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憐的。”墨辭神色漠然道，“是我少不經事，那時能力太弱，才會被算計。”
“這一切，我都會要他們還回來！”
清冷的眸色中，閃過一絲殺意。
“好，算我一個，我也要殺了慕南燁那個老賊，為墨家報仇！”墨玨說罷，對他伸出了手，“阿辭，我躲了你一千多年，現在不躲了，既然誤會解除，我們……和好如初吧！”
“和好如初”四個字，如沐春風。
他等這句話，等了太久。
本以為族人都已慘死，隻剩他孤身一人，如今卻偶然得知，他的摯友竟還活著。
這該是上天對他最好的饋贈了。
彌足珍貴……
墨辭垂眸，隨即也伸出手，卻沒握上去，隻輕輕拍了拍他的掌心。
唇角，掛著一絲若即若離的笑意。
“嗬。”墨玨看了他一眼，露出豁然的笑容。
這些年，他親眼見證墨辭墮入詭道，成了冥帝，以為……他們早已回不去了。
原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從未變過。
積鬱在心頭千年的結，終是打開了。
手掌觸碰，雖隻是一瞬間，墨玨卻覺察到他有些不對勁：“等等。”
說罷，他反手握住墨辭的手腕。
墨辭秀眉微蹙，麵露嫌棄：“幹嘛呢？拉拉扯扯的，惡不惡心？”
月淺璃：“……”
畫麵太美，她不敢看。
“阿辭，你怎麼了，元神怎麼這麼弱？你的靈力……”
“我已修為盡失了。”墨辭抽開了自己的手，平靜闡述道。
“啊？”墨玨臉色一變，驚詫道，“不是，我以為你當了冥帝後，混得風生水起，沒想到你混得比我還慘啊。”
說罷，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嗬。”墨辭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我自然是比不上你了。”
這家夥，是在幸災樂禍吧。
“咳咳。”墨玨恢複正色，“你的靈力，該不會也是被他們廢的吧？”
“嗯。”
“真是群喪心病狂的玩意。”墨玨變了臉色，道，“當年我就覺得，墨家跟他們誌不同道不合，也不喜歡跟他們來往，墨家淪亡後，我就離開靈洲回北海了。”
這些年，他跟靈族其實沒什麼交集。
轉而，又看了墨辭一眼：“那你打算怎麼辦，你現在這身體狀況，怕是活不過一年了。”
這一切，都是靈殿害的！
“自然是滅靈殿，殺慕南燁！”血海深仇不報，他還不敢死。
月淺璃也出言道：“慕南燁也是我的仇人，我定會手刃他的。”
“好。”墨玨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定當竭盡全能幫你們。”
月淺璃不置可否一笑，問他道：“你呢，你又為何從北海來妖都了？”
好好的鮫人族不待，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一定有原因吧。
而且，看墨玨周身的氣息，像是被封印了靈力，原本的實力應該並不差。
提到這裏，墨玨無奈喟歎道：“鮫人族，本就是被妖族拋棄的一族，夾在魔界靈洲中間，靈族又不待見我們，所以暗戳戳挑撥鮫人族與魔界的關係。”
“我們女皇是個直腸子，屢次被挑撥，跟魔界對著幹，這以卵擊石，結果可想而知……”
魔界，是鴻蒙界四大勢力之一，自然不是一個鮫人族能動的。
“所以呢？”
墨玨接著道：“我去勸誡女皇，請求和解，女皇正在氣頭上，就把我給趕出來了。”
他也很無辜啊。
月淺璃打量了他一眼：“你身上，是不是被釘了鎖魂釘？”
否則，他的靈力不會被限製。
“沒錯。”墨玨掀開袖口，隻見他手臂上釘著一根鎖魂釘，還在淌著血。
墨辭瞥了一眼，不由微微搖了搖頭。
沒想到，他造出來的陰邪靈器，竟被鴻蒙界各大種族、勢力廣泛運用了。
“別動，我替你取了它。”月淺璃取出儲戒中的鴻蒙石，掌心靈力環繞而起。
墨玨便沒再動彈，出言道：“女皇陛下說我以下犯上，封了我大半靈力，將我轟出北海，我無處可去，一路漂泊就到了妖都。”
不過，能在妖都碰到他們，也算是天意了。
反正，他在鮫人族一直也沒什麼歸屬感，走就走了，隨他們去吧。
“小淺璃，以後我就跟著你和阿辭了。”
“你跟著他吧，我自己都無處可去了，更容不下你了。”月淺璃推脫道。
墨玨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誰跟你們是一家人了？”月淺璃翻了他一個白眼。
果然，這家夥和墨辭是朋友，都是一模一樣的語出驚人。
哧——
話落，她輕抬手，一道勁力將鎖魂釘拔出，霎時間鮮血四濺。
隨即，溫熱的靈力彙聚掌心，順手幫他止住了血。
墨玨吃痛悶哼了一聲，瞬間感知，體內的靈力終於解除了束縛。
如釋重負，身體一陣輕鬆。
他出言道謝：“小淺璃，謝謝你了。”
“天神初期。”月淺璃一眼看出了他的實力，半開玩笑道，“你從小跟墨辭一起修煉、溫書，怎的一千多年過去了，還隻是個初期天神？”
對於妖獸來說，一千多歲還很年輕，隻相當於人類二十出頭的年紀。
倘若普通妖獸，不到兩千歲便成了天神，已是萬裏挑一的奇才。
墨玨的天賦，也著實不差。
但好歹，他是鮫人族後裔，還從小在墨家修煉，如今隻是個初期天神，有些說不過去。
墨玨無奈笑了笑：“什麼一起修煉？阿辭他從小就沒好好修煉過，整日不學無術，可每年試煉，還都是家族第一，無人撼動，小淺璃，你說氣不氣人？”
而他，每天起的比雞還早，焚膏繼晷、廢寢忘食，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阿辭。
以前他就一直不甘心。
直至後來，阿辭成了鴻蒙界最年輕的神尊，他才醒悟，這是天賦問題，無關努力……
聽完，月淺璃不由得嗤笑出聲。
如此，是挺氣人的。
“對了，小淺璃。”墨玨回過神來，“我還不知，你跟阿辭又是如何認識的呢，老實交代，你們什麼關係啊？”
說罷，對她露出一個極其八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