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現在？”
“嗯。”月淺璃點了點頭，“不然，你想什麼時候趕路？”
“你看。”墨辭指了指頭頂上昏暗的天色，“天色這麼黑，大半夜的，肯定有很多妖獸出來覓食，咱們就不能找個地方先落腳麼？這森林附近，應該也有城鎮吧。”
現在趕路，不是上趕著去喂妖獸麼？
“有。”月淺璃解釋道，“隻不過，附近那座城鎮更詭異，住的都是化作人形的妖，且每隔一夜，都會向妖都獻祭一對新婚男女，一個個像是迷了心竅，所以，我就繞過了。”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向妖都獻祭……”聽到這裏，墨辭心生狐疑。
妖都已成了禁地，荒無人煙，還需獻祭？
著實有些蹊蹺。
“好了，我們快走吧。”月淺璃卻沒放在心上，“站在這不動，一樣招妖獸來。”
說罷，便自顧自走在前麵。
“你等等我。”墨辭便起身追了上去。
視線太黑，月淺璃停住腳步，恰好撞上了墨辭的身體。
墨辭順勢伸出手，雙手拉住了月淺璃的手臂。
肌膚碰撞了一下，如觸電，她出言道：“你拉著我做什麼？”
“嗯……太黑了，我怕。”
月淺璃不由得笑了笑：“你在陰間待了那麼久，也怕黑啊？”
墨辭回答道：“我又不是鬼，還不能怕黑了嗎？”
月淺璃：“……”
這是什麼牽強的理由？
於是，她輕抬手，指尖燃起一團赤金色的天火，照亮了些許視線。
這火焰，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又看了他一眼：“這下，你可以鬆開我了吧？”
“不行。”他拉得越發緊了。
月淺璃嘴角抽搐了一下：“……”
還有完沒完了？
“這荒郊野外的，萬一竄出來幾條蛇，或是蟲子、蜘蛛什麼的，怎麼辦？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怕這些東西，所以，你不能離我太遠了。”說罷，澄澈的眸子裏，露出些許楚楚可憐。
手指還故意抖了一下。
“要是我被蟲子嚇死了，就沒人給你帶路了，你就等著哭去吧。”
話落，還故作傲嬌，冷哼了一聲。
月淺璃：“……”
有那麼嚴重嗎？
她還從未見過，有人能被蟲子嚇死。
“行了，你閉嘴吧，別說話了，影響我看路。”月淺璃聽不下去了。
墨辭唇角微勾，知道她這麼說，是默許了讓自己拉著她。
看來，璃兒對他的情意，還是始終深藏心底的。
泡泡和白澤懸浮在半空，在前麵帶著路，所經之處，皆是漆黑。
得了空，月淺璃指了指前麵的小火雞，問道：“這靈寵是我自己收的，還是你送給我的，怎麼還幫著你說話？”
在她的印象中，靈寵不該隻聽主人一個人的話嗎？
墨辭笑了笑道：“泡泡是我們一起收的，自然對我也有感情了。”
“我跟你一起收的？”月淺璃不可思議道，“那我怎麼沒印象了？”
墨辭的語氣，溫和了幾分：“因為你暫且丟失了現世的記憶，不過沒關係，我會慢慢讓你前世今生的記憶重疊。”
“你在說什麼？”她小聲嘀咕著。
這妖孽的話，她好像一個字也聽不懂，八成又是在胡言亂語吧。
“我……”墨辭還在想著，要如何組織語言，突然間，覺察到陣陣靈力波動。
他神色認真了一分，啟唇道：“有妖氣。”
風聲沙沙作響，靈力波動越來越近，自上空傳來，帶著幾分侵意。
哧——
接著，陣陣鳴叫聲劃破天際，隻見上空飛來一排排雪魄鷹，眸色幽綠，殺意正盛。
仿佛看到了獵物。
月淺璃心生警惕，開口道：“後退！”
話落，她一把推開墨辭，斬靈刀出手，赤金色的刀影轟了出去。
砰——
慘叫聲啟，幾隻雪魄鷹被刀影震為灰燼。
泡泡也張開翅膀，吐出滾燙的火球，瞬間擊落了一隻隻雪魄鷹。
墨辭佇立在原地，頷首，隻見小白澤躲在他身旁的巨石後麵，不敢冒出來。
頓時翻了它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躲什麼？你是個天神！”
這小家夥，未免也太慫了。
真丟人！
“我我……”小白澤委屈道，“可是主人，你也從來沒教我打過架啊。”
它雖然擁有天神巔峰的實力，但實戰經驗為零，遇到這樣的場麵，除了躲就是逃之夭夭，頂多在旁邊拍手助興，給主人喊666。
反正天塌下來有主人盯著，就算再過一千年，也沒有它出手的機會。
誰曾想，會有這麼一天。
墨辭：“……”
但凡他以前隨便教白澤一兩個靈技，也不至於這麼慫。
“廢物，我要你何用！”丟下這句話，墨辭剛上前一步，小白澤急忙咬住他的衣角。
出言阻攔道：“主人，你別過去啊，你過去送死嗎？”
墨辭冷哼一聲：“我知道，不要你提醒。”
看著上空的雪魄鷹越來越多，源源不斷，砍都砍不完。
掌心裏剛攀升而上的滄溟鬼焰收起，墨辭眸色一亮，平靜出言道：“璃兒，你有天火，可克製它們。”
天火！
她什麼時候有天火了？
聞聲，月淺璃暗暗一驚，雙目輕闔，體內的靈力流轉，突然感知到了天火的存在。
她體內還真有天火！
於是，她也來不及多想，赤金色的涅槃神火凝聚掌心。
霎時間，上空籠罩了一層滾燙，天火出手，橫掃天際。
原地的溫度，都高了許多。
刷刷刷——
“哧……”
雪魄鷹倉惶的鳴叫聲，一陣接連一陣，紛紛拍打著翅膀，被天火嚇得落荒而逃、四散開來，連陣型都亂了。
月淺璃反手一掌砸出，將剩下的雪魄鷹盡數擊散，死的死、逃的逃。
原地恢複平靜，墨辭剛鬆了一口氣，突然看見，一抹漆黑的身影迅速向她身後襲去，隻能看清幽綠狠厲的眸子。
是雪鷹王。
不好！
那速度風馳電掣，令人猝不及防，墨辭急忙出言道：“小心！”
說話間，他飛身閃掠過去，一把抱住月淺璃的腰身，側身躲閃了一下。
刷——
兩人與雪鷹王擦身而過，一並從半空滾落至地，有驚無險。
他肩頭被鷹爪劃了道血痕，溢出殷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