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話說完後,裴淮景就跪在地上等待著皇上開口。
皇上眉頭緊蹙,“淮景,朕知曉你心中急切,但此事畢竟牽連甚廣,若是有人試圖在此事上栽贓陷害,事情隻怕會更加難辦,你也要理解朕的難處。”
一番話落下,總歸心中對於此事是不打算同意的。
這時裴淮景才抬起頭,“陛下,若是半月後,太子殿下才鬆口,知意可能等到那時?”
皇上盯著裴淮景的雙眸,明白此番他不達目的是不肯罷休了,眸中頓時劃過一抹怒氣,之前他一直都理解裴淮景的擔憂,但這不代表裴淮景可以以此事來威脅他!
裴淮景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但他今日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退縮,“若是陛下信不過臣,那可否讓另一人去。”
既然裴淮景都退了一步,皇上也想要聽聽他嘴裏的另一人究竟是誰。
“昭容公主。”裴淮景已想過,如今知曉事情真相的人沒有幾個,可若是提起能從謝胤嘴裏問出解藥下落的人,除了他,他也隻信昭容了。
對於裴淮景嘴裏吐出的名字,皇上微微擰眉考慮了片刻,也就將此事應下,對於地牢裏那些獄卒的手段,他自然也清楚,若是沈知意真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敢保證裴淮景會做出什麼事。
見皇上答應此事後,裴淮景當即就衝著皇上俯身行禮,“臣謝過陛下體諒。”
“行了,你先下去吧。”皇上依舊在為如何處理此事頭疼,畢竟皇後今日是被攔在屋外了,可她定沒有放棄。
裴淮景並沒有多言,低頭便退了出去,將這一消息告訴給了昭容。
“好,本宮這就過去!”不用裴淮景開口,昭容也要想辦法進到地牢之中,話音落下就瞬間不見了蹤影。
地牢之中,獄卒麵對堂堂的太子殿下,吃的喝的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怠慢了,畢竟如今皇上還沒有下令罷了他的太子之位,更何況謝胤背後還有皇後,誰又知道此事結果會如何。
“這是給人吃的嗎!”謝胤被迫關在這裏早已沒了耐心,這地牢之中的飯菜,又怎麼能和他宮中的相提並論。
獄卒也被嚇了一跳,這位爺關在這裏,受折磨的反而是他們這些人,隻能在心裏不住的歎息。
等到獄卒硬著頭皮準備過去時,昭容先他一步將那些人給攔了下來,“沒想到還是同樣的挑剔。”
謝胤在聽到旁邊傳來不一樣的聲音後,頓時冷哼出聲,“怎麼,小姑姑還特意到這裏來落井下石,真是費心了。”
見到昭容後,謝胤當然清楚她是來做什麼的,不過謝胤倒是沒想到,為何不是裴淮景前來,竟是昭容一人。
“讓你失望了?真是抱歉,本宮今日來,隻為一事。”這地牢裏到處都是血腥味,讓昭容十分不適,若非為了知意,她絕不會到這裏來。
“小姑姑,孤早就說過了,解藥是絕對不會交出來的,讓裴淮景死心吧,或許沈知意命裏有此一劫,或許是她命該絕!”謝胤的話裏帶著濃濃的恨意,其實就連謝胤也弄不清楚,究竟這恨意從何而來。
昭容沒想到不過數日,謝胤竟變成了這樣,“謝胤,你難道就不怕,下半輩子都會待在這裏嗎?”
聞言,謝胤抬頭盯住了昭容的雙眸,“小姑姑,這怎麼可能呢,孤還是太子,父皇怎麼可能讓孤一輩子待在這裏。”
聽著他篤定的話語,昭容也站起身,不屑的笑出聲,“若是皇兄知曉,你為了一個女人,一個西域女子,竟想要讓小裴將軍故意戰敗,不知太子殿下可還有這般信心?”
這話讓謝胤不由得呼吸一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就連此事,沈知意都告知了昭容,但轉瞬間他就移開了目光,“小姑姑可有證據。”
“年年不就是最好的證據?”正如同謝胤很清楚裴淮景的軟肋是何處,昭容也能看清謝胤唯一在乎的是誰。
果然在她話音落下後,謝胤就衝了過來,“你把年年怎麼了?”
昭容聳了聳肩,“本宮能夠將年年如何?你別忘了,年年可是在你的宮中,而現在應該是在你母後宮中。”
聞言,謝謝的眸中突然劃過一抹擔憂,畢竟他心裏很清楚,皇後對於年年這個讓他亂了心神的女人不會有好臉色,“小姑姑,你幫我將她帶出來可好?”
如今謝胤身在牢中,卻依舊擔心年年的安危。
一番話讓昭容笑出了聲,“太子殿下,你可曾想過,本宮為何要幫你?年年受一些委屈你都舍不得,那淮景呢?”
這個道理謝胤如何不懂,但他就是心有不甘!
“委屈?母後是不是對年年……”轉瞬間,謝胤又從昭容的話中聽出了些什麼,眉間滿是急切。
既然昭容知曉了謝胤究竟在乎什麼,當即就冷笑出聲,“沒錯,你的年年,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因為剛剛的話,本宮一字不落盡數告訴給了皇嫂,你說,皇嫂會如何處理那個引發一切事情源頭的女人。”
昭容從來不屑說謊,話音落下,她也給謝胤時間仔細考慮。
謝胤心裏很清楚皇後的手段,心中對年年的擔憂戰勝了一切,“小姑姑,我可以給出解藥,但我要見年年一麵,確定了她的安危,我就交出解藥。”
聞言,昭容的眸中露出幾分笑意,“這才是本宮的好大侄兒,今天晚上,本宮會按時前來。”
不管怎麼說,既然謝胤能夠鬆口,對於昭容而言自然是很開心的,扭頭就離開了。
這件事昭容並沒有打算告訴裴淮景,不然說不定他不會同意,昭容心裏想得是,隻要將解藥帶回來,自然就可以了。
昭容自地牢中回來後,並沒有回去,反倒是徑直去到了皇後宮中。
對於這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皇後也感覺到一陣頭疼,實在是不明白她又來做什麼,皇後本就為了謝胤的事情頭疼的要命,哪來的精力應付昭容。
“回娘娘,昭容公主說,說她正是為了殿下的事情而來。”丫鬟再三猶豫,還是說出了這話。
聞言,皇後沒辦法徹底將昭容攔在外麵,隻好一揮手就讓她進來了。
“皇嫂,昭容又來了。”昭容進屋後,眸中依舊帶著笑意,衝著皇後拱了拱手。
皇後卻開門見山的開口,“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