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好意思。”
淩曦不接，蘇子昊卻是執著地把錢袋塞到她懷裏。
“應該的，若非我們今日約淩公子出來，也不會惹上這檔子事情。淩公子不必介意，就當是圖個樂子。”
見對方如此真誠，淩曦推辭了幾下後還是接過了錢袋。
對麵的梁朔已經按耐不住催促道：“到底賭不賭？不想賭的話，本公子這就送你們去後巷。”
“既然梁公子這般有雅興，那在下就陪您玩兩圈。”
“廢話少說，趕緊上桌。”
梁朔相中了不遠處的賭桌，他的兩個小廝跋扈地上前清場。原本正在賭錢的人瞧見是梁朔來了，全都夾著尾巴躲到一邊。
淩曦選了個與之相對的位置坐下，蘇子昊與秦白玉分別坐於她的左右兩側，剩下的麻子還有俠客則是站在身後。
四個人已合圍之勢將她困住，生怕她反悔似的。
淩曦先是摸了摸桌麵，又瞧著桌子上的骰子發問。
“梁公子想怎麼賭？”
對方一看她這幅生手的模樣，就興奮地舔了舔唇瓣。
“很簡單，一大一小，你隨便選一個。”
“這樣啊，那我第一輪選小好了。”
淩曦思考片刻，從錢袋裏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小小一錠碎銀在碩大的賭桌上顯得很是寒磣，就連蘇子昊在旁看了都覺得尷尬。
莊家提醒：“這位公子，每次賭金不得少於十兩。”
“十兩？這麼多？”
蘇子昊安慰，“無妨，錢袋裏還有近百兩的銀票。淩公子不必擔心。”
然而淩曦的眉頭還是快要皺上天了，很不情願地又加了一錠銀子。
等到她下完注，梁朔舔了舔唇瓣，毫不猶豫地買了對立麵。
“你選小，那本公子就賭大。”
莊家見兩人都下了注，這才開口確認。
“兩位買定請離手。”
梁朔催促，“快開！”
嘩啦啦——！
篩盅在莊家的手裏上下翻飛，像是要被他搖出花來。
淩曦眼珠都瞪圓了，放在桌麵上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啪——！
篩盅落地開啟，伴隨著莊家的唱和聲，賭局敲定。
“二三六，大！”
“哈哈！本公子贏了！”
梁朔欣喜萬分，身邊的小廝手腳麻利地把淩曦輸掉的銀子劃到自家公子跟前。
淩曦歎氣，轉頭與蘇子昊抱怨。
“就這麼一瞬間，十兩銀子就沒有了。”
蘇子昊嗬嗬笑，隻勸她繼續。
第二輪，淩曦仍舊花十兩銀子買小。
梁朔扔了三十兩到大的那一方。
隨著篩盅的搖動，大家的心都高懸了起來。
啪——！
又是一輪新開局，莊家唱和聲再次響起。
“二一四，小！”
淩曦還沒回過神來，身邊的秦白玉卻是歡呼起來。
“小，是小！淩公子，你贏了！”
他殷勤地把賭金撥過來，全都堆到淩曦麵前。
“看看，剛才咱們還輸十兩呢，現在一口氣就贏了三十兩。”
淩曦高懸的心總算落了地，緊繃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隻要不賠錢就好。”
梁朔咋舌，“這才玩了兩把，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繼續！”
在他的催促之下，淩曦又陪著賭了十來把。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顧，十把當中七把都是淩曦贏。
而且因為她摳門，每次都隻出十兩銀子的賭金，故而輸也沒輸多少。反倒是對麵的梁朔出手闊綽，跟前的銀兩已經消耗殆盡。
秦白玉笑嘻嘻地劃撥銀子，蘇子昊則是在旁鼓勵。
“淩公子真是好手氣，我就說吧，通常新手都能贏錢。”
淩曦越玩越是上頭，白皙的麵龐也因為興奮而染上了淡淡的血色。就在這時梁朔啪地一聲拍響桌麵，氣急敗壞地指著她怒斥。
“淩曦，你每次都隻賭十兩銀，是不是看不起我！？”
淩曦惶恐地縮了下脖子，“怎麼會，我隻是不想賭大了。”
站在她身後的俠客適時開口，“梁公子，你隻說了讓我們陪著你賭錢，可沒說要賭多少。”
麻子也氣不憤道：“就是。梁公子若是覺得輸的太多，隨時可以結束賭約。”
“放屁，老子會舍不得這幾個銀子？”梁朔雙手撐在賭桌上起身，對莊家說道，“我要玩一錘定乾坤！”
淩曦眨眼，“什麼叫一錘定乾坤？”
莊家解釋道：“淩公子，梁公子向您發起一錘定乾坤的挑戰。如果你應戰，那雙方都得把全部賭金押上。”
淩曦追問，“那若是不應戰呢？”
梁朔譏諷一笑，“哼，你若是不敢應戰，就直接把手頭的賭金分一半給我。”
“這是什麼規矩？銀子都是我辛辛苦苦贏來的，憑什麼分給你？”
“那你就乖乖應戰。”
在梁朔的逼迫下，淩曦似乎沒了主意，倒是蘇子昊適時站了出來。
“梁公子要玩一錘定乾坤倒也不是不行，隻不過賭金得存堂。”
梁朔蹙眉思索，神色很是猶豫。
淩曦再次追問，“什麼又叫做存堂？”
蘇子昊溫聲細語地解釋，“存堂是特別為一錘定乾坤這種玩法定下的規矩。無論輸贏如何，賭贏的那一方都不得將賭金帶離霄雲閣。輸的那一方可以在隔日再次向贏方發起挑戰。若是勝了，便可連本帶利地把賭金收回來。”
“那若是輸了呢？”
“若是輸了，那就得兩倍支付賭金。”
蘇子昊解釋完畢，信誓旦旦地看向梁朔。
“梁公子考慮得如何？若是不願意同意我們的要求，現在就可以離去了。”
梁朔搓著後槽牙，狠狠一拍桌麵。
“賭就賭！”
兩人一唱一和之間敲定了賭約，並沒有給淩曦選擇的機會。
梁朔率先押注，他彎腰注視著賭桌許久。
“這次我選小！”
淩曦無奈歎氣，把全部的賭金都推到了“大”的那一方。
莊家再次搖動骰子，數秒揪心的等待之後結果出爐。
“四三三，大！”
“贏了！”
“淩公子真厲害，這是連贏六把了吧？”
秦白玉、麻子等人恍惚雀躍，仿佛贏錢的是他們自己。而梁朔則是臉色煞白，撐著賭桌的胳膊都在顫抖。
“不可能，本公子在賭桌上一向叱吒風雲，怎麼會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