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沒打算再從青離那裏下手,且不說青離不好對付,便是這個方法也太慢了。
從前她隻想著掌控著子辛,便能掌控住青霄的命脈,現在看來,倒不如直接逼宮奪位。
林姑姑知曉李太後心中所想,也是巴不得她趕緊動手。
隻是這次她倒也學乖了,不趕著上前給她支招,因為子玥的事,李太後心裏隱隱對她生了芥蒂,林姑姑還不想跟她撕破臉,隻能按捺不動。
自從墨珩離開京城之後,京城似乎安定了下來,好似有墨珩在,邊關便不會失守,青霄便不會敗。
墨珩走後第二日,青離不得不每日上朝,下朝之後還要批閱折子,時不時地還要聽那些老臣論治國之道,忙得腳不沾地,才不過幾日,好不容易養得圓圓的臉蛋,都長出了尖下巴,看著知夏十分心疼,各種補湯膳食,一股腦地往青離肚子裏灌。
雪消停了幾日,但是複而又落了下來,下麵的人來報,青霄北邊更是下了大雪,好多樹木都被壓塌了,堵住了官道,行人難以前行。
青離心裏一直惴惴不安,隻恐墨珩急著趕路,遇上了危險,每日都心不在焉的,好在第七日的時候,墨珩的信便送了回來,知曉他們安全,青離的心也稍稍安放下來。
此後每隔幾日,便有信送到青離手中,無一例外都是向她報平安,青離將那些信悉數折好,放在床頭的雕花盒子裏,照著每一封信寫了回信,卻沒有寄出去。
直到估摸著墨珩快到邊關了,青離才一股腦地將那些信件全都送出去。
這一路來著實困難重重,可是邊關戰事吃緊,墨珩與雲堯也是耽擱不得,抵達邊關,已經是在一個月後。
青霄與天雍的邊界是玉連關,這是青霄的要塞,易守難攻,無論是糧草還是兵力都十分充足,所以在朝廷的大軍還未抵達之時,勉強能抵禦天雍。
天雍以楚佑的死出師,勢要將青霄拿下,來勢凶猛,青霄多士兵,卻少良將,所以在墨珩來的時候,著實是令那些人鬆了口氣。
簡單地洗漱一番,墨珩便派雲堯將那些將領集合起來,共商軍事。
兩國要麼和,要麼戰,向來沒有留餘地一說,是以這一次天雍幾乎壓上了國本,青太後揚言要為兒子報仇,不顧大臣的反對,可見確實是怒極了。
天雍膽敢來犯,青霄自然也不會龜縮不出,尤其有了墨珩坐鎮,那些將領們更是胸有成竹。
墨珩換了一身衣裳,依舊身穿墨袍,腰間係著一個奇奇怪怪的香囊,臉上的寒冰,亦如這玉連關的冰雪一般。
“王爺!”看見他走進來,那些將領紛紛站起身,衝著他恭敬地拱手。
墨珩而今不過二十九,但是上戰場的次數卻不比他們少,甚至戰功赫赫,他當得所有將領的尊敬。
墨珩抬手,示意他們坐下,徑直走到了沙盤之旁,冷聲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一名老將陳虎站起來道:“回王爺,天雍士兵舉力攻打玉連關,玉連關雖傷亡不大,但是糧草兵器損耗眾多,而且時值冬季,更有不少士兵凍傷受寒。”
另一人道:“天雍士兵退至河陽關,但昨夜突然偷襲,有奸細試圖燒掉我軍的糧草,好在發現及時,糧草並無損失,那個奸細卻咬舌自盡了。”
墨珩看著沙盤上的情況,語氣冰冷道:“把那奸細的腦袋割了,掛到河陽關的城牆上,順便把他們的糧草也燒了。”
一旁的雲堯稱是。
那些將領們皆是一愣,這可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還狠狠地打了天雍的臉。
若是沒有墨珩,隻怕他們這些人有這個想法也做不到。
墨珩指著沙盤上幾處據點,聲音平穩道:“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加強守衛,日夜巡邏……另派出一隊士兵,在蕭山山口做好埋伏……還有糧草,派人每日看守著,一發現有可疑人物,立馬處決。”
陳虎看了一眼墨珩所指地地方,濃密的眉毛緊緊蹙著。
“王爺,蕭山是玉連關旁的一座高山,雖然是玉連關的缺口,但是天雍士兵想要翻山而來也是不易,又何必浪費精力在蕭山設防?”
可以說玉連關之所以易守難攻,正是因為蕭山阻擋了敵軍,蕭山海拔極高,地勢險要,便是輕功極好的人,都未必能翻山而過,是以他們也隻在蕭山下安排了士兵巡邏,隻要有什麼情況,立馬回報,倒也來得及,所以在陳虎看來,墨珩此舉完全沒有必要。
墨珩抬眸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責備之意,緩緩解釋道:“玉連關與蕭山相連,如果天雍士兵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蕭山,你覺得玉連關還能守得住嗎?”
不能等他們到跟前了才動手,而是要化被動為主動,埋伏在半路,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陳虎雙眸圓睜,如醍醐灌頂一般,黝黑的臉上不免有幾分慚愧。
他隻想著天寒地凍,糧草補給又還沒到,能省一點功夫是一點,也讓底下的士兵少吃點苦,卻從未想過未雨綢繆。
一番商討之後,眾人便紛紛退出了營帳,各忙各的去了。
墨珩還在營帳之內,仔細研究著沙盤。
一名暗衛走了進來,將一個盒子遞給了雲堯,雲堯看了一下,又拿到了墨珩跟前。
墨珩還以為是七絕殿的消息,讓雲堯先放在一旁。
“王爺,是皇上送來的。”
他驚愕地抬頭,連忙將那盒子奪了過去。
雲堯有些汗顏,墨珩卻抬眸看著他,那目光似乎在說:你怎麼還不走?
待趕走了閑雜人等,墨珩才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厚厚的一疊信,讓他臉上浮現了幾分暖色。
青離在信中也沒有寫什麼重要的事,要麼說小豆豆越發懶了,整日躲在屋裏不出去,要麼說蘇白越來越調皮,從禦膳房偷了兩個紅薯丟到炭爐裏,害得她在紅薯的香味中看完了折子,還說她已經把風吟之喊了過去,不日將會達到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