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鴻蒙界時，墨家整族被滅後，他便始終一襲紅衣，如楓華。
楓華，堅韌、溫情、沉澱。
他一直這樣告誡自己，要成為這樣的人。
見他不動聲色，月淺璃出言道：“我想看。”
言簡意賅，沒有別的解釋。
她想看。
想看看，他以前的樣子。
“好。”墨辭欣然答應了下來。
既然璃兒想看，那他就不推脫。
須臾，一襲紅影從閣內緩緩而出。
赤色的衣襟飄搖，暗金玄紋，黑玉係帶，袍內銀色鏤空木槿花鑲邊。
這一身衣袂並不華貴，然而，他身姿卓越，處眾人之中，宛如星月於瓦礫之間。
矜貴之氣，渾然天成。
紅色發帶也隨之垂落，修長的手掌輕握著玉扇，姿態閑雅。
他身形高挑，麵如冠玉，唇如櫻、膚若雪，狹長的桃花眼，透著潺潺春水，盈盈一挑，好似能勾魂攝魄。
讓人驚呼“妖孽”的程度！
月淺璃佇立在原地，盡管已對他的美貌，早已有了深刻的認知，但看見他換回一身紅衣，心髒依舊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她家夫君，簡直美得不可方物啊！
恰好也在成衣鋪的一些少女、少婦、婦女，目光紛紛被吸引了去。
或者說，魂都被勾去了。
唏噓，驚歎，垂涎。
妖孽，妖孽成精了啊！
“快、快看啊，有妖孽！”
“這又是哪家的貴公子，看起來如此年輕，定還未娶妻妾吧。”
“咳咳……你在想什麼？人家也不可能娶你啊。”
“你怎麼知道就不會？”
“哼，要娶也是娶我啊……”
一個二人，目不轉睛，恨不得把眼睛摳下來，釘在墨辭身上。
他們在北荒生活了幾百，甚至上千年，就沒見過如此標誌的美男子！
就算那北荒第一美男，上官玉華，與之相比，也是遠遠不及的。
連成衣鋪的老板娘，都忍不住驚呼：“這位公子長得標誌，穿什麼都好看。”
言語中，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歡。
就在她們一頓垂涎後，便眼睜睜看著，墨辭眉目帶著淺笑，雲步輕移，向月淺璃靠近而去。
唏噓聲，再次想起。
不是吧。
這美人已經有心儀的女子了！
她們心痛萬分，又看了看月淺璃風華絕塵的容貌，也隻有歎氣的份了。
郎才女貌，屬實絕配啊。
唉……她們是沒希望了。
望著那些“覬覦”她夫君的眼神，月淺璃恨不得挖個地洞，把他藏起來，隻給自己看。
她打量了墨辭一番，啟唇道：“不錯，這一身更襯你。”
“以後，你還是穿回紅衣吧，我喜歡。”
他溫柔答應：“男為悅己者容，娘子喜歡就好。”
月淺璃笑了。
男為悅己者容，是什麼鬼？
“姐姐。”這時候，墨無澈拉了拉她衣袖，插話道，“我衣服也破了，你能不能也給我挑一件啊？”
月淺璃還沒答應，墨辭便臉色一黑，替她拒絕了：“不能！”
要他們家小璃兒給他挑衣服？他怎麼這麼大臉呢？
不行！
墨無澈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
哥哥幹嘛這麼小氣？
墨辭黑著臉，丟給他一袋神月石：“你自己挑。”
“哼。”接過神月石，墨無澈冷哼一聲，“哥哥，你太凶了。”
說罷，便灰溜溜自己去挑衣服了。
打發走了墨無澈，墨辭便看見，鋪子裏角落處，掛著一襲紅色長裙，衣襟、袖口刺金，廣袖垂著幾縷赤紗流蘇，精致而不失俏皮。
他唇角微微一勾：“娘子，你看那件紅裙如何？”
“紅裙？”
順著他的視線，月淺璃望了過去，看見那做工精美的紅裙，也讚不絕口：“嗯，挺好看的。”
誇完，卻話音一轉：“不過，那好像……是女裝啊，不太適合你吧。”
說罷，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墨辭一眼。
他莫不是，回想起了前世當女人的記憶，想穿穿女裝懷念懷念？
墨辭：“……”
他輕敲了敲月淺璃的腦袋：“誰說我要穿了，我是想看你穿。”
這丫頭，小腦袋裏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不幹不淨的想法？
這種想法，很危險！
“哦。”月淺璃這才緩過神來。
是買給她啊。
那就好，那就好。
“換給我看看。”墨辭柔聲道。
“好。”
過了一會，月淺璃換上那身紅裙，從閣內出來，又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
以往，她都是白衣、素色為主，清清冷冷，很少會穿顏色如此豔麗的衣裙。
然而，她換上這身紅裙，卻毫無違和感，較平日裏的淡雅，多了幾分魅韻。
那束腰紅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腰肢纖細，容顏絕世，像是換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墨辭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目光呆滯了許久，都遲遲移不開視線。
見他半晌不說話，月淺璃有些心虛了：“我好像不太適合這顏色，還是換了吧……”
“不。”墨辭叫住了她，“娘子穿這件紅裙，很漂亮。”
月淺璃佯裝無奈一笑：“你可不要為了取悅我，而違心誇讚啊。”
“怎麼會。”墨辭故作認真，“璃兒穿什麼都好看，穿什麼，我都喜歡。”
就是這麼漂亮的小娘子，若要給別人看，就太虧了。
還好，這紅裙比較保守，該暴露的、不該暴露的地方，一點也沒露出來。
反倒，有種禁欲美。
“哥哥，姐姐。”墨無澈看著他們，適時插話道，“你們的衣服可真般配啊！”
話落，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望著對方的一身紅衣，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小澈說的沒錯。
他們今日，連衣服都很般配呢。
成衣鋪老板娘也來搭腔：“公子，小姐，你們這一身，是打算直接去拜堂的吧？”
一番話，讓墨辭心如抹蜜，樂開了花。
可惜，他們拜堂時未著紅衣，隻有一張用桌布裁成的紅蓋頭。
沒關係，以後，他再給璃兒補上就是。
開心之下，墨辭丟給老板娘一袋神月石，豪爽道：“全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