌，九歌！”
他已昏迷不醒，薄薄的白色單衣沾染一片殷紅，胸膛、肩頭、脖頸、手臂上，全是深深淺淺的血痕、血洞。
淋漓的鮮血，止不住往下滴落。
慘淡，近乎斷息。
“九歌，是我不好，是我疏忽大意了！”
月淺璃大腦一片空白，心痛的淚水，一湧而出，思緒亂成了一團麻。
隻剩下疼惜，和越來越盛的怒火。
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勁，慕容凝霜倒是很機靈，急忙爬起來，掉頭就跑。
誰知，剛走了一步，就被追擊而來的靈力桎梏住了手腳。
“啊，你……”
她被禁錮在原地，心生慌亂。
不好！
身後，傳來一道冰冷如鐵的女聲：“把命給我留下！”
月淺璃瞳仁血紅，怒火上湧到已失去理智，掌心的天雷，在以一種瘋狂的姿態攀升。
傷了她的人，還想活著踏出這扇門？
去見鬼吧！
“不，不要，啊……”
刷——
“啊……”
滾燙的天雷，穿過慕容凝霜的胸膛，她拚命掙紮著，驚恐萬分：“別，別殺我！”
隻好急忙跟士兵求助，怒吼道：“你們、你們這群廢物，還愣著幹什麼？快救本公主啊！”
“我……我可是公主，本公主要是出了什麼差池，你們都別想活！”
“公主！”
“公主……”
“快，先想辦法救公主再說啊。”
“先救公主！”
那些士兵心急如焚，卻根本靠近不了，稍近一些，就被天雷餘力熔成了灰燼。
“啊……”
見他們也無能為力，慕容凝霜徹底慌了：“月淺璃，別殺我，你別殺我！”
“我、我可是墨辭的妹妹，我是淩梵帝國的公主，你敢……”
“你就是天王老子，今日也得死！”
月淺璃話落，瞳孔也變成了赤紅色，天火鋪天蓋地而落，將慕容凝霜卷入其中。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啊——”
天火灼燒她的皮肉、筋骨，清醒之中，清醒感知到自己的身子被一點點焚盡。
最後，化作一灘血水，落在地上。
連灰都不剩了。
剩下的士兵都嚇傻了，腿腳發軟，還沒來得及跪下求饒或是逃跑，也一個個被天火穿過胸膛，劃過脖頸。
“啊！”
“啊——”
殺豬般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須臾片刻，原地隻剩下一片血水。
清淨了。
這時，耳畔傳來墨辭迷迷糊糊的聲音：“璃兒，璃兒……”
月淺璃的目光回到墨辭身上，眼眶依舊酸澀：“九歌，對不起。”
“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他半夢半醒著，氣息微弱，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璃兒，我好冷……”
輕飄飄，如羽。
月淺璃將他抱緊了些，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
流了這麼多血，他一定很冷。
她沒再耽擱，將墨辭扶上了榻，小手輕將他衣袂拉開，露出一道道猙獰的血窟窿。
又氣又心疼。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讓那個瘋女人死上一千次，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月淺璃深吸一口氣，起身，迫不及待看了眼搖籃裏依舊熟睡的女嬰，周遭的天雷結界，還是完好無損的。
這才放心了些許。
還好，小家夥相安無事。
不然，她真的要瘋了！
月淺璃回到床邊，從儲戒中取出止血散和療傷藥，強忍著心痛，一言不發給墨辭處理傷口。
通紅的眸子裏，滿是難受。
榻上的人容顏慘白，美目輕闔，清秀的眉頭擰成一團，冷汗連連。
渾渾噩噩中，口中還在不斷重複著，呼喚著同一個名字：“璃兒。”
“璃兒……”
身體，越來越冰冷，冰冷得快沒有溫度了。
月淺璃邊給他上藥，另一隻手掌環繞著溫熱的靈力，呈赤紅色，緩緩渡入他體內。
期盼著，能給他一些溫度。
“璃兒，璃兒……”倏地，墨辭驚醒，驟然睜開雙目，驚魂未定。
“九歌，你……”
月淺璃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就一把抱了上來，腦袋埋在她頸窩裏，冰涼的身軀微顫著。
他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