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本來昨夜就沒睡好,就在房中等了裴淮景許久,本就有些朦朦朧朧睡意的她,如今正低著頭犯困。
甚至於連裴淮景進門的聲音,她都沒有聽到。
忽然聽到耳畔有人在叫她,沈知意猛的從困頓中驚醒,看到了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房內。
沈知意的臉頰騰的緋紅起來,耳朵鮮紅的幾欲滴血,她抿著唇瓣低下頭,終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知意。”
裴淮景又淺淺的叫了一聲沈知意,緩緩走到她麵前彎下腰,手臂撐在床榻一側,將人順勢困在了自己麵前。
沈知意心跳的止不住快了起來,她抬起眸子聞到若有似無竹香伴著淡淡的酒氣。
她的少年郎,如今正近在咫尺的看著她,沈知意下意識伸手想要將麵前的人推開。
裴淮景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沈知意的臉色又紅了幾分,卻沒有這樣自己的手從他手掌中抽出去。
裴淮景抬起手,屈起手指點在了沈知意的臉頰處,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的遊走到她翹挺的鼻梁上。
食指很快落在沈知意的唇瓣處,她像是被突如其來的觸感“嚇到”,猛然的打了個哆嗦。
沈知意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發燙,正想開口說話,裴淮景俊俏的臉龐在她麵前放大,柔軟的唇瓣碰撞,讓她沉溺其中,說不出話來。
不知是何時,沈知意已經被裴淮景抱著放在了床榻之上。
身上的衣物被解殆盡,沈知意偏過頭去,咬住自己的食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動靜。
汗珠順著裴淮景的脊背滴落下來,他護著沈知意的腰,又忍不住用力握緊碰撞。
沈知意細碎的哭腔悠悠的傳出帳幔之外,男子的喘息聲也低低的響起,似乎是說的什麼安撫的話,有些聽不清亮。
夜色中,在燭光的映照下,帳簾之外起伏的人影朦朧,直到天色泛白聲音才逐漸歇下。
沈知意再醒過來之時,外頭已經天光大亮,她想要做起身,卻被腰間的酸痛帶的倒在了床榻之上。
“翠微!”沈知意連聲叫著自己身邊的奴婢。
翠微從外麵推門進來,手中還端著一個銅盆,身後跟著些許丫鬟,抱進來一個木桶,向裏麵盛著熱水。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沈知意麵色有些焦急,緩緩地坐起身,抬手遮著胸口,“外頭已經這個時辰了,為何不早些將我叫醒,今日還要給長公主請安,現下已經誤了時辰了!”
“小姐不必擔心,小裴將軍走的時候吩咐過,不必將小姐您叫醒,長公主那邊小將軍已經說好,不必早起去請安的。”
沈知意皺著眉頭,“他說是他說的,可我也不能真就這麼做,快些梳洗,我要去見見長公主。”
“是!”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沈知意梳洗好就讓翠微隨他一同出了院門。
來到長公主院子外,沈知意請門口的丫鬟進去通報,沒有一會兒裏頭便打簾出來,請她進去。
“好容易歇一會兒,能睡個好覺了,你來的這樣早做什麼。”長公主瞧見她,有些嗔怪的笑道:“本宮瞧著你昨夜就沒歇好,這樣急著來給本宮請安做什麼。”
長公主笑道:“難不成,本宮還會因為這件事生你的氣不成?”
沈知意麵頰有些紅,福身給長公主請安,“兒媳見過母親。”
“行了行了,你我不必這麼多禮數。”長公主眉眼間皆是笑意,朗聲對沈知意道:“快坐下吧。”
待到沈知意坐下後,長公主才接著說道:“今日皇帝叫淮景入宮,他早早同我請過安,說讓我準你多休息半日再來請安。”
“弄得好像本宮是惡婆婆,定要你早起晨昏定省的請安似的。”
沈知意斂下眼眸淡淡的笑起來,“這也是做兒媳該做的。”
長公主擺手搖了搖頭,“你在本宮這裏,同我女兒無異,晨昏定省這些規矩,咱們府中沒有,你也不必為此早晚前來。”
說罷,長公主又同她聊起昨日成婚驚動整個京城的事,“這件事如今被捅了出去,皇帝估計此刻正在大殿之上大發雷霆,你那爹今日恐怕有的責難了。”
沈知意眸色暗了暗,“這件事他不會不知道,他放縱沈雨涵做出如此敗壞家門之事,也應當知道一旦事發,他也不會撈到什麼好處。”
此刻宮中大殿之上。
長公主的確沒有猜錯,皇帝震怒當著眾臣的麵將硯台狠狠砸下來,沈嶺趴伏在大殿之上大氣兒不敢喘。
皇帝指著自己桌上一疊的折子,怒氣高漲龍顏震怒,“沈嶺!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看看朕今日收的折子,有多少是痛批你不顧禮儀廉恥,竟讓自己的小女兒替自己的大女兒出嫁!”
“你自己說說,這件事不荒唐嗎?!傳出去難道不丟我們皇家的顏麵嗎?!”
裴淮景隻是站在朝臣中,臉色淡漠沒有站出來說話。
朝中幾個言官七嘴八舌的彈劾起沈嶺的不是,就連許多年前,沈知意母親嫁到沈家的舊事都被翻了出來。
不過,也有些同沈嶺交好的大臣,替他說著好話,這是內宅的事情,沈嶺並不知曉,隻是落得個管教子女不嚴的罪名便也就罷了。
皇帝被他們爭論的有些頭疼,他依靠在龍椅一旁,抬眼看一向大殿中人。
他目光落在裴淮景身上,揉了揉額頭開口向他問道:“昨日是你成婚之日,朕知你心中有萬般委屈,你今日便說出來,朕替你做主。”
“再者,你又當如何看沈侯爺在這件事上做的如何?”
沈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生怕裴淮景會在大殿之上對皇上提出什麼要求,來替沈知意“報仇”。
啟料,裴淮景隻是站出隊伍,低著頭道:“沈侯爺是否知情,臣不得而知,但臣妻昨日蒙受委屈,臣今日所言恐怕自然無法公正。”
……
大殿中靜默了一會,皇帝這才移開視線看向皇子之中,“老五,你說今日的事應當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