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沒有值得不值得隻有願意不願意!

沒有值得不值得,隻有願意不願意!

身上的傷口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結痂脫落,留下了不可摸滅的傷痕。

就如同我們的故事一樣,過去了,淺淡了,最後隻剩下太違心的疼痛。

我收拾好了行囊,準備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我將近二十年都不曾離開過的地方,離開這個我以前從未想過要離開,現在卻迫不及待的想要剝離的無淚之城。

說來真是奇怪,我分明將這裏最好的大學填報在了第一個誌願欄裏,可是我卻被南方沿海城市的一所大學錄取了,難道這就是天意?真是半點不由人啊!

看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隻是淡淡的笑了,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和過去說再見了。

老爺子鞍前馬後的奔波勞累,隻是想要讓我走得安心,老太太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怨我走的太遠。

我看著他們兩個,忽然就悲戚的說不出話來,我不願讓他們再看到我的眼淚,所以拖著行李下了樓。這個世界上我也隻有他們兩個了,然而就是他們兩個我現在也要離開了。

我說服他們不讓他們來送,樓下也不可以,他們就真的沒有再下來了。他們不願意看到我一個人落寞的離開的身影,他們一定覺得此刻我是最失落可憐的。

我也怕離別的時候老太太再哭起來,讓我回想起那些再不該拿起的事情來。

我到達樓下,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莫蘭。

她看著我下樓慢慢地向我走來,她今天沒有畫那種妖豔的妝,甚至看起來並沒有化妝,一張素雅幹淨到極致的臉看起來她依舊隻是一個小女孩,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她一個清純的女孩,可是卻讓濃妝豔抹給熏染了,失去了最樸質的自我。

莫蘭走近我,說:“要走了啊?”我淡淡地點點頭。

我有些不太明白莫蘭現在出現的用意,也許是目的,可是我也不想明白,因為我就要離開,會很少回來,也許就再也不會和她有任何的瓜葛。

莫蘭似乎看出了我的憂慮,“你別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麼黑暗,我這次來不是又想要利用你什麼,而且你現在已經很慘了,我看得出來。”

莫蘭淡雅地笑了,這次的笑很正常,讓我看出了幾分美麗的模樣,原來她一直都和楊溪、童雪是一樣的人,除去妖冶的妝容變成天使般的女孩。

我放鬆了警惕,說:“你多保重!”

莫蘭眼神中有些失落,她輕輕地說了“再見”兩字,微弱到我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我拉著行李走到她的麵前,笑著說:“你很漂亮!可是做一個本分的姑娘更漂亮!”

她笑了,笑得明媚燦爛,微微啟唇想要說什麼,可是最終沒有說出口。

我掠過她,說了“再見”,她轉過頭回了句“保重”,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可能在很久很久一段時間之內都不會相見,可能久到這一生。

我翻出了墨鏡戴上,把行李放在了出租車的後備廂裏,回頭給了莫蘭一個笑容,然後上車離開。

車緩緩地啟動,然後加速,飛快!

最後在我家樓下麵站著的莫蘭在後視鏡中變成一個渺小的黑點,我家的房屋變得再也看不見,我才收回了貪戀的眼光。

車開得很快,眨眼我就到達了飛機場,我最後回身摘下了墨鏡,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城市。我真的要離開這裏了,沒有半分的眷戀。現在的我任何的情緒都沒有了,我知道我也不該再有任何的情緒,因為那些會有的情緒都太傷人了,就像一把把銳利無比的利刃,直直的插.進我的胸膛,可是我卻不能呼喚。

這個城市的今天看起來特別的陰鬱,就像密謀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陰謀。可是就算是陰謀也再與我無關了,我現在就是殘敗不堪,連陰謀都不願意看一眼了吧?

我看了看四周的高樓大廈,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童雪、小蒙和藍山曾經到過這裏,而那時候這裏還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場所,有的儼然已經成了爛尾樓,所以那是我們的天堂。

而現在這裏可以是任何人的天堂,可再不會是我的天堂。

我又戴上了墨鏡,不再回頭,不再回望,毅然決然的走進了飛機的候機室。

我安然的坐在候機室裏等待著飛機的到來,然後離開這裏。

候機室裏甜美的女聲播放著登機的指令,我站起身來,背起背包準備登機,卻走到進倉口聽到了一聲呼喊,是我的名字,那樣的熟悉的聲音,讓人不可回避往日的回憶。

我轉身,卻發現童雪站在燈光明亮處,恬淡美麗,她飄逸的長裙讓她顯得更加的成熟。

我回過身走了過去,留戀嗎?可能吧!童雪可能是我在這個城市除了父母唯一可以留戀的人了,可是她不久也會離開。

我說:“我要走了!來送行啊!”

