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此言差矣。”
景煜毫不客氣地駁斥了對方的說法,“微臣隻是遵照皇上的旨意尋找寧貴妃娘娘遇害的線索。”
“哼!按照你的說法,這線索藏在本殿下這裏?”
“目前看來,的確如此。”
大皇子原本是想諷刺對方,誰知景煜一句話直接打得他頭暈目眩。
“你說什麼?”
景煜輕瞥了對方一眼,“大殿下難道不知,大理寺是從您所養外室的宅邸中救出蘇家二小姐的。在此前後,可是一直有人追殺蘇二小姐。”
“這,這與我何幹!?”
大皇子神情閃過一絲慌亂,趕忙向皇帝解釋,“父皇,兒臣這段時間一直是深居簡出,實在是不知蘇小姐被人追殺一事,更不知她為何會躲在兒臣名下的宅邸之中啊。”
皇帝眯了眯眼,並不接話。
淩曦則是整理了一下衣袖,將沾了血跡的那一截挽起來。
“大殿下深居簡出,消息卻是靈通得很。剛才皇上還什麼都沒說呢,您開口便指責大理寺搜查您名下的產業,壞您的名聲。如今卻又不知曉蘇小姐被人追殺?”
“你!”
“皇上。”
璃貴妃適時打斷了大皇子和淩曦的紛爭。她匍匐下身子磕頭,態度謙卑恭順,竟是與之前囂張跋扈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更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在冷宮中待了一段時間,璃貴妃除了稍微清減了些,模樣方麵卻是半點沒有打折扣。
若硬要評判,她此刻倒是更增添了幾分清麗之姿。
“臣妾自知有罪,本不該在此時多嘴。但事關霖瑜,臣妾身為母親還是少不得想要替他分辯兩句。”
璃貴妃柔情似水地望著而皇帝,眸中皆是化不開的情義。
若非皇帝事先看到了寧貴妃臨死前的絕筆書信,隻怕都要被她這副純良的樣子給騙了去。
“皇上,霖瑜身為皇子,即便是被罰禁足府中,也不代表他什麼都不能知曉。至於蘇家二小姐,她惹上麻煩被人追殺,情急之下躲進霖瑜名下的房舍之中也不過是巧合罷了。”
她說著挑眉看向淩曦,“難不成淩大人覺得,蘇家二小姐躲在誰家,誰就是凶手?那之前蘇家二小姐還藏在明嫣郡主的別院呢,難道淩大人也覺得此事與濟安侯府有關?”
明嫣被點到名,眼皮突突跳了幾下。
“皇上明鑒,臣女可是救了蘇二小姐。當日蘇二小姐渾身是傷地倒在臣女別院門口,之後昏迷了近十日時光才醒。若臣女欲對她有敵意,她還能活到今日?”
蘇曉嫚自己也幫著明嫣說話,“臣女前後遇襲三次,多虧了郡主以及淩大人舍命相護才能活命!”
璃貴妃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樣。
“是,郡主是好心救了蘇家二小姐。但她躲在我們霖瑜名下宅院中時,也並未受到任何攻擊啊。
霖瑜隻是因為在府中禁足,沒有及時得到消息而已,難道這也是他的錯?”
皇帝擰眉看著璃貴妃哭哭啼啼地演戲,突然勾唇笑了笑。
“皇後,這件事你怎麼看?”
皇後從入殿之後便一直恭敬地坐在旁邊未曾開口,倒是比之前更加沉穩了。聽到皇帝的提問,她這才起身福禮。
“臣妾不知事情原委,不敢隨意定論。”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把剛才寧貴妃手寫的書信遞給她。
“這是寧貴妃臨死前的絕筆,你來告訴他們,信中都寫了些什麼。”
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剛才還在裝柔弱的璃貴妃忽然間目眥盡裂,尖銳的指甲差點沒刺破了身上的裙衫。
她下意識抬頭看去,卻猝不及防落入了皇帝審視的目光當中。
咯噔——!
璃貴妃驚得心髒漏跳了半拍,趕緊又低下頭來。
與此同時皇後展開信紙,剛念了第一句就停住了。和皇帝初見這封信時一樣,她也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皇上,這,這……”
“念。”
見皇帝態度堅決,皇後這才鎮定地繼續開口。
與此同時,殿內眾人的好奇心都被高高吊起。究竟是什麼事,值得帝後二人都如此驚訝。
皇後的聲音還在繼續,但仔細聆聽卻能從中聽出隱隱的激動與狂喜。
“信中所寫,寧貴妃曾與宮女紫蓮一同前往冷宮探視獲罪的璃貴妃。誰知卻無意間撞見她與陌生男子偷情,並且親口承認大皇子楚霖瑜並非皇上親子。”
“住口!”
“簡直一派胡言!”
皇後還沒說完,璃貴妃與大皇子二人卻已經等不及,激動地開口駁斥。
“皇上,寧貴妃完全是在栽贓陷害,還請您萬萬不可相信她的鬼話!”
大皇子更是忍不住跪行上前,“父皇,兒臣從小就被誇讚與您容貌相似,兒臣怎麼可能不是您的親子呢?”
皇帝審視著大皇子這張的確與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臉,心中靜靜評判著他們母子聽到消息時的第一反應。
璃貴妃神情慌亂,大皇子倒是單純隻有驚怒之色。
他並沒有及時回應兩人,而是下令讓皇後繼續。
“寧貴妃還說了,她在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刻想要逃離,卻被兩名禁軍阻攔。多虧了宮女紫蓮挺身而出,她才得以逃脫對方的魔爪。”
聽到這,璃貴妃幾乎將牙咬碎。
她就知道,寧貴妃不是個省油的燈。早知如此,她當初在除掉寧貴妃腹中孩兒的時候,就不該留對方性命。
“皇上明察,冷宮可是日日都有侍衛把守的。若寧貴妃當真前往探視,為何沒有任何記錄?還有她信中所言,什麼臣妾與陌生男人私會,又有禁軍想要抓她,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臣妾懷疑,寧貴妃並非被人所害,而是自己得了癔症病入膏肓。”
“胡說八道!我姐姐分明是中毒身亡。”蘇曉嫚惱怒地駁斥對方,氣得眼淚直落,渾身都在發抖。
璃貴妃卻是哼道:“那又如何?寧貴妃遇害之時,我已經在冷宮之中,霖瑜也被禁足。難不成你們還想把這盆髒水潑到我們母子頭上不成?”
她說著挺直了腰杆,目光犀利地在蘇穆與淩曦之間打轉。
“我知道了。蘇將軍是想為自己當年未出世的孫子報仇,所以故意勾結大理寺,想要將我們母子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