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紅著眼質問譚賀，“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我就算在不受寵也是淩府的主母。你敢動我一根毫毛，就等著被我夫君追殺到天涯海角吧！”
麵對這樣色厲內荏的威脅，譚賀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說話的功夫，譚賀已經來到了韓忠身後。他伸手像把玩物件一樣搭在他的頭頂上，似乎隻要一個用力，就能把對方的腦袋擰下來。
“這麼多年了，宋府侍衛的衣衫還是這個模樣。真是懷念啊，當年我就是穿著這套衣服，把你壓在身下的。”
“桀桀桀——！”
聽到這種渾話，刀疤臉率先發出古怪的笑聲。
連刺青也勾出冷笑，輕蔑地看著麵紅耳赤的宋嫣。
現場唯一不知道這段往事的韓忠，也在聽聞之後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嘴唇蠕動了好幾下，忍著驚駭向譚賀求饒。
“小姐我已經替你們引出來了，你們答應過我的，會把解藥給我。”
譚賀低頭掃了對方一眼，“可以，不過你先把衣服脫了。”
韓忠不知對方是什麼意思，也沒心思去揣摩對方的心思。他手腳麻利地脫下外衫，順利地從譚賀手中得到了解藥。
“多謝好漢，多謝好漢！你放心，今日的事情我什麼都沒看到，也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譚賀笑眯眯地看著韓忠服下解藥，“我當然放心，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韓忠豁然一驚，剛想開口說什麼，就開始大股大股地吐出鮮血。
原來譚賀給他的根本不是解藥，而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啊——！”
看著韓忠倒下，宋嫣與周嬤嬤齊齊驚叫出聲。
反倒是譚賀蹙著眉頭，狠狠地踩在對方的屍首上。
“明明是侍衛，居然做出背叛主子的行為，真是死有餘辜！”
他像是恨急了對方，把韓忠的腦袋深深踩進了泥土中，還抽出匕首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想當初我手腳都被打斷，也沒背叛過自己的主子。你算什麼東西，居然也配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
鮮血滋滋噴出落在譚賀的臉上，把他原本就凶狠的麵相映襯得更加恐怖。
宋嫣看著眼前的場景，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十幾年前，宋旌華叫人當著自己的麵打斷譚賀雙腿的那一幕。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血腥的場麵，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的是周嬤嬤急促的呼喚聲。
……
劈啪。
燈芯爆開發出微弱的聲響，宋嫣緊蹙著眉頭睜開眼，隻感覺身子被堅硬的床板嗝得生疼。
她豁然坐起身來，被陌生的房間嚇得汗毛倒豎。
就在宋嫣腦海中快速閃回之前發生的事情時，一雙手悄無聲息地攀上了她的肩頭。
“啊！”
宋嫣像隻受驚的貓，直接彈了起來。隻可惜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天旋地轉，被人死死壓在了身下。
“小姐醒了？正好，到屬下服侍您的時間了。”
對上近在咫尺的譚賀，對方居然穿上了之前從韓忠身下拔下來的衣服。
宋嫣除了顫抖之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恨不得立刻再暈過去。
看她不說話，對方的手便開始不規矩起來。先是靈巧地解開了宋嫣胸前的衣襟，隨後便把她的腰帶也解開。
感覺到男人粗糙的手掌觸碰到自己的身子，宋嫣這才後知後覺地開始掙紮。
“住手，你放開我！”
遭到阻礙，譚賀非但不鬆手，反而似乎更加激動了。他一手擒住宋嫣的胳膊，另一隻手三兩下就撕開了她的衣衫。
“知道嗎？這些年來四處逃命，每天晚上都想著和你同床共枕的日子。你的身子，你的氣味，都是我拚命活下去的動力。
每次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我就提醒自己要好好活著，總有一日要再嚐嚐你的滋味。”
“住口，住口……”
宋嫣淚水糊了一臉，又是害怕又是羞惱。
“你想要報仇，可我爹已經死了。你想要銀子，我也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放我走，我可以再給你一筆銀子，很大的一筆！”
“沒有關係？嗬！”
譚賀連衣服都不脫，直接就想對宋嫣用強。他用身體的重量壓製著宋嫣，同時笑著在對方耳邊說道。
“你都替我生了個大胖小子了，怎麼能說沒關係呢？沒想到啊，我居然這麼有麵子，讓刑部的尚書大人替我養兒子。”
“！！！”
對方說得每一個字都如同釘錘一樣砸在宋嫣的心尖上，她猛地一抖，仿佛靈魂都被人抽走了。
譚賀順利地得到了他想要的，直到一個時辰後才把人放了出來。
