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隨月淺璃去黃泉宮時，也親自過問了一些月家族人。
但，從月家口中所得知的，關於靈族的信息，實在太過有限。
就連月淩天這個族長，知道的也並不多。
墨辭想，靈族曆史長遠，其中的關係脈絡複雜，並非一朝一夕能調查清楚的。
此事，隻能慢慢調查了。
而月淺璃的注意力，幾乎都在紫鮫珠上，索性將墨玨叫來，打探個清楚。
墨玨倒也是知無不言：“紫鮫珠是我族鎮海之寶，維係整個北海的靈力，加上女皇那個暴脾氣，你們想從她手上要來紫鮫珠，是絕無可能的。”
“除非，硬搶。”
言語中，都透露著“不可能”三個字。
“況且。”說到這裏，墨玨看了墨辭一眼，“當年鮫人族與龍族、墨家交好，故而也認為是阿辭滅了墨家，對冥界憎恨至極。”
“女皇若是知道，紫鮫珠是用來救阿辭的，怕是更不會給了。”
“既是誤會，就有可化解的餘地。”月淺璃出言道，“倘若誤會解除，我想，你們女皇不會繼續仇恨冥界的。”
若隻是誤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墨玨無奈笑了笑：“她那個暴脾氣，可不一定會聽我們解釋。”
就算解釋了，也不會輕易相信。
此行，恐怕有些困難了。
“不管怎樣，都要去試試。”月淺璃下定決心道，“她要什麼交換條件，隻要我們有的，都可以滿足她。”
雖然紫鮫珠珍貴，但隻要，他們拿出更珍貴的交換條件，也不是沒可能的。
“嗯。”墨玨點了點頭，“雖然我在鮫人族沒什麼話語權，但帶帶路，說兩句好話還是可以的，如此，我跟你們去一趟吧。”
轉而又問道：“不過，你們打算何時出發？”
墨辭掃了他一眼，出言：“我傷勢已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啟程去北海。”
“你……”四目相對，墨玨沒好氣道，“不是，小淺璃跟我走一趟就行了，鮫人族不待見你，你一個沒靈力的人，就不要去摻和了。”
“否則，我們還得費盡心思保護你呢。”
墨辭：“……”
這家夥說話可真氣人，不過……倒也在理。
“你言之有理，不過，我還是想親自去一趟，將當年與鮫人族的誤會，如數化解。”墨辭的聲音，十分平靜。
畢竟，解鈴還須係鈴人。
“你……”
“況且。”墨辭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臉上露出些許嫌棄，“誰需你保護了？你保護好自己，便謝天謝地了。”
墨玨被他氣笑了：“我設身處地為你著想，你卻還不領情，真是不知好歹。”
罷了，就當他的真心喂了狗吧。
“九歌說得對，若要解除誤會，還得他親自去一趟。”月淺璃卻心有顧慮，“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隻有解除了心結，開誠布公，才能更好地與鮫人族交換條件。
墨辭輕輕點了點頭，心想，還是他家小璃兒善解人意啊。
“對了。”這時，月淺璃輕拂袖，從儲戒中取出一把完好的劍，還透著清冷的光芒。
是歸靈。
見勢，墨辭有些詫異：“璃兒，你……”
“歸靈，我已托父親修複完好了，物歸原主。”說罷，將之歸還給了墨辭。
接過歸靈，墨辭修長如玉的指骨輕撫而過，撫過一層細細的灰塵。
除塵封外，神器已修複完好，依舊熠熠生輝，挑不出半分瑕疵。
瞳孔中，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
歸靈還是以前的歸靈，而他，卻非以前的他了。
不過，既然歸靈都回來了，他也該振作起來，早日用這把劍，踏平靈殿！
待他靈力恢複的那一日，便是靈殿淪亡之時。
……
第二日，黑白無常未跟隨，三人離開冥王宮，往北海方向而去。
冥界周遭，以忘川河為邊境，冥界的北邊境乃樓蘭城，樓蘭城與北海之間，隔著忘川河和一片荒地。
忘川河是冥界的邊境，荒地則是鮫人族的邊境。
兩者，皆是凶險重重。
這也意味著，冥界與鮫人族老死不相往來，相互防得死死的。
他們去北海，會先路過樓蘭城，城主乃是四大鬼王之一的姽嫿。
姽嫿，也是冥界唯一的女鬼王，天神巔峰的實力。
從入冥界起，就是冥帝的頭號“迷妹”，故而，此次聽聞陛下會途徑樓蘭城，興奮不已，親自派了冥舟去忘川河送。
忘川河岸邊，站著一排排鬼使，皆不苟言笑、神色肅然。
一眼望去，少說也有好幾百。
為首的，則是一襲紫裙、容貌妖豔的姽嫿，她的視線，也一直都在墨辭身上，不願移開半分。
“我去。”看著那層層鬼使，墨玨忍不住喟歎道，“鬼王大人，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冥界要攻打北海呢。”
這陣仗，是不是太大了點？
“陛下。”姽嫿卻不以為然，也不理會墨玨，“鮫人族一向不待見冥界，屬下擔心您的安危，才派了一支鬼軍同行，這些若還不夠的話，屬下可以……”
“無需。”墨辭冷漠打斷，“都退了！”
“可是……”
“怎麼，本座的話你聽不懂？”墨辭的語氣，陰沉了一分。
“是、是！”
姽嫿隻好勉強答應，揮了揮手，一排排鬼使聽令，才紛紛退下。
盡管如此，她還是有些不放心：“陛下，您不帶一兵一卒，屬下無法安心啊。”
墨辭麵不改色：“本座此行是有求於鮫人族，豈有一上來就動兵的道理？”
“陛下說的是。”姽嫿無奈歎了一口氣。
心裏卻想著，鮫人族勢力弱小，在冥界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陛下想要什麼，直接武力威逼，將北海包圍，它鮫人族不敢不從。
何必還要這般，好聲好氣地去求人？
最後，還不一定能落得個好臉色。
這不符合陛下平日的行事風格啊。
“鬼王大人。”月淺璃出言道，“此事，我們自己會設法與鮫人族交涉，你就別管了，請回吧。”
姽嫿暗暗翻了她一個白眼：“陛下，至少讓屬下與您同行吧，否則，隻有兩個初期天神在你身邊，實在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