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兩人被淩曦迷得暈暈乎乎，按照她的要求又把剛才的舞蹈跳了一遍。
“公子，您覺得奴家跳得如何？”
“還有我……”
明月，初雪身姿婀娜地朝淩曦走來，恨不得化作無骨人兒似的掛在她身上。淩曦站起身來摟住一個推給沈逸航，另一個按倒在椅子裏。
“嗬，跳得不錯。”
淩曦雙手撐住椅子扶手，反客為主地把明月禁錮在身下。
“隻不過這舞你們兩人都跳得生澀且結束得匆忙，不像是你們自己編排的。”
明月笑容微微收斂，矯情地哼了一聲。
“公子眼睛可真毒辣，這舞的確不是我們自己編排的，而且丹雙姐姐自創的。”
“丹雙？就是你們醉風樓的頭牌舞姬？”
明月把手裏的絲絹甩出花來，香甜膩人的味道直衝淩曦的鼻腔。
“是啊，可惜她現在死了，公子怕是再也沒機會看到她一舞動京城了。”
“誰說沒機會，丹雙死了，含玉不還活著嗎。”初雪駁斥了明月的話，口氣顯得有些陰陽怪氣，“我聽說這舞本就是她們兩人一起編排的，丹雙卻準備在贖身宴上獨占風頭。現在丹雙死了，含玉便是唯一能跳完這支舞的人了。”
淩曦瞳孔縮緊，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明月的下顎骨。
“贖身宴？有人要給丹雙贖身？”
明月享受著淩曦的撫慰，倒是一點兒都不忌諱談及此事。
“公子還不知道吧，其實丹雙傍上了靖州來的陳大商人，哄著對方給她贖身呢。她若是再撐個兩日，說不定真能脫離苦海。”
話題引到這裏，沈逸航也趕緊幫著套話。
“贖身之期在即，丹雙卻莫名其妙的死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可不，這隻能說丹雙命不好。”
“命？”淩曦嗤笑一聲，“你們怎知她是命不好，還是人緣不好？醉風樓響當當的頭牌要贖身了，難道就沒幾個眼紅嫉妒之人背後搗鬼？小明月可知道，丹雙平日裏和誰有過節？”
經過淩曦這麼一引導，明月和初雪當真思考起來。
“說起來，這樓裏不喜丹雙的人還真不少。但若要說誰能動心思殺她……”
“哐堂！”
一聲悶響打亂了明月的思路，像是有人突然撞到雅間的房門上。
淩曦厲聲嗬斥，“誰！？”
那人在門外猶豫了片刻，輕輕將房門推開。
“奴家含玉，拜見兩位公子。”
淩曦凝眸看去，門外站著的女子身著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發間隻歇歇插著一支樸素的銀簪，模樣清純動人，宛如冬日裏綻放的梅花。
“含玉姐姐。”
明月和初雪二人一看到此女就變了臉色，規規矩矩地起身見禮。
初雪狐疑，“姐姐不是還在病中，怎麼起身了？”
含玉勉強勾起淡淡的笑意，“在屋子裏躺久了憋得難受，就出來走走。這兩位公子是……”
淩曦負手而立，非常自然地把沈逸航推了出去。
“這位是大理寺少卿沈大人。”
“大理寺少卿！？”明月驚呼出聲，“原來公子身份這般顯赫，剛才怎麼不與奴家說呢？”
初雪也萬分後悔，早知剛才就該使出看家本領，好讓沈逸航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現場唯獨含玉的臉色慘白難看，“沈大人來此，可是為了丹雙的案子？”
身份暴露，沈逸航輕咳兩聲挺直了腰板。
“不錯，丹雙暴斃當日，本官恰好也在醉風樓內。思來想去，總感覺此事有些蹊蹺。含玉姑娘似乎與丹雙關係不錯，那你可知丹雙平日裏和誰有過節？”
含玉唇瓣緊抿，沉默了幾秒後衝明月以及初雪使了個眼色。
“你們兩人先出去吧，我來招待兩位公子。”
明月和初雪對視一眼，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卻不敢違背含玉的意思。
“是，那我們就先出去了。”
“含玉姐姐注意身體。”
待到兩人離開之後，含玉重新合上了房門，還沒開口便垂下淚來。
“沈少卿前來調查丹雙之案，可是發現了什麼蹊蹺之處？”
沈逸航打量著對方，“你這麼傷心，還特意穿了白衣素服，就是為了悼念丹雙？”
“是。”
含玉從善如流地回答了沈逸航的提問。
“奴家與丹雙是同一年被賣到醉風樓裏來的，相互扶持這麼些年，可謂是情同姐妹。她突然一死，樓中其他舞姬隻拿此事當做取樂的談資。隻有我不堪悲痛，病倒了。”
淩曦踱步上前，體貼地遞上自己的手絹。
“含玉姑娘，你自稱與丹雙情同姐妹，那一定對她的事情很了解吧？在你的印象中，可知道誰和丹雙有過節？”
含玉接了淩曦的手絹卻不擦臉，反而頂著滿麵的淚珠期期艾艾看著她。
“若說是過節，整個醉風樓裏的人都不喜丹雙。”
沈逸航不解，“這是為何？”
“丹雙是這裏的頭牌，點她的客人最多，她掙的銀子也最多。其他舞姬們看了眼紅，難免會心生嫉妒。”含玉說著歎了口氣，“不過醉風樓規矩森嚴，就算這些人不喜丹雙但也不至於要她性命。但醉風樓外的人就不一樣了……”
淩曦敏銳察覺到她話裏有話，“怎麼，難道丹雙還得罪過醉風樓外的人？”
含玉咬著唇瓣轉身，隱約其辭地搖頭。
“我也說不好。”
沈逸航伸手扣住了對方的肩膀，迫使含玉不得不抬頭與他對視。
“含玉姑娘，你既然是丹雙的好友，就不想查清此案的真相嗎？萬一丹雙之死真有什麼蹊蹺，能幫她的便隻有你了。”
“我……”
含玉欲言又止，掙紮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罷了，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就在半年前，醉風樓裏來了個靖州做生意的陳大商人。他一眼就相中了丹雙，不僅一擲千金與她共度春宵，還揚言要替丹雙贖身。”
沈逸航瞳孔放大，“剛才明月和初雪也提到了贖身的事情。”
含玉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然而丹雙雖然傍上了陳大商人，但對方的夫人可是個狠角色。陳夫人知道自己夫君想給丹雙贖身，當即帶著一群地痞流氓找上門來，直接把丹雙狠狠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