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怔了怔:“主人,要不要叫上小淺璃一起,我們兩個去,是不是太危險了點?”
“不叫。”他一口拒絕了。
白澤:“……”
主人啊,現在可不是跟人賭氣的時候。
會沒命的!
“可是……”
“怎麼。”墨辭聲音淡漠道,“你覺得,我還解決不了他們?”
“不是。”小白澤搖了搖頭。
心裏卻想著,你現在……確實解決不了他們啊。
“帶路!”墨辭又冷冷重複了一遍。
“好、好吧……”
被迫無奈,白澤隻好硬著頭皮,在前麵帶路。
跟著白澤,從行宮後門一路出去,靈力波動的氣息,也越來越近。
“主人。”
小白澤推了他一把,讓他躲在門後,低聲道:“他們就在那邊,就要進去了!”
墨辭神色平靜,蹲在門後,仔細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對話:
“那邊,還有那邊也搜一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
“尊者,要不要進裏麵看看?”
“嗯,本尊親自進去看看!”
憑借著靈力波動,墨辭能精準判斷出,來者是位天神巔峰,就算璃兒有天雷天火在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且,還有三四個靈神在。
“主人,我們……”
“夕歌殿不可暴露,我們去引開他們!”墨辭打斷了它的話,平靜出言。
“啊?”白澤頓時慌了神,“可是……可是我們也打不過那個老頭啊!你不要,喂……”
它的話還沒說完,墨辭便已化作一道殘影,鑽了出去。
刷——
後背傳來動靜,頓時引起了他們的主意:“人在那邊,快去追!”
“快追啊!”
尊者抬起頭,看著那消散離開的赤影,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快追!”
說罷,便飛身追了上去,身後幾個暗衛也迅速跟上。
……
月淺璃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還是睡不著,腦海裏亂亂的,始終回蕩著墨辭白天的那些話。
她想摒除雜念,那張妖孽的臉,卻如印刻在她腦海中一般,久久散不去。
怎麼會這樣?
月淺璃搖了搖頭,起身,點燃了一旁的燭台,微微歎了一口氣。
該死,她都在想些什麼?
明明才認識十多天,為何……她竟會一直想著那個妖孽。
他們的曾經,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麼?
百無聊賴,月淺璃將儲戒打開,一件件看著裏麵的東西。
試圖……能找回一些,曾經的記憶來。
刷!
倏地,塵封在角落的冰雪蓮,被她搜尋出來,依舊透著光亮。
這是……
看著掌心裏的冰雪蓮,月淺璃視線定格,腦海中,突然閃過許多畫麵。
她看見枯萎成灰的冰雪蓮,看見一襲白裙蹲在地上,絕望落淚:“墨辭,那可是救你性命的藥材,你就一點也不想解毒嗎?”
“想,做夢都想。”
“但……不想以傷害你為代價,否則,我寧可死!”
“墨辭,其實,連我自己都沒覺察到,我已經把你放在心上了,我想學著去愛你,現在說這些話,會不會太晚了?”
畫麵閃爍,月淺璃心頭刺痛了一下,似乎回想起了些什麼。
她隱約記得,這冰雪蓮,是自己費了很多工夫,才得到的。
為的……是救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後來陰差陽錯,他們錯過了整整三年。
她看見鋒刃割落發絲,聽見女子平靜而又痛心的聲音:“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我們二人之間的恩情,兩不相欠,此次便算了,但我哥哥這條命,下次見麵,我定會跟你討回來!”
“墨九歌,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
割發,斷離舍!
嘴上說著斷離舍,可她……又為何一直將冰雪蓮,都珍藏在儲戒裏?
本以為,他們三年都未曾再見幾次,後來才知,其實,他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她看見,斬靈刀捅入墨辭的胸膛,一片血紅。
微微錯愕,她看見指尖燃著的天火,手掌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不……
原來,他苦心孤詣,並非要與自己爭搶天火,原來,她體內的涅槃神火,是這樣來的。
這些年,她所經曆的每一件事,仿佛都與那個人有關。
每一件,都充斥著關於他的回憶。
她看見靈殿一片狼藉,狂風吹動,看見那襲決絕、清冷的身影。
“我月淺璃與靈族,與你這個所謂的父親,恩斷義絕,從今日起,我是我,你們是你們,我再不會任由你們擺布!”
女子的聲音,果斷而又堅決,眼眶裏,含著一絲隱忍的淚水。
恍然回過神來,月淺璃搖了搖頭,思緒仿佛陷入了死結:“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究竟是何緣故,她竟會跟父親斷絕關係?
她為何要闖靈殿?
父親待她那麼好,絕不可能做讓她失望的事情,不可能的!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苦衷。
月淺璃起身,一刻也坐不住了:“他一定知道,我去問問他就知道了。”
她要去找墨辭問個清楚!
於是,月淺璃隨手披上外衣,推開房門,匆匆離開內殿,去了旁側的房間。
她伸手,正欲敲門,卻看見裏麵燈火未燃。
這個時候,墨辭應該已經歇息下了,自己夜半來敲門,會不會吵著他?
罷了,是她太心急。
有話,還是明早再問吧。
月淺璃轉身,正打算離開,這時,上空突然刮來一陣大風,“刷”的一聲,竟直接,將她背後的房門推開了。
這房門,竟隻是虛掩著的!
月淺璃回過頭來,定睛一看,才發現房間裏空蕩蕩,連個人影也沒有。
“墨辭……”
他人呢?
月淺璃大腦一片空白,步入房間找了一圈,依舊不見人影。
大半夜的,他不好好休息,能跑什麼地方去了?
突然想起,他晚上來給自己送湯時,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該不會跟她賭氣,走了吧?
想到這裏,她越發不放心,咬了咬下唇:“泡泡,你去東院找找。”
隻要他還在夕歌殿,就好。
“好嘞。”
兩人便分頭,將不大不小的行宮找了個遍,碰頭後,相互搖了搖頭,未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