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種可能。”墨辭神色淡漠道，“一，萬靈古焱藏在幽都，太過隱蔽或是有結界在，因而千萬年來，都無人感知。”
而此次，他體內的滄溟鬼焰異樣，才恰好感知到了。
他看了月淺璃一眼，接著道：“還有一種可能，是幽都存在一位隱世強者，萬靈古焱，一直都在這位強者手中。”
“隱世強者。”月淺璃咬了咬下唇，“你是懷疑，這位強者跟江玄有所關聯，甚至，隻有江玄知道他的存在。”
還或者，再大膽一些猜測，這位強者就是江玄，也說不定。
“嗯。”他沒否認。
頓了頓，又接著道：“璃兒，你說，這位擁有萬靈古焱的強者，會不會是麵具男？”
這位強者是不是江玄身邊的人，他還不確定，但卻猜想，極有可能是麵具男！
“麵具男？”月淺璃怔了怔，“九歌，我們之前不是猜，慕南燁就是麵具男嗎？”
墨辭解釋道：“一開始我也這麼認為，隻是後來疑點太多，讓我感覺，慕南燁和麵具男，不像是同一個人。”
尤其是上次，他在靈殿跟慕南燁再次交手後，便發現，慕南燁和麵具男的靈力波動，是不太一樣的。
但這兩者，一定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墨辭語氣淡淡，繼續道：“萬靈古焱極神秘，我不知其特殊技能是什麼，但現在猜想，如果，萬靈古焱可複製其它天火的力量，偽裝成其它天火呢？”
一番話，宛如醍醐灌頂。
“這……”
月淺璃瞳孔一縮，被他這麼一提點，似乎原本很多想不通的問題，一下子都想通了。
雖然隻是猜想，但冥冥之中，許多事都是有關聯的。
“麵具男的實力，不會低於之前的你，倘若還有萬靈古焱在手，他在鴻蒙界幾乎沒有對手。”月淺璃還是有些疑惑，“他想殺我們，輕而易舉，可為何屢屢不動手，卻又屢屢攛掇……想讓我殺了你。”
“他這麼做，動機是什麼呢？”
“那無非是因為，你殺了我，對他有好處。”墨辭脫口而出，“或者，就是他有病。”
能殺卻沒有輕易殺的人，一般來說，可能是……想奪舍。
嗯，就是奪舍！
但至於，麵具男為何要讓璃兒殺他，恐怕就另有原因了。
月淺璃：“……”
嗯，的確如此。
墨辭黑白分明的瞳仁深邃，越想越覺得，此事比他想象中還要複雜。
仿佛很多事放在一起，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像是有人設了一個巨大的局！
而他，身在局中。
甚至，當年墨家的滅亡，都跟此脫不了幹係。
若他要調查，麵具男，江玄，慕南燁、靈族，一個都不能放過！
此事，他一定要調查清楚！
思緒雜亂，墨辭閉了閉雙目，腦袋倏地刺痛了一下。
“好了。”月淺璃開口道，“先別想了，這件事回頭我們再慢慢調查。”
“嗯。”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身體。”月淺璃趴在他胸口上，“等你內傷痊愈了，我們就去北海尋紫鮫珠，煉洗髓丹。”
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好。”
月淺璃小手勾住他的脖子，垂眸，一枚蜻蜓點水的吻，落在他冰唇上：“劫後重生，往後，我會更加珍惜你的。”
“我也是。”墨辭輕笑。
這是承諾，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
幽都，某暗殿。
大殿中氣息幽暗，一襲黑袍坐在正座上，戴著銀白麵具，下頜卻掛著些許怒火。
“該死！”
砰——
麵具男一掌擊碎桌案，臉色鐵青：“本以為此次，可讓月淺璃殺了冥帝，沒想到誤打誤撞，竟讓她將冥帝救了！”
那日，他就在幽都附近，暗中盯著他們，見時機成熟，才故意半空萬靈古焱，引得冥帝天懲發作，性命危難。
排名低的天火，壓不住排名高的天火，此事沒幾人知道。
故而，月淺璃用天火救冥帝，是行不通的。
眼看著，她該殺了冥帝，卻沒想到，竟然橫空冒出一個天雷來。
失算，是他失算了！
隻差一點，他的計劃就成功了。
“尊主，您請息怒。”殿下的暗衛低身道，“此次不行，我們還有下次機會。”
“嗬，此次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哪裏還有什麼下次？”麵具男冷哼一聲，“再等下次，冥帝已經死了！”
他要的是月淺璃親手殺了冥帝，或是冥帝親手殺了月淺璃。
旁人殺的，都不算！
轉而，麵具男麵露無奈：“去盯著點靈殿，別讓慕南燁那老東西，繼續對冥帝下手了。”
他也想不通，慕南燁那個蠢貨，為何總是要抓著一個廢物不放。
萬一真讓靈殿把冥帝殺了，他可怎麼辦？
不，絕對不行！
“是。”
“還有。”想了想，麵具男繼續下令，“必要的話，派人去幫冥帝搶紫鮫珠，否則，那個廢物再不恢複靈力，要不了幾個月就得死，本尊還得想法子給他續命！”
言語中，帶著幾分怒火。
冥帝那個小廢物沒了靈力後，他就處處擔驚受怕，生怕這小廢物哪天，就被靈族那幾個老家夥給殺了。
若非為了神靈之軀，他才不會處心積慮，去保一個廢物的命。
但，冥帝的死，必須按照他的計劃來死，不得有任何意外。
計劃達成之前，除了月淺璃，他不能讓任何人殺冥帝！
“是、是！”
暗衛領命，便馬上化作殘影，消散在了大殿之中。
麵具男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眸色鋒銳，透著些許危險氣息。
墨辭和月淺璃的命，都是他的，誰都搶不走，也沒本事搶走！
隻有他，能主宰那兩個人的命運。
……
半月左右，月淺璃皆留在冥王宮，給墨辭療傷，時而去黃泉宮轉轉，剩餘的時間用來修煉。
墨辭蘇醒後，便派了幾位尚在陽壽的鬼將，掩去身上的氣息，暗中潛伏到了靈洲幾城。
除此之外，暗中協助調查的鬼使，更是數不勝數，幾乎遍布了整個靈族。
他這是打算，將靈族調查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