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看著青離的冷臉,囑咐了一句:“皇上,這件事,您可別摻和。”
她好歹也算是在宮裏長大的,那些心機詭計她看得多了,昨日那一場分明是衝著小皇帝去的,卻也不知何故竟然換成了李明淵,說到底是他們自作自受罷了。
知夏不敢想象,如果昨日是青離被李太後她們抓到了,就算她與方初晴什麼都沒做,那也是洗不清了。
青離掂了掂筷子,接著吃她的早膳。
這事她是管不了,她也不想管。
她救了方初晴兩次,她卻反過頭來算計她,她是可憐方初晴的遭遇,可是不代表她就有一顆聖母心。
與其操心李太後他們,不如操心操心,該用什麼理由讓墨珩帶著她一起去晉州。
嫆姨應該已經在回孤雲山莊的路上了吧。
……
京城這兩日倒是一改之前的寧靜,李明淵與方初晴的事成了那些貴族們的飯後談資,與李明淵不同,方初晴也算是這京城內有名的才女,性子溫婉,模樣端正,不想竟被那個風流紈絝給糟蹋了。
當初她站得有多高,現在就被踩得有多慘。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賞荷宴那日的事,隻怕方初晴還有可能進宮當娘娘呢。
現在堂堂戶部尚書之女,卻隻能給人當側室,並且還在婚前與李明淵苟合,那群碎嘴的人巴不得多踩上幾腳呢。
不管外麵的風聲如何,也不管方初晴在自己家裏自殺未遂多少次,尚書府的轎子還是迎到了門前,方夫人哭得肝腸寸斷地將女兒送上了花轎,戶部尚書同樣悲憤不已,可是現在已經是船到橋頭了。
李尚書到底還是顧忌著戶部尚書的麵子,畢竟都是同僚,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是以就算是去方初晴為側室,好歹也以正妻的流程來,也稍稍挽回了方初晴的顏麵。
李明淵穿著大紅衣袍,騎著高頭大馬,笑嗬嗬地領著花轎回府。
倒不是對新娘子有多麼期待,第一次成親,總是覺得有些新奇。
聽著外麵熱鬧的嗩呐聲與鞭炮聲,還有來往的祝賀聲,其中自然也夾雜了不少閑言碎語,方初晴坐在轎子裏麵,嘴裏被塞著布條,雙手被反綁的,一張畫著精致的臉,此刻卻沒有新嫁婦的欣喜與羞澀,隻有深不見底的冰冷與陰鷙。
後悔嗎?
方初晴問自己,當初答應了林姑姑的計謀,最後卻反倒害自己落得這個下場,怎麼會不後悔?
這幾日,方初晴無時無刻不想死,可是方夫人一直派人看著她,她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青離與知夏身著便裝,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這場盛大的婚禮,兩人心裏同樣惋惜。
“方小姐這下半輩子,算是毀了。”知夏歎了口氣。
青離轉身離開,“不過是都有自己的造化罷了……”
尚書府熱鬧了一整天,直到深夜,前院還隱隱傳來嬉笑聲。
方初晴的新房卻是一片冷清,侍女也是忙活了一日,明明困得不行,卻是不敢睡去。
方大人與方夫人在臨行前可是囑咐過她,一定要好好看著方初晴,不能再讓她有尋死的機會。
直到李明淵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從長廊深處而來,侍女才鬆了口氣,退了下去。
新房之內又安靜了下來,李明淵喝了不少酒,臉都紅彤彤的,瞥見坐在床邊的那抹紅影,又是猥瑣地笑了笑。
他挑起了她的紅帕子,盯著那張布滿淚痕的臉,笑得有些得意。
“本少爺就說了,你肯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伸手欲撫摸她的臉,方初晴偏過頭,卻躲不開他的手,隻能用紅腫的星眸怒瞪著他。
李明淵扯著嘴角,惡劣地拍了拍她的臉頰,“這一次,你的皇上可不會來救你了……”
方初晴的身子猛地一抖,想起了那芝蘭玉樹般的人,眼淚又是控製不住地往下淌。
都是她自作自受,她又能怪的了誰?
李明淵直接將人往下一壓,扯掉她嘴上的布。
“那日被人打攪了,這次本少爺會好好疼愛你的……”
紅帳落下,紅燭滴下,猶如血淚一般,觸目驚心。
……
一夜至天明。
重華殿內的人依舊沒有動靜。
青離穿著中衣,幾乎是趴在了墨珩身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養成的臭毛病,她竟然也習慣了他睡在自己身旁。
墨珩向來早醒,每日一睜開眼睛,便能看見青離像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從他的角度看去,那微微敞開的領口中,露出那白皙細膩的肌膚,細白的脖頸,精致的鎖骨,還有那鎖骨之下,令他呼吸紊亂的小山丘。
青離睡得正熟呢,身上卻不斷傳來異樣,讓她想睡都睡不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便見墨珩趴在自己上麵,不遺餘力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皇叔……”軟糯的聲音帶著清晨初醒的沙啞,墨珩微微抬眸,眸色一暗。
他的手撐在她的身側,那腰帶鬆鬆垮垮地係在腰間,露出那完美的八塊腹肌,墨珩看著並不健壯,可是也隻有青離知道,那墨袍之下,又是多麼令人血脈噴張的風景。
“醒了。”他聲音沉磁,宛若山間沉沉的晚風,令人沉醉。
青離推了推他,小臉通紅。
這姿勢太容易讓人把持不住了。
“皇叔你起來……”
墨珩反而往下一壓,嘴角勾著邪肆的笑。
“我記得,差不多結束了吧。”
青離睜著迷糊的大眼睛,什麼結束了?
腦袋慢慢轉了過來,青離的臉蹭的一下瞬間爆紅,雙眸都有些閃躲,爪子在他身上撓啊撓的,似是緊張。
她雖然天天嚷嚷著要睡墨珩,可是這真要來了,她卻是忍不住想退縮了。
墨珩喉結動了動,直接俯下身去,欲噙住那總是誘惑他的櫻唇,外麵卻突然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
青離心裏正激動呢,冷不防被這聲音一嚇,頓時什麼旖旎之感都沒了。
別說青離了,就是墨珩臉色也黑了。
他鮮少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可見外麵的人是真的惹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