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那些該死的男人醜陋了這草原的美啊,我愛上了這仿佛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原。
水又重新送入了我的口中,我也好渴,可是它會讓我痛得隻想睡去。
“別怕。我會保護你。”柔柔的男聲響起,這是誰,不是黎安也不是圖爾丹。
你會保護我嗎?你是誰?我好想追問他,可是我的喉間卻幹澀的吐不出一個字。
“喝吧。喝過了就不會再痛了。就會見到陽光見到草原了。”男聲繼續著他醉死人的溫柔。
我的手在他的手心裏泛著薄汗,卻還是粘著他不放,那種感覺真好,讓我踏實。
那手心裏的力量幫助我,我終於吞下了第一口水,真甘甜。
原來水也這樣的美味啊。
可是,那甘甜之後卻是灼人的痛啊,舌很痛。
我蠕動著幹裂的唇,“水”,我繼續著還想要。
我不知道我身前的人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小如蚊蟻吧,可是水開始源源不斷的送入我的口中。
有了第一次,那痛楚便開始麻木,我已然可以順順暢暢的喝水了。
可是那水突然換了味道,那是一股薄荷混合著草藥的味道,我依舊喝了,微微的苦,他是讓我醒,是嗎?
我感覺得到他手心裏的焦急。
可是他是陌生人啊,為什麼我會這樣的信任他呢?
他不是黎安也不是圖爾丹,他的聲音讓我確定他絕對不是。
“醒醒,一切都過去了。”
是的,苦難已經過去了,我甚至可以喝著草藥了。
隻是我的舌還在痛著,我還能說話嗎?我依稀記得我求死的那一口我咬得很深很深。
“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相信我。”那男人依然在我耳邊溫存,給我安然。
多久了,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努力的喝水喝藥,我想睜開眼睛,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我要謝謝他,謝謝他在我生病的時候一直照顧我。
我也要謝謝那個救我的大汗,一定是他,也隻有他才有可能救得了我。
我糊思亂想著,慢慢地身子已恢複了知覺。
手指輕輕的抖動。
我聽到男人的驚叫,“她動了。”
是的,我動了。
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終於睜開了一條縫隙,眼前有一張臉,朦朦朧朧的在眼前晃動著,我想知道這陪我一路走來的男人,他到底是誰。
終於,男人模糊的麵容漸漸清晰了,他發上的裝束是那樣的熟悉,隻是那張臉卻是陌生的,他不是圖爾丹,卻與圖爾丹有著同樣的裝束。
那是一張霸氣豪爽的麵寵,粗粗的眉毛掛在眼瞼上更增他的威武,堅毅的鼻子如鉤一樣果真是草原上的蒼鷹。
我猜出了,他是哈答斤的大汗班布爾善。
手不自覺的輕輕一掙,我是接了聖旨待嫁圖爾丹的婁府十七小姐,如今我依然要記得我的使命,我不能讓他一直握著我的手。
“謝謝你。”
他突然把耳朵貼在了我的唇邊,我的聲音這樣小嗎?可是我已經用盡了力氣了。
“謝謝你。”我再次嘶喊著。
他終於聽到了,我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
“聽到你說話真好。”他說得直白。
我突然頓悟,或許吧,我咬舌的那一種行為很可能讓我終生再也無法說話。
而今,我又過了一關。
“卓桑,去煮些羊奶來,吹溫了喂她慢慢的喝下去。”
我聽著他的吩咐,送給他一個虛弱的笑容,這男人有讓女人動心的特質,隻是我身上的嫁衣告訴我,我已沒有了這個權利。
那個叫做卓桑的女人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大堆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我發誓如果我的病好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認真的把蒙古語學好。
大汗衝著我微笑,沒有說什麼,轉身走了。
我看得出他眼裏的疲憊,卓桑的話我聽不懂卻可以猜得出,我昏睡的時候他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一個陌生的守侯。
淚悄悄滾落,這是感動……
若清呢?為什麼滿屋子裏都看不見她的身影,我昏迷的時候為什麼她沒有來服侍我呢?她懂得我的喜好,我不說話她也能把我照顧的非常之好。
而且我想知道她的安危,她也與我一道被救出來了嗎?那為什麼班布爾善不把她還給我?
我太貪心了吧,對一個素未謀麵,隻第一次見的大汗也要求太多了,我憑什麼讓他為我做的更多,我沒有這樣的籌碼來要求他啊。
可是,我很想見到若清,她明明與我一道被抓起來了。
“若清。”我輕輕叫著。
卓桑趴到我的嘴邊仔細的聽著,她聽不見嗎?我是在叫若清。
卓桑搖了搖頭,我知道她聽不見了,我的聲音有這樣小嗎?
我又叫道:“若清。”
她突然大喜,貌似好象聽懂了一般,快速的向蒙古包外衝出去。
我努力的歪著頭看著門的方向,若清,我好想見你。
一會兒的功夫,若清就掀了門簾子進來了,她早已換了一身清爽的蒙古裝,殷切的向我笑道:“小姐,你醒了。”
我知道我的聲音她很難聽清楚,我笑了笑,算是答複。
“小姐,那天多虧大汗及時趕到,不然……”
我心裏清楚,如果他再晚來了幾分,我就咬舌自盡了。
“小姐,大汗連夜騎死了三匹馬才把你帶回哈答斤他的大帳,聽說召集了好些醫士來救治你,否則小姐的命即使保住了,就連說話也不可能了。”
她不說我也心知肚明,我昏迷的那些時候,我還是有感覺的,他的好我心裏清楚的很。
可是我不懂為什麼他會對我這麼好。
這草原上的大汗好奇怪啊,圖爾丹一見我就求婚,而這個班布爾善也待我極好,我對他,似乎欠下了一個人情了。
我不能說,舌很痛,我隻能默默的聽著若清的話。
“小姐,我們的東西都在隔壁的蒙古包裏了,小姐的書啊,畫啊,還有小姐喜歡的那些小玩意,一樣都沒有丟,大汗統統都為你收著呢。”
“哦。”我輕應,總要說說話回應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