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收斂了視線,端起麵前的茶杯吹了吹,“你說的這些我不關心,我隻想知道南越國的殺手組織背後依靠的到底是什麼人?”
“這原本隻是個民間聚攏起來的殺手組織。”拓跋俊道:“這是後來歸了我們皇室的人管,我身上的毒也是被這個組織的人下的。”
沈知意不難對拓跋俊的話產生懷疑,“你是南越國的二王子,他們膽敢對你下毒,難道你們的王上就不會徹查嗎?”
拓跋俊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了起來,“黨派之爭曆來就有,強者勝弱者死,千百年來亦是如此。”
“他們想要了我的命,可我偏偏成了一個怪物一般活了下來。”拓跋俊輕輕搖著手中的茶杯,“他們有一些人,是一路從南越國追殺我至此的。”
沈知意張了張嘴,有些話還沒有問出口,拓跋俊就已經為她解答。
“前段時間京城暴動,的確是有殺手組織的人混入其中,不過你想抓到這組織背後的,恐怕沒那麼容易。”
“組織中如今武功厲害,膽敢叛變組織,都已經被組織解決的差不多,還隻剩下我身邊跟著的三個人。”
拓跋俊道:“他們三個身上的毒早晚也會將他們置於死地,所以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沈知意眯了眯眼,抬頭看向拓跋俊,臉色淡淡的道:“原來是還有事求我,才會讓我來見你這一麵。”
“沈姑娘,我絕不是這個意思,你可以選擇不幫我,但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絕不會食言。”
沈知意抿了抿唇瓣,向拓跋俊道:“我可以幫你,但我近日恐怕很難出府。”
拓跋俊從懷中拿出一張契約單子,將其推給沈知意,“這是你從牙市上將我買回去的憑證,我從此便是小姐你的奴才了。”
拿過契約單子看了看,沈知意微微皺起眉頭,抬眼看向拓跋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若是能留在你身邊,自然是便宜行事。”
沈知意勾唇臉頰上帶了一絲冷笑,“你這是想留在我身邊,監視我不成?”
“我哪裏敢監視我的救命恩人。”拓跋俊說道:“隻是想求個活命的機會罷了,如今我已不是南越國的二王子,還請沈姑娘收留。”
……
此人的話能不能信,還要另行再思慮,沈知意看著麵前的契約單子,她還是下了一個決定。
“好,我可以將你留在身邊,但你若是想從我身上獲取什麼情報,我不管你是不是南越國的二王子,我救了你也同樣可以殺了你。”
這平淡的語氣從沈知意口中說出來,好似帶上了森森的冷意。
拓跋俊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沈姑娘給我的忠告我記下了。”
沈知意將契約收了起來,“過幾日,我會讓身邊的人去找你們。”
她看向窗外的天色,烈日當空,快要晌午時分,沈知意拿起一旁放著的帷帽,“我先回去了,二王子請自便。”
將帷帽戴好,壓下帽簷後,沈知意這才轉身推門出去。
坐在樓下的裴淮景,本就注意著樓上的動靜,看到沈知意開門出來,立即抬手止住了鄭景星要繼續說的話。
看著沈知意要出去,裴淮景站起身跟了出去。
等到鄭景星跟出來時,裴淮景正站在聚仙樓外,一輛馬車剛剛離開。
鄭景星看著馬車的方向,轉頭看向裴淮景,“是沈姑娘嗎?”
裴淮景搖頭,“晚了一步,沒看到。”
“應該不會是沈姑娘吧?”鄭景星道:“他來聚仙樓要見誰。”
心中如一團亂麻,裴淮景的心緒跟著行遠的馬車而去。
鄭景星看出來裴淮景的心不在焉,“我跟你說的事不著急,你先回府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事。”
“嗯。”裴淮景和鄭景星道別後,即刻向津南公爵府的方向而去。
沈知意扮作翠微的樣子回了府中,才將衣裳都換下來,門外就響起裴淮景的聲音。
翠微忙抱著換下來的衣裳和帷帽去了偏房中。
沈知意捋了捋發絲,坐到桌案前拿起賬本看了起來。
裴淮景推門進了房中,看到沈知意正坐在桌邊看賬本,眼神微動。
聽到門口的聲音,沈知意抬起頭看見裴淮景還疑惑道:“鄭公子今日不是有事來找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
裴淮景走到沈知意身旁,抽走她手中的賬簿,“我帶你出去走走?”
“不用。”沈知意從裴淮景手中拿回賬簿,抬眸衝他笑著道:“知道你這幾日為了工作是在奔走,別為了我而勞累。”
兩人說著話,翠微從偏房中走出來,低著頭快步向門口走去,手指搭在門框上正要開門,卻被裴淮景叫住。
“聽寒霜說,翠微今日出去了一趟。”
沈知意視線落在不遠處翠微的身上,點了點頭,“是我讓翠微替我去了趟布莊,看看最近的生意如何。”
聽到沈知意這樣說,裴淮景垂下眼眸,指尖點了點桌麵,“是這樣,翠微你說,除了布莊之外,你還去哪兒了。”
小將軍的威壓讓翠微渾身一抖,麵朝著兩人跪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抬頭向著沈知意的方向看去。
裴淮景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沈知意,“我是在問你,你看夫人做什麼。”
翠微連忙收起目光,乖巧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淮景問你話,你便實話實說吧,除了布莊你還去哪兒了?”
自家小姐發的話,翠微低著頭眼珠轉了轉,忙磕頭向裴淮景沈知意求饒,“將軍,夫人!還請饒了翠微這一回吧,翠微是許久沒有出去了,今日夫人叫奴婢出去看看,奴婢一時沒忍住這才……”
“這才四處逛了逛,但是奴婢隻是在長街上走了,隻一炷香的功夫,沒敢在外頭許久!”
說著翠微掩麵輕聲啜泣起來,沈知意輕聲叫了她起來,“出去走走也無礙的,也都怪我是許久未曾帶你出去了。”
沈知意扯了扯裴淮景的衣襟,“翠微隻是有些貪玩罷了,莫要因此責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