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璃強壓著心虛，淡淡道：“這跟你沒關係！”
這個女人，管的還真多。
“你……”
“若無其他事，郡主請回吧，我要開始煉丹了。”月淺璃打斷了她的話，不耐煩道。
夜雪冷哼一聲，嘀咕道：“仗著娘娘給了你點好臉色，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不過，這個賤婢大概不知道，娘娘對她的好臉色，都是偽裝出來的。
“月兒，一會我差人將你所需的藥材送來。”夜寒卿說罷，便叫著夜雪離開了。
……
傍晚，月淺璃煉製完丹藥，便離開正堂，往偏殿方向去了。
偏殿的門緊閉著，小白守在殿外。
“小白。”月淺璃指了指殿門，問道，“你家主子在裏麵嗎？”
她在水鳶閣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墨辭的人影。
小白如實回答道：“是，主子說小姐若是來了，便直接請小姐進去。”
“怎麼還神秘兮兮的？”月淺璃嘀咕著，轉身推門而入了。
誰知，殿門子推開，氤氳的氣息瞬間撲麵而來，繚繞上空。
朦朧，迷離。
這……這是什麼鬼？
她緩緩踏入，隻見內殿之中，是一座煙霧繚繞的湯池，似仙似幻。
湯池中的男人，三千墨發半傾落而下，隔著迷霧，隱約能看見他精致絕塵的五官，及皎白如雪的肌膚。
靜若謫仙，動若妖孽。
與仙氣飄飄的湯池渾然一體，如畫卷。
當然，也不是什麼正經畫卷，而是……妖孽沐浴圖。
頓時，月淺璃心頭一沉，下意識後退了半步，欲轉身出去。
她進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正此時，墨辭的聲音穿過煙霧而來：“既來了，就別走了。”
話落，月淺璃才停住腳步，拂袖一道勁力關上殿門，嘀咕道：“如此大張旗鼓地沐浴，也不怕被人偷窺了。”
這個妖孽，就不知低調點嗎？
“璃兒這是吃醋了？”
月淺璃：“我……”
我吃你個頭啊！
她蓮步輕移，隻覺鼻尖傳來陣陣清香：“好香啊，墨辭，你在這湯池中加了什麼香料？”
這香氣，淡而不烈，沁人心脾。
“是藥材。”
“藥材？”
“嗯。”墨辭薄唇輕啟，解釋道，“可疏絡經脈，穩固靈力，提升修為的藥材。”
“真的嗎？”
“璃兒不信，可自己下來試試。”
“好啊……”月淺璃欣然答應，剛邁出一步，才發覺不對勁。
不……不對啊，這妖孽在沐浴，她下去幹什麼？
正當她感知到深深的套路時，出神的片刻，就被某妖孽一把拉了下去。
“喂，你……”
“噗通”一聲，月淺璃被拉入了湯池之中。
“墨九歌！”猝不及防濕了身，她氣不打一處來，“你故意的！”
跟這個妖孽在一起的每一天，沒有一天是不想揍他的！
下一秒，四目相對，墨辭卻又麵露無辜：“我看璃兒猶豫不決，便幫你一把。”
“你……”
月淺璃無奈歎了一口氣，將想罵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罷了，一會上去再揍！
湯池有些深，她貼著墨辭的胸膛，終於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不得不說，雖然這妖孽平日裏看起來瘦削，但細細一摸，身材竟還不錯，周身肌肉線條完美，多一寸不美，少一寸單薄。
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多餘的肉。
正當她微微出神時，墨辭突然啟唇道：“咳咳……摸夠了沒？”
他的聲音，略帶調侃。
聞聲，月淺璃才回過神來，急忙移開手掌，故作淡定：“嗯，你這身材，我還算滿意。”
滿意？
墨辭被她的話逗笑了。
這小丫頭，是把他當男寵了嗎？
“不過……”轉而，月淺璃的小手，又停留在他身上那幾道淺淺的疤痕上。
這些疤痕，像是刀劍留下的，雖然淡淡，卻與他雪白細嫩的肌膚格格不入。
“疼嗎？”她輕聲問道。
“都是舊傷，早就不疼了。”
這些傷痕是多少年前留下的，他都漸漸記不清了。
隻是，心裏還疼。
月淺璃接著問道：“究竟是哪些人，一直對你不依不饒？”
“靈族。”提到“靈族”二字，他瞳仁深邃了一分，覆上些許黯淡。
如今，整個鴻蒙界都視他為邪祟，但他最大的敵人，依舊是靈族。
“靈族……”月淺璃若有所思，“你口中的靈族，究竟是什麼樣的？”
墨辭垂眸看了她一眼：“璃兒想知道？”
“嗯。”
有關墨辭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墨辭微微歎了一口氣，啟唇道：“靈族，是鴻蒙界最大的勢力，共有六大分支。”
“而我，曾經也是靈族之人，墨家……曾是靈族的第七個分支。”
隻是如今，已經銷聲匿跡，不複存在了。
“原來，墨家曾是靈族分支。”月淺璃怔了怔，“那墨家被滅後，靈族豈不是要殺了你？”
“嗯。”
豈止是要殺了他啊，靈族是想將他抽筋扒皮，碎屍萬段，將他丟入無間地獄。
大概隻有這樣，才能贖去他的罪惡。
“那你又是如何逃過一死的？”月淺璃好奇道。
“後來，靈族一位分支長老替我求情，才勉強恕了我的死罪。”
“看來，靈族倒也有良善之人。”月淺璃這才鬆了口氣。
“不。”墨辭否認道，“他並非真的要替我求情，而是覺得死罪便宜了我……”
“什麼？”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她這才從墨辭口中得知，墨家一共殞命三千二百一十五位弟子，一命一刀，他被當眾剮了三千二百一十五刀。
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這樣的處罰，比殺了他還要淩辱百倍。
他的族人都死了，可他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於是，他啟用通靈術，建立了冥界。
他建立冥界的初衷，是想把族人的魂魄留下，讓他們也能有個好的歸宿。
可這陰暗之術、陰暗之地，被靈族視為邪祟。
靈族認為他墮入邪道，三番兩次攻打冥界。
墨辭以前實力不濟時，時常被抓，死裏逃生無數次，也好在，他都撐了過去。
後來，冥界在靈族的威壓下，反而越來越強大，與靈族的矛盾也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