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蘭苑。
“他都收下了？一個都沒退回來！？”
麵對宋嫣的質疑，周嬤嬤繪聲繪色地解釋道。
“夫人放心吧，淩曦一看到那幾個狐狸精，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用老奴勸，他自己就主動把人往院子裏引。尤其是那個叫彩雲的，依老奴所見，今天晚上她就能爬上淩曦的床。”
聽到這話，宋嫣冷冷地哼笑了一聲。
“我道他是什麼正人君子，到頭來還不是見色起意的下流之輩。父親果然說得沒錯，這世間就沒有女人搞不定的男人。若是搞不定，那定是女人不夠美豔。”
周嬤嬤低聲附和，“正是如此。多虧了宋公花大價錢買來了這幾個瘦馬，有了她們，夫人的計劃定能成功。”
與此同時青竹苑中。
芷柔正因為淩曦收了這幾個丫鬟而鬧脾氣。
“是奴婢伺候的不夠好嗎？為什麼公子還需要別人？那幾個狐狸精打扮得如此妖豔兒，哪裏像是來當丫鬟的，分明就是來當少夫人的。”
淩曦伸手戳了戳對方嘟起來的臉頰，“芷柔說得對，那幾個狐狸精都是宋嫣派來監視我的。而且在我眼中，沒人比我們芷柔更好看。”
誰知芷柔聽了更加不樂意，“既然知道她們別有用意，公子還留下她們？當時就該連同周嬤嬤一起轟出去才對。”
淩曦聞言失笑，“轟走了這一批，總還會有下一批。到時候不知道宋嫣又會玩出什麼新花樣。與此如此，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其實淩曦一開始就發現這些丫鬟有問題，府裏的下人就算是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也沒有誰是這般媚眼如絲的。這幾個丫鬟伸出來的手指白嫩如蔥段，完全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而且淩曦當時故意挑起對方發絲聞了聞，發現味道竟然與淩初暖最常用的鬆雪頭油一模一樣。
一個丫鬟用的頭油和尚書嫡長女一個檔次，這是哪門子的丫鬟？
想到這些，淩曦不由得輕笑出聲。也不知該說宋嫣是聰明還是蠢，居然安插這些人到自己身邊來。
“芷柔，你明日去挑幾個去我書房伺候，我倒要看看，她們有什麼本事。”
隔日，模樣最出挑的彩雲、南珍還有昔蕊三人便被帶到了淩曦新建的書房。
芷柔先是請了安，這才不情不願地將這幾人引進屋來。
“你們好生伺候公子，若是讓我發現誰敢偷懶，別怪我不留情麵。”
“是。”
“芷柔姐姐放心，我們一定用心伺候二少爺。”
正在寫字的淩曦聞言勾起唇角，“芷柔，你別嚇唬她們。待會兒我要喝乳鴿湯，你去看看小廚房準備的怎麼樣了。”
“是。”
芷柔福了福身，臨走時還特意不放心地看了這三個丫鬟一眼。然而她越是這般態度，三個丫鬟越是心中得意。
早在入府之前宋嫣就交代了，芷柔是唯一能近身伺候淩曦的大丫鬟，很可能也是通房。眼下她們幾個入了青竹苑，芷柔心生嫉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彩雲，過來研磨。”
淩曦突然開口，打斷了三人的思緒。
被點到名的彩雲矜持一笑，順從地上前做起了研磨的活計。她一邊做事一邊打量著淩曦，再一次為對方出眾的樣貌感歎。
“好看嗎？”
“什麼？”
淩曦放下筆，抬起頭來淺笑著望進彩雲的眼裏。
“你不是在偷看我？”
“……”
彩雲噎住，臉頰嘭得一下漲紅，緊接著嬌嗔地低呼一聲。
“二少爺打趣奴婢！”
淩曦再次低笑，魅惑的眼神迷得彩雲差點找不到北。與此同時另外兩個丫鬟眼睜睜看著彩雲和淩曦調情，難免心生醋意。
“彩雲姐姐這是被二少爺給勾了魂了，連少爺交代的事情都忘了。”
“不如姐姐好生陪二少爺說話，磨墨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們二人來做吧。”
然而淩曦卻拒絕道：“無妨。墨要細磨出來的才濃，人要慢慢欣賞得才美。”
他這麼一說，南珍和昔蕊都變了臉色。
大家都是宋嫣帶進府的，目的也都很明確，就是盡快取得淩曦的信任，並且想方設法爬上她的床。
隻是倘若淩曦是個糟老頭子也就罷了，可她分明瞧著年輕又英俊，是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俏郎君。
對於南珍和昔蕊她們這些瘦馬出身的女子來說，能夠嫁入高門大戶當個妾室已經是極好的歸宿。若是所嫁之人能是淩曦這樣的，那更是天大的恩賜了。
所以當彩雲率先獲得淩曦歡心時，剩下的兩人才會心生嫉妒。
彩雲卻由衷升起一絲自豪感，竟是大膽地探頭去看淩曦的書桌。
“二少爺在寫什麼？”
“可會寫字？”
彩雲瘦馬出身，自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麵對提問，她卻謙虛地嘟起了嘴。
“會寫一些。不過彩雲資質有限，遠遠比不上二少爺的字好看。”
“哈哈，無妨。你過來，我教你寫。”
討好男人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之一便是誇讚和崇拜對方。
淩曦一招手，彩雲便乖順地從書桌這頭轉到她身邊。下一秒不等彩雲回過神來，整個人便被淩曦籠罩在懷裏。
“拿住筆，我們先寫這幾個字。”
淩曦不熏香，身上卻若有似無地透出淺淡的竹葉清香味。
彩雲被她清冽溫柔的嗓音蠱惑得身子都酥了，一時竟分不出到底是誰在勾引誰。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淩曦當著南珍和昔蕊的麵對彩雲表達出了明確的寵愛和偏袒，直到芷柔端著乳鴿湯出現，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公子，喝湯了。”
淩曦放下筆，意猶未盡地看了彩雲一眼。
“你們先下去吧。”
“是。”
三名丫鬟福身告退，等彩雲快要跨出書房的大門時，卻聽淩曦幽幽補充了一句。
“彩雲晚上來我房中伺候，把剩下幾個字也學完。”
咯噔——！
彩雲心跳止不住地漏了半拍，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經不住洋溢出得意的笑容。
已經走到院子裏的南珍和昔蕊見了，不由得撇嘴嘟囔。
“大家都是一同來的姐妹，怎麼她就有這麼好的運氣，得了二少爺的歡心。”
“說起來你我也是不差的，真是想不通二少爺看上了她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