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將整理好的卷軸交給月淺璃：“你收下，作為參考吧。”
“多謝娘親。”
這時，月淩天輕拂袖，隻見原地出現一樽精致、堅硬的煉丹爐。
他開口道：“這是我月家的至寶，靈樽，用來煉製丹藥，可提升成功概率。”
“不過……像洗髓丹這種級別的丹藥，加成也不會很大，能不能成，還得看你自己。”
雖然加成不大，但多少能給女兒一些信心，如此就足夠了。
“璃兒，我和娘親能幫到你的，就隻有這麼多了。”月淩天看了她一眼，語氣認真了些，“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最後不能成，你也……不要太過自責。”
有些事情，並非能人為決定的。
“洗髓丹一定會成，沒有如果。”月淺璃的聲音，斬釘截鐵。
她沒有退路，隻能成不能敗！
月淩天和沈顏相對視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
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地死心眼，可想而知，若是最後，墨辭當真出了什麼差池，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但願，一切順利吧。
……
從那日起，月淺璃便閉關在冥王宮，整日將自己關在寢殿，一遍又一遍地煉著丹藥。
前麵的煉製步驟，所需的藥材並不算太珍貴，故而，她可以多熟絡幾次。
熟悉五十個煉製步驟，對於一個九階煉丹師來說，也至少需要一兩月的時間。
不過，月淺璃天賦異稟，短短七八日，就熟練掌握了卷軸上的所有步驟。
接著，便是按照前麵的步驟，將後麵的三十一的步驟，一一參悟出來。
這遠比熟知現成的步驟，要難上十倍百倍。
墨辭開始經常昏迷，一開始是昏睡一兩日，再蘇醒一兩日。
而後，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逐漸多於醒來的時間，時常是蘇醒幾個時辰，又昏迷三五日，
每醒一次，身體便又會變差許多。
短短一月過去，洗髓丹九九八十一個煉製步驟，隻剩下最後三步，也是最難參透的三步，來回幾日，都是毫無頭緒。
一月時間，能有如此進展，就算對於高階煉丹師來說也是難得。
但，眼看著墨辭蘇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月淺璃依舊心急如焚。
於是，便再次去黃泉宮求助了沈顏。
沈顏思忖片刻，出言道：“或許，你可以去求助靈殊尊者。”
“靈殊尊者？”對於這個名字，月淺璃比較陌生，“這位前輩，可是月家的尊者？”
“不，他以前是聖醫閣的尊者。”沈顏便耐心解釋，“靈殊尊者煉丹術造詣極高，遠強於靈殿那些煉丹師，隻是後來聖醫閣閣主變了，他不願為聖醫閣、為殿主驅使，選擇了歸隱。”
“這神訣殘卷，當年也是靈殊尊者帶去靈族的。”
月淺璃眼前一亮：“娘親，你可知靈殊前輩去了何處？”
靈殊前輩是神訣殘卷的主人，又是高階煉丹師，定能給她一些啟示。
“靈殊尊者生性灑脫，不願被拘束，他的行蹤，也隻有我和你父親知道，且一直埋在心底。”沈顏輕輕點了點頭，“若非迫不得已，我和你父親也不願去打擾他。”
“但此次人命關天，不如，你就去幽都以南的落霞山脈找找看吧。”
幽都，已是靈洲最偏僻的地方，可想而知，幽都以南定更是荒無人煙。
“落霞山脈……”月淺璃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似乎看到了希望，“好，那我就去一趟落霞山脈，拜訪拜訪靈殊前輩。”
“靈殊那老頭性情古怪，興許會刁難你，如此，父親隨你同去吧。”
月淩天心想，再怎麼樣，靈殊也該給他這個老友三分薄麵吧。
“好。”
轉而，月淩天又問道：“墨辭他如何了？”
聞聲，月淺璃的眸色黯淡了一分：“他已昏睡五六日了，算來今日也該蘇醒了，我回冥王宮見見他，再去落霞山脈。”
“嗯。”月淩天輕輕點了點頭，“你無需太過擔心，洗髓丹已快成，他會相安無事的。”
“但願吧。”
她隻但願，一切都順利。
……
冥王宮，冥帝寢殿。
內殿淡淡檀香繚繞，靜謐、淡雅。
坐在床邊的白衣男子，三千墨發半散落而下，修長如玉的指骨輕掩著唇：“咳，咳咳……”
他麵容慘白無血色，隻著一襲白色薄衣的身形，顯得越發消瘦。
每一陣咳嗽聲，都撕心裂肺。
隨即，鮮血順著唇角淌落而下。
“陛下，請用藥。”這時，小白將湯藥呈了上來，麵露些許擔憂。
“放這吧。”墨辭隻瞥了湯藥一眼，語氣淡然。
“是。”
小白不敢多言，便將湯藥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本座昏睡多久了？”他問。
“約摸，也有五天五夜了。”
五天五夜……
他清醒的時辰，真是越來越少了，真不知何時，就再也醒不來了。
墨辭眸色依舊平靜：“璃兒呢？”
“夫人她去了黃泉宮，不過看這時辰，也該回來了。”小白如實回答道。
“嗯。”墨辭雙目微闔，輕揉了揉眉心，“召他進來吧。”
語氣，漠然了一分。
“是！”
得令，小黑才將一位白袍男人押了進來。
那男人中年模樣，被靈索五花大綁著，一看穿著，便知是靈族的人。
“陛下。”小黑低身道，“此人曾是江族長的貼身侍從，前幾個月，剛被調去靈殿做了護法，他應該知道一些實情。”
那男人拚命掙紮著，不敢往前，不敢靠近冥帝，嚇得腿腳發軟，冷汗連連。
墨辭抬眸，瞳仁裏劃過一絲怒火：“混賬，本座讓你們綁人了嗎？”
再如何，江玄也算對他有恩，幽都的人，他不想太過苛待。
小黑急忙低身請罪：“陛下恕罪，是屬下……”
“鬆綁。”
“是。”
小黑領命，拂袖拋出一道勁力，解開男人身上的靈索。
男人得了自由，依舊是滿目惶恐，往後退了幾步，想跑，誰知這時，“刷”的一聲，殿門被小白隔空一道靈力關上。
砰——
撞在門上，男人嚇得跌倒在地，語無倫次道：“冥、冥帝，你要做什麼？”
以他過往的經驗來看，但凡被抓入冥界的靈族人，沒幾個能活著回去的。
能留全屍的，便已是萬幸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