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一早聽說了馬場上發生的事,趕回了宮中,在學堂上卻發現沒有沈知意和昭容的身影。
昭容經常會借口其他事情,試圖躲掉孟夫子的課,謝湛今日注意到,卻沒有太過在意。
隻是他將三皇子單獨叫了出去,“謝勉,誰讓你昨日去找謝沅麻煩的!”
提起四皇子,謝勉也是一臉的憤憤不平,“什麼叫我去找他的麻煩!是他昨日先來惹我的!”
“城門女屍的事總該是你先提起來的吧?!”
謝湛厲聲喝住謝勉,“本宮當初是怎麼同你說的,看你全忘了個幹淨!”
看到謝湛當真發起怒來,謝勉反倒偃旗息鼓,支支吾吾的有些心虛起來,“他的醜事已經人盡皆知,他有什麼不能說……”
謝勉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湛的眼神鎮住,“那……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現在怎麼辦?”
謝湛尤為不耐煩的移開視線,眸色沉若深潭,“趁著太子和裴淮景還遠在邊疆,必須要在這幾日內就將那女子的屍體找到!”
“咱們都撒出多少人去找了,哪有那女子屍體的蹤影。”謝勉眼睛左右轉一轉,壓低了聲音,“說不定那女子的屍體,早就被太子那群人找到,藏起來了。”
“不會。”謝湛冷著眼眸道。
謝勉嘟嘟囔囔的說著,“怎麼不會,要不是他們把人藏起來,咱們怎麼會快翻遍整個京城也找不到人?”
謝湛不是沒有想過此種可能,不過他眯了眯眼眸,“他們若真是把人藏起來,謝沅在馬場上對你會是那般態度嗎,你以為你們兩個還能打得起來?”
正是因為人不在他們手中,謝沅心中沒有底氣,惱羞成怒從而對忍不下這口氣對謝勉下手。
明白了其中緣由,謝勉心中又生出一個主意,“五皇弟,咱們的人找不到他們,或許可以換個辦法。”
謝湛這才轉頭看一向身旁的三皇子,“你有什麼辦法?”
“咱們找不到的人,拖江湖上的那些人或許可以找到,有錢能使鬼推磨,說不定就能找到屍身的下落。”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謝湛沉默了下來,想了好一會兒才抬起眼眸,“就按你說的做。”
“那正好,我認識一個人,在江湖上也算有名望的,這要多給他些銀子,就好辦事兒。”
“嗯。”謝湛道:“叫你的人,子時到我宮中取三萬兩銀子。”
“好。”
宮中兩人正商議著如何在京城中找尋那女子的屍體,昭容已經帶著沈知意,改頭換麵偷溜出了皇宮。
沈知意沒想到昭容會帶著她一起溜出宮去,身上如今穿著小宮女的衣裳,同公主一起坐在馬車中,“公主,叫他們傳話便是,為什麼我們要偷偷跑出來?”
“這件事讓誰去同我姐姐說我都不放心,隻有帶著你裝成我身邊的宮女,親自給我姐姐送個信我才安心。”
馬車速度極快,這一會兒已經出了宮門,向著平南公爵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沈知意和昭容帶了馬車,讓公爵府門口的小廝給長公主遞了個口信,兩人順利的進入府中。
昭陽長公主正坐在前廳等著二人,瞧見二人身影出現,又瞧著她倆這身打扮,有些忍俊不禁,“昭容些許時日不見,你怎麼還這樣頑皮,帶著知意也學壞了,你們倆這是什麼打扮?”
前廳已經屏退了所有下人,昭容毫不顧及自己公主形象的飲下一盞熱茶,“先不說這些了,長姐,這次出來為的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長公主瞧了瞧二人,這才衝著她們點了點頭,“說吧,為了什麼事,還要偷偷摸摸找到我這裏來?”
沈知意將昨日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有些憂心忡忡的對長公主道:“屍體雖說如今找不到,可隻怕有一日,紙包不住火。”
“這件事你做的對。”昭陽長公主聽了沈知意所說的,心裏也是萬般認可,眉頭緊皺著,“此時一刻也不能耽擱,我這邊讓他們備馬車,我親自去一趟趙府。”
沈知意忙囑咐道:“公主,我們不可太高調的駕馬車出行,宮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我們,我怕被人察覺,會出問題。”
“嗯也對。”長公主瞧了瞧沈知意她們身上穿的衣裳,倒是來了主意,“不如我也一同喬裝前往趙家。”
如此敲定後,昭陽長公主換了套尋常的衣裳,三人坐著馬車向趙府而去。
然而趙府的態度卻比想象中的更差,趙家當家作主的大哥趙奉賢第一個反對將自己的侄子交出去。
老二趙東澤更是不情願將自己的小兒子交出去,臉上盡是不耐煩,“憑什麼讓我,把我自己的兒子交出去,才多大點事,我的大侄子都解決不了?”
“不過是死了個女人,聽說是在城門樓上跳下來的,給些錢打發了他們便是,何必弄得如此麻煩。”
坐在趙東澤身邊的女子,穿的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刻薄,“就是,一個醃臢東西,還想賠上我兒子的性命,那不能夠!”
“我這大侄子是當今的皇子,姐姐又是當今陛下麵前的妃子,有誰能動我們趙家!”
趙奉賢聽著也如是點了點頭,坐在高位之上,對讓公主道:“我們趙家也是世家大族,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也沒想就此了結,大不了多出些銀,沒必要鬧到如今的地步吧。”
“要是銀子的事兒就好辦了!”昭容清脆的聲音從一旁冒了出來,臉上也全是對這家人的鄙夷,“你們以為,殺個人花些銀子就能了了?也太天真了些。”
剛才說話那女子,又瞄著昭容這身打扮,以為他不過是個小宮女,眼睛一瞪又厲害起來,“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在這裏說話,輪得到你這賤婢插嘴!”
劈啪一聲,昭陽長公主麵前的茶具摔了一地,她麵色冷若冰說,“有膽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昭陽長公主輕易不動怒,然而生氣起來,也沒一個人敢再吭聲。
趙奉賢原本麵上打太極的表情變了,連忙討好起來,“我這弟妹就是太明火之杖,說話直來直去的也不好聽,還請長公主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