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冰宮

除此以外再無其它,況且他們人多,也不知是敵是友,我要躲著他們才是。

我快速的離開,離著他們越遠自己越是安全。

空氣裏籠罩著一股肅殺的味道,心裏暗叫不妙,怎麼我來的每一次都會有一場殺戮呢,那個女人她知道她就是引起這場殺戮的罪魁禍首嗎。一定是因為圖爾丹的經常到來,所以才引得想要殺他的人一次次的來這叢林想要將他置於死地。

那些人越來越近了,他們騎著馬比起我的步行要快上許多,我偷偷的躲在一株樹後,借著雪光與月光遙遙望著那十幾人,輕一色的短打扮,那為首的一人身高七尺,雖看不清他的容顏,可是那身形那風姿已經讓我的心亂了。

那人,熟悉的讓我心裏發顫,他不是別人,他就是圖爾丹。

心裏有些莫名的悲傷,這樣晚了,他還要來,一定是來見那個女人的,這樣的難舍難分啊,自從那一天的再相見,我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了。

呆呆的看著他們一點一點的遠離我,那身影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個的黑點,我看著,才猛然想起我此來的目的,我是要去那冰宮,去見他的其其格啊。

由著他們帶路,也省得我的尋找,也更省去了我的擔憂與害怕,這叢林啊,在這夜裏,讓我一個人走著,我真是個怕啊。

我默默的遠遠的跟著他們,果真是一路向北而行,看來那白發男人並沒有騙我了。

原以為最多也就半個時辰也就到了,可是越走越遠,越走越是山路崎嶇,走得我身上已經沒了力氣,必竟我很少一口氣走這麼遠的路。

我咬著牙堅持著,我直盯著圖爾丹的背影,生怕一不留神就看不到他們了。

前麵有一個陡坡,而他們正好已到了坡頂,似乎正要下坡的樣子,我的眼前一下子沒了圖爾丹也沒了那十幾人的身影,心裏慌慌亂亂的,三步並作兩步的向那山坡而去,看不到人就沒有安全感就讓我擔心害怕。

一鼓作氣的爬到山坡頂上,原以為就可以看到他們了。可是我麵前空蕩蕩的,卻是一個人影也無。

人呢,所有的人就好象憑空消失了一般。

我四處望去,人與馬都沒有了蹤跡,可是那地上,串串的腳印與馬蹄印卻分明告訴我剛剛他們的確曾經來過這裏。

那坡下是望不到頭的雪與鬆樹,總不會,眨眼間就憑空消失吧。

我小心的站在那坡上,不敢向前,也不敢輕舉妄動,這裏一定是有什麼機關。

牽著馬走遠些,把馬拴在了樹上,馬是路上的生命線,我不能少了它。

撫著它的鬃毛,悄悄對它說:“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的。”

它果真乖乖的站在那裏,看著我一步一步的走遠。

這樣的夜,在這山林裏,那馬似乎是我唯一的夥伴一樣,我走著,心裏突突的跳。

終於到了那十幾人突然消失的地方,我哈著腰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我怕被人發現我的行跡,如果發現了,那麼圖爾丹就會把我遣回我的落軒閣吧。

真的回去了,我所有的努力就前功盡棄,我不要。

悄悄的走著,總會發現他們的行蹤,這一路都是向北,總是沒錯的,下山的路其實更不好走,總是被雪滑了又滑,又怕出了聲響,於是我就坐在那雪上,一點點的向下蹭著。

前麵有一塊大石頭,落滿了雪也擋住了它前麵的視線。

我突然聽到人聲,象是在石頭的後麵。

急忙把自己貼在石頭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他們發現了。

“大汗進去了,估計又要天亮才會離開了,兄弟們也睡一會吧。”

“好冷啊。”

“大家靠在一起睡吧。”

“大哥,你也過來擠一擠吧。”

“不了,你們睡。”

“大哥,不會有事的,就是真來人了,那人也進不去,頂多是我們兄弟們倒楣。”

“少糊說。”

“一起睡吧,大哥,瞧你也累了好幾天了,沒日沒夜的折騰,就睡一會兒吧。”

“不行啊,要是真的出了事,我吃不了兜著走的。”

“大哥,我把著風,明兒你放我一天假就好了。”

“小子,也好,真是好幾天沒睡了,你可要小心些啊。”

我聽著那石頭的另一側,十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輕聲說著話。

兀自的靠著石頭,心裏默默地數著山羊,卻是要數給他們聽,希望他們快著一點睡著了,我也好走過去看看,那冰宮到底在哪裏呢。

越是數倒是自己越發的困了,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讓自己精神著點,再也不數了,石頭的後麵,此刻已是鼾聲一片。

都睡了嗎?不是還有一個把風的人嗎?

