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看著青離流血不止的手,連忙撕下她的衣角,將血止住,看著她被劃出了血痕的脖頸,眼底更是湧動著濃濃的殺氣。
“雲堯!”墨珩的聲音冰寒刺骨,“殺了她!”
青離冷眼看著永寧,她幾次三番挑釁她,暗害她,這一次,說什麼她都不會饒過她了。
永寧死死地盯著青離,臉上盡是狠戾與恨意。
“你覺得,我會什麼都沒準備就來嗎?”她那扭曲的臉突然瘋狂大笑,得意道:“青離!我既然來了,就做好死的準備了,在臨死之前,還有你給我墊背,也不虧了……”
青離眉頭輕蹙,“你什麼意思?”
“那把匕首,上麵塗著西域奇毒,這種無解的藥,你應該不陌生吧?哈哈哈哈……”
永寧那興奮而瘋癲的笑聲之中,所有人皆是臉色一變。
墨珩緊緊攥住了青離的手,心裏突生起一陣恐慌。
“該死!”他緊咬著牙,臉上盡是抑製不住的怒火。
楚非歡腳步踉蹌了一下,突然衝上前,狠狠地踹了永寧一腳。
“誰讓你這麼做的?”俊容冰寒入骨,臉上凝聚著毀天滅地的風暴。
楚非歡下手毫不留情,永寧內髒被傷,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那蒼白的臉卻笑得更歡了。
笑著笑著,眼淚竟也掉了下來。
她緩緩地轉過頭,看著楚非歡,一字一句道:“殿下,你的心裏,可曾有過我?”
楚非歡卻是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
西域奇毒無解,便是殺了永寧,也無法解去青離身上的毒。
此刻青離被墨珩緊緊地擁在懷中,風吟之急切衝上前,查探著青離的脈搏。
那飄忽而無力的感覺,讓風吟之的心猛地一沉,再看她的臉色,已然是一片灰白。
“皇叔……”青離看向墨珩,臉上竟多了幾分恐慌。
她反攥緊了墨珩的手,哀求道:“孩子……孩子不會出事吧?”
她並非是誤食毒藥,可是那西域奇毒已經滲入她的傷口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可是所有的一切,在觸及腹中的小生命時,竟然是那樣微不足道。
墨珩緊緊將她擁在懷中,聲音都微微顫抖。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不會的……”
不就是西域奇毒嗎?隻要是毒藥,就一定有解藥,沒什麼可擔心的……
沒什麼……可擔心的……
墨珩的心猛然被揪緊,直接將青離打橫抱起來,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恐懼。
“風吟之!還不快跟上來!”
拋下所有的士兵,拋下玉連關,此刻江山天下,都抵不過他懷中的人。
蘇白與夜笙急忙跟上,卻見永寧瘋瘋癲癲地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
他一發狠,直接拔出占星劍,氣勢洶洶,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你該死。”
沒有人阻攔,便是景熙不想讓永寧死,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倒下,血流如注。
他那雙清透的眼眸緊緊一縮,看著永寧倒在了血泊裏,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縱使她有千般不對,縱使她死不足惜,可是她,也是他唯一的妹妹啊……
永寧的雙眸凝望著景熙,溢著血的嘴微微動了動,發不出任何聲音。
兩行清淚留下,景熙心如刀絞。
她喚他,哥哥……
玉連關外的事,墨珩完全拋到了腦後,此刻他抱緊了青離,像是怕她會離自己而去一樣,恨不得將她揉入骨血之中。
身影匆匆跑回了營帳,墨珩將她放在床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青紫的唇,渾身都顯得那樣疲憊無力。
“皇叔……”
墨珩顫抖著手撫摸著她的臉,冷硬的五官多了幾分柔和,強迫自己鎮定。
“阿離你撐住,一定會沒事的。”
這句話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青離握緊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幾近哀求。
墨珩不想去理解她的意思,衝著外麵嘶吼道:“風吟之呢?還不快滾進來!”
風吟之匆匆拿著自己的藥箱過來,直接比墨珩拎到床邊,許是因為慌亂,風吟之的手都顫抖不已。
這可是西域奇毒,由西域最強的四十九種毒物磨煉而成,至今無解,而青離並非是將毒藥攝入體內,所以風吟之也是抱著幾分希望,盡力清出她體內的餘毒。
蘇白與夜笙趕來,看見青離一臉灰敗地躺在床上,兩人同樣憂心不已。
蘇白上前,抓住了青離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聲音輕顫,道:“阿離,相信我,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死,你的孩子也不會出事,所以,你一定要挺住……”
提到了孩子,青離眼中多了幾分神采,她抬眸,尋找墨珩的身影,在觸及那雙滿是疼痛的眼眸中,心裏忽而揪起。
風吟之慌亂而迅速地為她清除毒素,可是那匕首上的毒已經順著她的血液流經全身,青離的臉色越來越差,額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風吟之急得滿頭大汗,嘴裏念叨著:“不行!不行!來不及了……”
墨珩瞳孔一縮,猛地攥住了他,眥目欲裂:“你說什麼來不及了?”
風吟之哭喪著臉,“那毒雖然隻是少量,但是她還懷著胎兒,更加危險,我就是想放血清毒,也沒有做到,還很有可能會傷到孩子。”
“救她!”墨珩一字一句道:“不管什麼代價,我隻要她活著!”
哪怕,失去這個孩子,他也絕對不想失去她!
誰知青離卻突然激動起來,強硬地拉著墨珩,堅決地搖搖頭,虛弱道:“不!我要這個孩子!風吟之!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風吟之左右為難,看著墨珩的怒火,還有青離的哀求,他咬咬牙,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青離現在已經是七個多月了,想要引產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胎兒很健康,隻怕餘毒會對他造成傷害,不然現在生產是沒有問題……如果強行要流掉胎兒,反而有可能會傷及母體,青離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說……”
墨珩身軀一晃,整個人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