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璃回過神來，抬眸隻見雪鷹王長著獠牙，朝她麵門瘋狂衝撞而來。
周身，帶著冰冷的勁力。
眸色一沉，月淺璃攤開手掌，一團滾燙的天火破空而出，正中對方要害。
與此同時，泡泡的火團也從雪鷹王背後穿過。
刷——
雪鷹王掙紮了一下，口中發出哀鳴，從空中掉落而下，斃命。
方才那一瞬，幾乎驚險到了嗓子眼。
鬆了口氣，月淺璃回過頭來，視線落在了墨辭身上：“你沒事吧？”
墨辭輕輕搖了搖頭，捂住血流不止的肩頭，突然，吐了口血：“咳咳……”
他的血跡，呈紫黑色。
月淺璃臉色一變，伸手去拉他的衣袂。
墨辭雙目輕闔，隱忍道：“說了，沒事。”
月淺璃恍若未聞，將他的衣袂拉開，露出血淋漓的肩頭，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剛剛，若非他及時把自己拉開，這會，受傷的就是她了。
這妖孽，為何要救她？
月淺璃淡淡出言道：“鷹爪有毒，你別動，我幫你把毒血吸出來。”
“璃兒，不要……”
墨辭還未說完，月淺璃便伸手按住他，低頭，唇落在了他肩頭上。
將他的毒血，一口一口吸了出來，朱紅的櫻桃小唇，沾染了一片紫黑色。
肌膚與肌膚的碰撞，隱隱撩撥著他的心，歡喜暗生。
這小丫頭，哪怕隻剩前世的記憶，對他的情意還是一如既往。
月淺璃的指骨，撫過他後肩那道血紅的爪痕，爪痕下麵，還有一道刀傷。
是她刺的……
不知為何，心裏竟莫名有些難受。
不過，心疼的念頭轉瞬即逝，馬上又被打消在腦海中了。
不，自己怎麼能同情他！
月淺璃開口道：“墨九歌，你是腦子不好使嗎？明知道自己是個廢人，還敢往上衝，是要送死不成？”
“救你啊。”他漫不經心道。
“救我？”月淺璃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況且，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會還你這個人情，更不會感激你。”
墨辭的聲音，小了許多：“我可沒想過要你還，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不舍得你受傷。”
他的聲音，溫和如泉水，緩緩流淌入心間，微涼，卻久久不敢忘。
四目相對，看著他深邃如墨的瞳仁，月淺璃心裏竟有些悸動。
該死，這是什麼感覺？
她匆忙移開視線，起身，丟給墨辭一瓶止血散，淡漠道：“自己把藥塗了，我們走。”
墨辭接過止血散，慵懶打量了一眼，一言不發，隨手將之丟入了不遠處的池塘裏。
噗通！
“你什麼意思？”月淺璃追問道。
墨辭眼神閃爍：“璃兒都不肯親手給我上藥，這藥不上也罷。”
澄澈的眼神裏，掠過一絲傲嬌。
月淺璃：“……”
這妖孽，不僅矯情，還是個戲精。
“唉……罷了，讓我失血過多而亡吧。”見她依舊不動聲色，墨辭拉上了自己的衣袂，微微歎了一口氣。
月淺璃皮笑肉不笑道：“隨便你，愛上不上吧。”
她可懶得慣著這個煩人的妖孽！
丟下這句話，月淺璃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原地。
看著她的背影，墨辭開始有些心急了：“璃兒，你不能這麼狠心吧。”
“快回來，你忍心看我一個人死在這荒郊野外嗎？”
“小璃兒，你去哪呢？”
終於，月淺璃停下腳步，緊緊捏著指骨，忍著怒火道：“止血散就這麼一瓶，我去撈上來。”
心想，再忍他這最後一次。
待他幫自己找到了娘親，今後，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聞聲，墨辭勾唇笑了笑，雙目彎彎如月牙，滿心都是歡喜。
心情，好似瞬間從穀底升至了雲端。
……
天鸞城，慕家。
內殿之中，慕瑾楓盤坐在床榻上，周身靈力環繞，慕南燁一襲白袍，模樣仙風道骨，在一旁給他療傷。
旁側，還站了位黑衣中年男人，正是幽都族長，江玄，也是靈族分支中，實力最弱的一個族長。
因而，他沒什麼話語權，沒什麼地位，始終低著頭在一旁候命。
須臾，靈力消散，慕瑾楓睜開眼，低身行了個禮：“義父，是我沒用，沒能完成義父的囑托。”
“廢物。”慕南燁冷哼一聲道，“本尊悉心栽培你，卻不曾想，你如今連一個月家的廢物嫡女，都打不過了。”
慕瑾楓低著頭，臉色鐵青道：“義父恕罪……”
“殿主。”這時候，江玄出言道，“您也別太責怪楓兒，並非他出師不利，隻是那月淺璃的實力增漲太快，讓人始料未及罷了。”
“哼。”慕南燁瞪了他一眼，“江玄，你先別急著為他求情，本尊倒是想問問你，今日你也在詭冥森林，明明有大好的機會可動手殺了冥帝，你為何不動手？”
這個江玄，雖然不是神尊，但好歹是天神巔峰的實力。
殺一個修為全失的冥帝，不是綽綽有餘嗎？
就算對上月淺璃，他勝算也是十成。
聞聲，江玄嚇得臉色慘白，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戰戰兢兢道：“殿、殿主請息怒啊，您……您又不是不知道，月淺璃是個瘋丫頭，上次為大鬧靈殿，不惜獻祭天火，所以，我也是惶恐……”
“廢物！”慕南燁怒罵出聲，“一個天神初期的丫頭，竟讓你忌憚到如此地步？改天，她回到月家，豈不是要騎到本尊頭上來了？”
“不。”江玄嚇得跪了下來，“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殿主您德高望重，自然沒人能取代您。”
聽到這裏，慕南燁心裏才舒坦了些。
罷了，這江玄一向膽怯沒出息，也不是什麼能成大事的人。
看在他救了楓兒的份上，就暫且不跟他計較了。
思索了一下，江玄接著道：“殿、殿主，而且，屬下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講。”
“你說？”
江玄鼓起勇氣，才將這話說了出來：“屬下認為，冥帝現在還殺不得。”
慕南燁不悅道：“你何出此言？”
江玄不置可否一笑，解釋道：“其實，冥帝如今已是廢人一個，對您構成不了太大威脅，暫且留著也無妨，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