我悄悄的移過頭去,看向那石頭的後麵,十幾人果真靠在一起睡著了。

把視線向四周轉去,三四米外有一個人此刻正靠在那樹幹上,他就是那個把風的人吧。

我看著他,還是不敢輕易的走過去。

緊緊的盯著他,希望他也是累極而睡去。

可是那樹前他卻打起了火折子,竟然點起了一袋煙,那是提神吧,瞧他那樣子,是真的不想睡了。

我急了。無可奈何的看著他,真想讓他馬上就睡過去,可是他卻不配合的,一袋煙又一袋煙的抽將起來。

久久,睡著的人愈發的鼾聲四起,我看著那人向著他的夥伴們看了一眼,隨即打了一個哈欠,他也困了吧,我心裏有些竊喜。

可是隨即那人居然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酒壺,我心裏暗叫,卻又無可奈何。

他的前麵還有一塊巨石,那機關一定就是在那裏了,可是我卻不敢過去。

不行,我不能在這裏陪著他耗著,也許不用多久那些睡著了的人也會醒的。

我靠著巨石思索著,想要找到可以調開他的方式。

突然腰間一咯,是那把我隨身帶來的黎安送給我的小刀,就用這刀去打傷他嗎?可是我根本打不過他啊,說不定隻傷了他的皮毛,然後又把那些已經睡著了的人給吵醒了。

正猶疑間,我斜側方有一隻鳥輕輕地落在一顆針葉樹的枝椏上,借著月光我看到那是一隻很大的鳥,類似貓頭鷹的大小,可是我卻叫不上名字來。心裏突然有了主意。

我從懷裏掏出我隨身帶來的那把短刀,舉起手臂,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將短刀向飛鳥擲去。

鳥一驚,果然低低鳴叫而飛起,引得那把風之人抬頭看向它,然後警覺的悄悄向鳥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離開了,我慢慢的在雪地上向另一塊巨石爬去,一邊爬一邊聽著周遭的聲響,生怕那人迅速的折返回來,也擔心那睡著的人中有人突然間醒過來而發現了我。

終於,我爬到了那塊巨石前,我急忙的站起來,伸手掏出了懷裏的銀器,再看向那巨石,月光下,那上麵分明有一個八爪形的凹現……

清風霽月,一片冷然,我嗬著僵冷的手,再將那八爪形的銀器對準了石頭上的凹現,輕輕的放了進去。

然後我退後一步,隻見銀光一閃,那巨石悄無聲息的向一旁移動,緩緩的地麵上露出了一個圓形的洞,洞口上赫然兩個大字:冰宮。

這裏果然就是我要找的冰宮,圖爾丹他就在裏麵,自從那次他酒醉之後我與他已經有一個月多月未見了,我突然有些猶疑了,我要不要進去,進去了,我一定會見到他,見到了,我又要如何以對。

洞口處一片淡淡的燭光好象是在向我招手一般,既然來了又何必退卻,我輕輕取下了那枚銀器揣在懷中,然後舉步向洞口走去,身後的巨石在我舉步時,已自動的合上了。

一條甬道長長的展在眼前,一排排的蠟燭向前延伸,仿佛望不到盡頭一般。

這樣的靜夜,又是在這樣的山洞裏,我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響,我不想被圖爾丹所發現。

甬道越走越是蜿蜒,比我預想的似乎長了許多,燭光明明暗暗的將我的影子投照在石璧上,迷幻的感覺讓我如沐夢中。

一個轉彎,突然一股寒氣向我襲來,腳下的步子有些遲疑,越是距離那冰宮近了,我越是害怕,我怕見到我不想看到的一切,其其格她為什麼要住在這樣寒冷的地方,這裏根本不適合人的居住。

如果她真的在這裏,那麼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圖爾丹要把她留在這裏,他不是還愛著她嗎?又何以如此待她呢,一定是有什麼緣由讓她必須呆在此處吧。這樣想著,我不由得為她而悲哀了。

心思迷離間,眼前豁然開朗,火把與燭光掩映在一座冰的世界裏,眼目所及除了冰與火光就隻有那冰海正中間的一個蓮花冰案……

是的,那是一座蓮花冰台,冰案上是片片用冰塊雕成的蓮花,清靈而炫目,那冰案上我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一切。

冰案上一個女人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麵,有些遠,我看不清她的麵容,可是依稀那好象是另一個我,她就是其其格吧,原來……

我有些不敢想了,原來她一直就睡在這裏。

冰沿上,圖爾丹趴在上麵似乎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