童雪輕輕地點頭,她今天像從前一樣化了精致的妝,讓她的臉看起來無比的美麗,也讓她成熟。

我接著說:“那再見了!你多保重!”然後我轉身準備離開。

童雪卻突如其來的說:“徐楓,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我驚奇地轉過頭來看著她,童雪表情坦然,已經沒有了說這種話時小女生應該有的羞澀與扭捏作態。

她的一句話又將我帶入了一群人的恩怨情仇中,那些想要被我封住的記憶又一次重新開裂,蓄勢待發。

我輕輕地搖頭,抵製做任何無意義的表情。

童雪連忙說:“你還為楊溪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嗎?我可以給你時間,你不用這麼快拒絕我!”雖然這樣的話讓人動情,可是童雪說話的姿態卻不那麼容易讓人感動,因為她依舊是那無表情的姿態,仿佛被濃厚的胭脂水粉給遮擋了表情。

我又一次搖頭,我說:“這本來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從來和他人無關,不管有沒有楊溪。不得不承認我現在還是喜歡你的,可是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一個一點也不熟悉的人,而不是你!因為你是那場戲中的人,我隻想找一個和那場戲沒有半分關係的人平淡無奇的在一起,而這個人不是你!”

那場戲給我的傷口太多,我無力掙脫,隻能逃避躲藏盡量避免回憶帶給我的傷害。

童雪明亮的眼終於黯淡了,她強撐著滿臉的鎮定,“那你在外麵好好的保重自己,那就再見吧!”

我揮揮手,對童雪說了“再見”,轉身離開了,童雪沒有回答,我也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

就讓往事如風般飄散,我留不住,也不想留住,一切的一切就隻當作無聊的遊戲了一回吧!我走進了入倉口,登上了飛機,然後坐上了自己的位置,這個位置真好挨著圓形的窗口,睜眼便可以看見外麵的世界。

飛機慢慢地起飛,終於盤桓在這個城市的上空,我在離開這裏之前看清楚了這個城市最後的容貌,它的走向極不規則,看起來有些隨意的分布。

這個城市城市真的已經是暮氣沉沉,我們這群人給予了它鮮血都沒能讓它重新的伸展出活力來。它依舊是那樣千瘡百孔的麵容矗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生氣,沒有張力。

我們的世界就在這個城市最原始的一個角落,那裏的顏色真的是最單調的,單調的讓人抑鬱到無法安眠。

飛機終於走遠了,我逐漸的再也看不到那座城市,遠離了那座讓我快樂過,讓我痛苦過,讓我溫馨過,也讓我在最後失聲痛哭的沒落世界。

我慶幸我依然安好的全身而退,可是倩倩卻再也回不來了,肖權那被裂了的骨頭再也拚接不回來了,我和小蒙、藍山的情誼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找不到楊溪這樣我最愛的那個人和我夢中關於童雪最美麗的記憶了。走了,走了,離開了!我想以後我都會決絕的不再回憶這些傷痛了。

我坐在座位上,安然入眠。

在淺淺的睡夢中,我看到了那個單純叫囂的童雪,看到了永遠站在我身旁的小蒙,看到了背地裏使壞的藍山,看到了總是古靈精怪的倩倩,我們幾個像野孩子一樣,在機場未建好的爛尾樓裏麵玩著那種叫做“躲貓貓”的遊戲。我們那樣的快樂,笑容在每個人的臉上綻放的沒有半分的瑕疵。

後來楊溪出現了,我們開始分離,分離了我和童雪,分離了我和藍山,分離了我和小蒙,最後竟然將倩倩與這個世界分離。最後隻剩下孤獨的我一個。

我沒有哭泣,因為我知道哭泣也沒有用!

楊溪問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值得嗎?我回答,這就是愛,沒有值得不值得,隻有願意不願意!

我從淚水中醒來,我不想再把這個夢做下去,因為我知道結果,我不願看著楊溪離開的背影獨自悲傷。

看著外麵已經開始有些明朗的天空,我想我真的已經成長了。

站在離成長最近的距離,我經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跋涉終於成長到讓這個世界,讓老天都滿意的程度了。

可是我卻又仿佛丟了點什麼,也許不是一點,是我把我的過去全部拋棄了,然後決絕轉身去奔赴向一個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