宋嫣像隻破布娃娃一樣，被譚賀提拎著扔出房門。早已等待許久的周嬤嬤衝上來，心疼地將她抱在懷中。
“夫人，我的夫人！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譚賀饜足地歎了口氣，以上位者的身份命令周嬤嬤。
“把你們夫人扶好了，她剛懷上我的兒子，別讓她摔了。”
他就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一樣，故意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叫宋嫣難堪。
周嬤嬤抱著已經宛如木偶人的宋嫣，鼓足勇氣質問對方。
“你究竟想做什麼？當年你不過是個侍衛，夫人可是千金之軀。就算老爺沒有發現你們兩人的關係，你也是不可能和夫人在一起的。況且夫人已經給了你銀子了，是你自己貪得無厭！”
麵對周嬤嬤的斥責，譚賀竟然也不惱。他隻是蹲下身子，玩味地盯著宋嫣麻木的麵龐。
“其實我一開始回來，的確隻是想找你要些銀子就離開。沒想到跟你重逢那日，居然見到了我兒子。
老天爺都把機會放到我麵前來了，我又怎麼能不珍惜呢？”
聽到這個字眼，原本僵硬的宋嫣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她一把推開譚賀，壓在對方身邊咆哮道。
“不是你兒子，元沛是我兒子，是我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譚賀也懶得掙紮，就仍由對方居高臨下地壓著自己。
“哈，那小子跟我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但凡是誰看到我們站在一起，都能認出他是我兒子。”
眼看宋嫣肝膽對自己大哥不敬，刀疤臉氣衝衝地走過來，掐著她的脖子把人拽起。
“老實些，否則直接送你去見閻王！”
宋嫣被掐得直咳嗽，餘光看到譚賀起身彈幹淨衣服上的灰塵。
“你不是問我，究竟想幹什麼嗎？我要跟你回淩府，和我兒子相認。”
宋嫣目眥盡裂，想都不想就決絕道：“不可能！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讓你見元沛。”
“嘖。”
譚賀對她這幅冥頑不靈的樣子很是不滿，“我能把你綁來，就能把他也綁來。你想好了，究竟是由你去說，還是讓我直接登門找淩宇堯攤牌。”
“……”
宋嫣死死瞪著對方，這兩個選項她都不選。
譚賀見她這麼頑固，便又改了說辭。
“既然你寧死都不肯答應我的條件，那我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你想死，我成全。”
他從腰後抽出匕首，先是放在宋嫣的脖頸處，用冰涼的利刃刺激著對方的皮膚。在看到宋嫣纖細白嫩的脖頸處浮現出一層層雞皮疙瘩之後，又把匕首挪到了周嬤嬤胸口。
“但如果有人願意替你去死的話，那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此話一出，宋嫣與周嬤嬤同時瞪大了眼。
“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周嬤嬤不是你的忠仆嗎？我想看看，主子到了危難之際，她到底能為你做到哪一步？”譚賀笑眯眯地質問周嬤嬤，“你願意為她死嗎？”
“……”
用最溫柔的嗓音問出最殘忍的問題，譚賀的目的就是想激發出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麵。
周嬤嬤半張著嘴，僵硬地與對方的目光對視著，許久之後才發出沙啞的回應。
“願意。老奴願意替夫人去死。”
“嬤嬤！”
宋嫣噙在眼中的淚珠撲簌落下，內心深處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有人願意替她去死，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活著離開了？
但在這種想法升起的同時，強烈的內疚與不舍也充斥著她的內心。像是兩股麻繩，要把她整個人活生生扯成兩半。
周嬤嬤看她落淚，也跟著一起哽咽。
“今日一別，老奴以後就沒法繼續服侍夫人了。萬望夫人珍重！”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落淚，譚賀站在旁邊卻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感人。隻是可惜，她願意替你去死，那誰又願意替淩元沛去死呢？”
宋嫣哭泣的聲音頓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
“你說什麼！？”
譚賀把玩著手裏的匕首，“淩元沛雖然認賊作父，但好歹是我的種。兒子孝敬老子，天經地義。如果他不肯認我這個爹，那我也沒必要留他性命。
正好，宋旌華那老東西死了這麼久，應該到想孫子的時候了。我殺了淩元沛，讓他們祖孫二人在陰曹地府見麵。”
“你敢！”宋嫣再次咆哮，“你敢動我兒子一根毫毛，我跟你拚命！”
此刻她已經顧不上與周嬤嬤生離死別了，一心都撲在了淩元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