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還有,我去拿給你。”蘇錦兒說罷便往外走去。
白鶴衣也沒有阻攔,看著她離開後,將袖中之物亮出隨手放在桌上,隨即拿起盤子裏的點心享用起來。
正在吃著東西的小桑用餘光瞄了一眼,眸子裏隱約閃過些許思慮,繼而又大口嚼著手裏的包子。
不多時,蘇錦兒領著夥計端著早餐從外麵走進。
三人一桌用了早餐,待夥計收拾罷又沏來茶,白鶴衣便斟了茶向蘇錦兒遞去,不禁開口問道:“昨日你說的那個‘地棚’,不知都需要些什麼?”
聽得他問及此事,蘇錦兒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
原以為隻是昨日那麼一說,卻沒想到他還記在心上。
“首要的便是土地,其次就是人力,別的都好說。”
聞言,白鶴衣微微頷首:“這幾日我先著人去準備,若妥了便派人去請你。”
見他認真,蘇錦兒心裏不禁生出幾分暖意,便是連張氏也沒如此信任過她。隻是這幸運來的如此突然,終不知是好是壞。
三人又坐著閑聊了一陣點心的事宜,蘇錦兒便別了白鶴衣,領著小桑出了城去。
想著昨日小攤掌櫃的話,蘇錦兒便問著路人,與小桑尋到了老鷹山下。
她抬頭望了望四下裏的環境,這裏的山路看上去倒比別處陡一些,山勢也比村子那邊險峻,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猛獸出沒。
不過眼下正是青天白日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才是。
思量著,她便從懷裏取出紙包遞到小桑麵前打開:“咱們現在上山找這個,你若瞧見了就喊我一聲。”
看著麵前的小果實,小桑仔細看了看,隨即憨憨的應了一聲:“哦。”
兩人順著山路往上走去,才進林子時還偶爾能瞧見幾個砍柴的樵夫,再往裏去便漸漸沒了人聲。
直走到近山頂,蘇錦兒才瞧見自己要找的東西,放眼山石樹幹邊一條條的藤莖,蘇錦兒眸子一亮,連忙蹚著草叢走了進去。
林中微風拂過,惹得枝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小桑眸光一頓,站在原地聽著四下裏的動靜。
待他側目看向蘇錦兒時,隻見離蘇錦兒最近的一棵樹上,正有條小腿粗細的黃斑蟒蛇從枝葉中探出頭來。
此時的蘇錦兒正專心采著藤果,全然沒有察覺危險正在靠近。
不多時,她忽而覺得似有什麼東西滴落在肩頭,黏黏膩膩的打濕了衣裳。
她側頭瞧去,抬手摸了摸,隨即疑惑的抬頭往上瞧去,近在咫尺的舌頭霎時闖進她的眼簾。
隻見那蛇張大了嘴巴,血紅的信子正吊在頭頂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蘇錦兒霎時腦海中一片空白,跌坐在地上連連後退,尖叫聲驟然響徹山野。
“姐姐。”
小桑快步走上前去,才蹲下身還沒待繼續說些什麼,便瞧著蘇錦兒渾身顫抖的鑽進他懷裏。
“姐姐,它死了。”
蘇錦兒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緊緊攥著麵前少年的衣裳,微微抬眸向他看去:“死……死了?”
“嗯。”小桑眨著眼睛點了點頭:“不信你看看。”
蘇錦兒咽了咽口水,透過臂彎小心翼翼的瞧去,隻見那蛇身之上釘著一根手指粗的樹枝,早已咽了氣。
見狀,蘇錦兒深吸一口氣,隻覺手腳發麻,半晌才顫巍巍的鬆開手。
她卻也不是沒有見過蛇,隻是這樣一條大蛇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確是駭人,她險些魂都快嚇沒了。
可是……她剛才過來時,並沒瞧見什麼蛇……所以,這蛇應該是她采藤果時才出現的。
那……又是誰把它釘在樹上的呢?
蘇錦兒眉目微皺,不禁抬眸看向小桑:“剛才你可瞧見什麼人了?”
聽罷,小桑憨憨的眨了眨眼:“你。”
蘇錦兒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即扶著他的手臂起身,左右瞧了瞧,卻沒見半點人影。
她回過神複又瞟了眼樹上的蟒蛇,不禁挑了挑眉。
送到嘴邊來的,不要白不要。
她揚起唇角笑笑,繼而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上前試探著戳了戳,確定死透了,這才伸手去拔那釘蛇的樹枝。
隻見那大蛇從樹上撲通一聲掉了下來。
蘇錦兒後退兩步,瞧著蛇身足有十幾米長,不覺一陣頭皮發麻。
若不是今天運氣好,隻怕自己就要交代在這了。
她長舒了口氣,從一旁的樹上扯下幾根藤條塞進小桑手裏,一臉認真的開口:“姐姐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把它綁的結結實實的,方便我們拖回去。”
“晚上姐姐做最鮮最美味的蛇湯給你喝,好不好?”
小桑瞧了瞧手裏的藤莖,還不待應聲,卻又聽蘇錦兒道:“就知道你最能幹了!加油!”
說罷,便見她快步往別處跑去。
小桑瞟了眼蘇錦兒慌裏慌張的背影,不禁挑了挑眉,隨即無奈的回身去綁蛇。
蘇錦兒采了許多藤果,又挖下兩條藤根小心包好,兩人這才往山下走去。
拖著巨蟒走在路上,惹得行人紛紛投來目光,不禁打量起這兩個看似瘦瘦弱弱的人來。
回到村子已是傍晚時分,瞧著兩人帶回來的東西,險些嚇壞了張氏,直躲進屋子裏不敢出來。
“錦娘……你們這是……”
蘇錦兒一邊擦著手一邊回道:“沒事的娘,那蛇已經死了,不用怕,咱們今天晚上喝蛇湯。”
“蛇湯?那……那玩意兒能吃嗎……別再有毒!”張氏皺著眉頭,臉上掛滿了害怕的神色。
“娘,這種花紋的蛇沒有毒的,而且它身上好多東西都可以做藥材呢,明兒我把上次的鹿茸也一並帶上,到城裏的藥鋪去,若是價格合適,就都賣掉。”
張氏小心翼翼的往外瞧了一眼,連忙收回視線,撫著胸口閉上了眼睛,不覺深呼吸起來。
“你們不是在白掌櫃那嗎?在哪弄了這麼個東西回來?”
聞言,蘇錦兒彎眸笑笑:“我們上山去采香料,途裏遇見的。”
聽罷,張氏才舒展開的五官頓時又擠在一起,布滿了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