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你先下去吧。”當著年年的麵,謝胤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憤怒的情緒,話音落下,還不忘動作輕柔的在年年頭頂揉了揉。
但年年卻並不願意就這樣離開,反倒是嘟起嘴來衝謝胤撒著嬌,“什麼嘛,殿下,我們三人可是好久都沒有這樣聚在一起過了,淮景哥哥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你還真忍心將我趕走。”
一聽到這話,謝胤到了嘴邊的話自然是說不出口了,隻好無奈的衝年年點了點頭,“罷了,你若是想要留下,孤又能拿你怎麼辦。”
見謝胤鬆口後,年年高興的就快要跳起來了,隨後還不忘衝謝胤揚起笑臉,“我就知道,殿下對年年最好了。”
謝胤這時才將注意力放在了裴淮景身上,“好了,說吧,你今日又特意過來一趟,所為何事?”
自從裴淮景歸京後,來謝胤這裏的次數倒是不少,可每次他過來,兩人皆是不歡而散,故而謝胤開口的語氣並稱不上好。
裴淮景緩緩起身,迎上謝胤的雙眸,“我隻有一事不明,知意的毒,究竟與你有沒有關係?”
最後一字落下後,屋裏的空氣如同窒息了一般,就連年年嘴角的笑意都收斂了幾分,隨後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謝胤的反應。
謝胤此刻眸中的怒火已然快要壓抑不住,手背上爆起的青筋昭示著他的心情正在崩潰的邊緣。
“淮景哥哥,這件事上次殿下不就給你解釋清楚了嗎?沈姐姐變成這樣,殿下也很是擔心,毒又怎麼可能會是出自殿下之手。”年年像是突然長大的孩子般,連忙扯住裴淮景的衣袖勸說著。
“年年不知究竟是誰人在淮景哥哥麵前亂嚼舌根的,但若是淮景哥哥不信的話,年年先替殿下給淮景哥哥賠個不是。”
話音落下,年年就衝著裴淮景低下了頭。
謝胤的怒氣也在見到年年低眉順眼不斷勸說著裴淮景之時,徹底爆發了出來,“裴淮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幾次三番的過來說出這話,怎麼,在你心裏,孤就是這種人!”
聞言,裴淮景卻冷笑出聲,“這種人?太子殿下也知曉做出這種事的人會遭人唾棄,那敢問殿下,知意之前的那幾次昏迷不醒,又是誰人所為!”
一瞬間,謝胤的怒火就如同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般,愣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反應。
本來裴淮景心中對於謝胤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但見到謝胤的反應後,他心中的一絲不忍也盡數消失不見。
“怎麼,殿下這是心虛了?”在謝胤避開他的目光後,裴淮景主動往前一步,就是要讓謝胤給出回答。
“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最終謝胤也隻是從嘴裏擠出這麼一句話,卻讓裴淮景不禁冷笑出聲。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殿下生來尊貴,從未體驗過鑽心的疼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更加不清楚在遇到這種事後,措手不及的慌張,也對,您是大梁的太子,又怎會有人這般大膽!”
裴淮景的話裏帶著滿滿的不甘與憤怒,他不敢想象沈知意在中毒之時,他沒有能夠陪在沈知意的身邊,她是如何強行將此事默默忍住的。
念及至此,裴淮景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殿下該不會真是用知意的性命相要挾,為了讓她給我寫出一封勸說信為借口,知意不從,才會拖到現在,拖到我回來的吧?”
裴淮景的話裏盡是不可置信,但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謝胤後,才發現謝胤眸中的愧疚更甚,令他不覺緩緩閉上了雙眼。
“殿下,是淮景錯了!”
裴淮景突然發生說出這話,隨後竟笑出了聲。
年年站在旁邊盯著這兩人的動靜,尤其是在裴淮景知曉此事過後的詫異,心裏早已笑出了聲,麵上卻還要裝出一副難過的樣子。
“淮景哥哥,你別怪殿下,這都是年年的錯。”
年年還想要像之前一般,衝著裴淮景撒撒嬌,至少就可以緩解一下兩人間尷尬的氣氛,但讓她沒想到的是,下一秒裴淮景竟毫不留情的甩開了她的手。
“對,的確是你的錯,你這話倒是說的沒錯,若不是因為你,殿下也不必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你可滿意了?”
話音落下,裴淮景看向年年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厭惡,在他認清年年的身份後,這是第一次不加偽裝的露出對她的嫌棄。
年年愣在原地,像是一時半會還想不明白裴淮景怎麼會這樣對待她,謝胤就已衝了過去。
謝胤將年年抱入懷中,眸中滿是心疼的檢查著年年的雙手和身上,“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見到眼前這一幕,裴淮景恨不能可以讓謝胤瞬間清醒過來,好好瞧瞧眼前的年年究竟是何人!
在確定年年無事後,謝胤沉著臉色起身,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殿下……”年年還想要攔住謝胤,但謝胤已將年年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隨後一轉身就直衝裴淮景而去。
下一秒,謝胤就揪住了裴淮景的衣領,“向年年道歉。”
裴淮景並未躲閃,反倒是冷冷盯住了謝胤的雙眸,“道歉當然可以。”
話音落下,謝胤的眸中劃過一抹詫異,像是不明白為何裴淮景會答應的這麼爽快,緊接著裴淮景下一句話就說了出來。
“在此之前,殿下是否應該先向知意賠命!”
聞言,謝胤當即仰天大笑,“裴淮景,你可是忘了什麼,孤是太子!你真的覺得一個女人的性命,能比得上孤!”
對於謝胤說出的這番話,裴淮景沒有絲毫詫異,因為現在的謝胤早已被年年蒙蔽了雙眼,聽不進去旁人說的任何一句話,更看不見近在咫尺的真相。
“在殿下心中,年年無比重要,可在我心中,知意是我的妻!我這輩子唯一的妻,殿下當初將毒藥喂進知意嘴裏之時,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後果!”
二人誰也不打算讓誰,互相僵持著,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先鬆手。
年年坐在床畔,二人誰也見不到她,她斂下眼眸彎起嘴角,真是沒想到,這兩人都不用她去費盡心思,已然狗咬狗一嘴毛,也不枉費她籌謀了這麼久。
“沈知意,你能活到現在就夠了,就是現在,你若是死了,二人的矛盾定會激化,我還真是想要看看到時裴淮景會不會隨你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