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殿內陳列著許多牌位,要麼是青霄曆代皇帝,要麼戰功赫赫的將軍王爺,還有皇室子弟,青離一眼掃過去,倒是看見了先帝與子辛那兩位英年早逝的皇兄,其餘的,一概不認得。
這兩日知夏一直與她教導拜祭先祖的禮儀,青離倒是沒有出錯,一連下來,隻感覺膝蓋發軟,腰都快斷了。
這一場祭祖直到中午時分才結束,不止青離滿頭大汗,外麵那些人同樣如此,尤其是那些女子,如此大熱天的還要站上兩三個時辰,好在先祖殿這邊比較陰涼,不然非中暑不可。
今日的祭祖之後,基本就沒什麼事了,不過李太後還要帶著那些女眷們抄寫佛經,而青離則要每日去先祖殿誦經。
青離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怕扒去了那身厚重的衣裳,穿著中衣躺在床上,累得氣喘籲籲。
知夏端上冰涼的綠豆湯,青離接過,一咕嚕全都喝光了。
“熱死寡人了,再盛一碗。”
青離如同死狗一樣癱在屋內,後窗大開,吹著陰涼的風,昏昏欲睡。
知夏再端著綠豆湯回來的時候,恰巧碰上了墨珩。
“王爺。”
“我來吧。”墨珩淡淡開口,也不顧知夏那怔愣的表情,直接接過她手中的綠豆湯,推門而進,複而又關上了門。
知夏愣愣地站在門外,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她一直以為這兩日他們二人鬧矛盾了,可是看墨珩這樣子,又像是什麼都發生過一樣。
青離在恍惚之中察覺到腳步聲靠近,還以為是知夏呢,也懶得動彈,半闔著眼,吹著山風,舒服得很。
“知夏姑姑,你喂寡人吧……”青離懶懶地開口,半張著嘴巴,等待某人投喂。
墨珩看著手中的綠豆湯,直接坐在床邊,舀了一口,移到青離嘴邊。
一個喂,一個吃,她舒舒服服地享受某人的伺候,完全沒有意識到,旁邊的人正一臉深沉地看著她。
“綠豆湯,好喝嗎?”
青離咂咂嘴,“還行吧……”
話音未落,青離頓時僵住,猛然睜眼,扭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房中的墨珩,嚇得翻了個身。
“皇……皇叔!”
墨珩嘴角噙著笑,將剩下一半的綠豆湯放在托盤裏,身子朝下一俯,雙手撐在她兩側。
“本王的伺候,皇上可還滿意?”
青離看著他的笑,隻覺得頭皮發麻,就像是被喂肥了待宰的豬一樣,而他眼中那強勢的掠奪也讓青離微微不安。
“還,還行……”青離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臉色紅得跟蘋果一樣,“皇叔是不是先起來……被人看見的話,對皇叔影響不太好……”
墨珩伸手拭去她嘴角的湯水,如此親密的動作,更是讓青離腦袋轟得一炸,一片空白。
隻聽他聲音沙啞,緩聲道:“那一夜皇上對本王做的那些事,本王還以為,皇上都不怕呢。”
青離心裏臥槽臥槽的!腳趾頭都不自覺地蜷縮起。
這老狐狸聲音要不要這麼撩人?
青離的呼吸都重了幾分,耳朵發燙,卻還是厚著臉皮,強撐道:“皇叔說的話,寡人不明白,寡人什麼時候對皇叔做什麼事了?”
墨珩邪氣一笑,“皇上現在是在跟本王玩失憶嗎?”
他忽然朝下傾了傾,在她耳邊吐氣嗬蘭。
“本王不介意,幫皇上回想一下。”
青離嚇得揪緊了自己的衣領,驚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這老狐狸到底想幹什麼?
雖然她之前十分執著地想把他睡了,奈何某人太過警惕,根本不上鉤,現在她都準備要離開了,他反倒來撩她了。
青離輕咳一聲,她覺得自己得扛住,不能沉迷在美色之中。
“那什麼……寡人那天隻是夢遊了,要是對皇叔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還請皇叔見諒……”
墨珩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眸光銳利。
“所以,這就是皇上給本王的解釋?”
墨珩緊盯著她,他雖然不近女色,可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好男風,可是自從遇見了青離之後,他發現很多東西都在悄悄改變了,連雲堯都看出了他不對勁,墨珩也痛恨這種不對勁,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自己的掌控,他的一切都被小皇帝牽引著。
那一夜她在自己身上作亂,換做是旁人,隻怕早就身首異處,可是墨珩身上的反應卻真實地告訴了自己,他,大概也是動情了。
青離動情,或許是因為那麵中的催情藥,那他呢?
或許對他來說,青離就是他的催情藥。
墨珩冷靜了幾日,他以為這不過是他生出的錯覺,可是今日看著小皇帝與方初晴眉來眼去,他才真的意識到,他對小皇帝有了強烈的占有欲。
世俗於他又如何?就算是男子,隻要是他看上的,他便會緊緊地攥在手中。
墨珩的目光太過強勢,青離也隱隱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本能地想要逃離,卻又被他拽了回去。
“皇……皇叔……”青離的聲音都有幾分顫抖,這廝到底想幹什麼?
墨珩的手壓著她的手,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隻見他薄唇輕啟,道:“皇上這是不想負責了?”
“額……”青離小臉皺成了一團,那遲疑的神色落在墨珩眼中便成了猶豫。
若是之前墨珩這樣說,青離肯定二話不說立馬應了下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準備要離開,若是讓墨珩發現她的身份,不得撕了她?
“皇叔,寡人覺得,這個我們得從長計議……”
不僅要擺脫了子辛的身份,她還要回到孤雲山莊,估計與錦書還有一場惡戰,現在怎麼看,都不是負責的好時機啊。
墨珩的臉卻完全黑了下來,嘴角的笑卻更加邪肆。
他直接放開了她,笑得幾分涼薄。
“本王跟皇上開玩笑呢,皇上還當真了?”
說罷,他直接起身,甩袖而去,床邊的那個盛著半碗綠豆湯的瓷碗被他一掃,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青離頓時有些發懵,有些搞不明白墨珩又是哪裏來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