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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紀君卿和池雲箏離開邙關沒有多久,寧王便帶著西北府的兵自西北殺了出來。
他目標明確,劍鋒直指京都。
京都偏北,卻屬中原腹地,反而南方因為過於南下,寧王的手沒有伸那麼長。
況且若是寧王真的將京都都拿下了,再拿下一個南方也不是什麼難事。
京城之中,太後和皇帝的人正打得不可開交,但到底皇帝是天子,身份上的優勢比太後要多。
這時候民間又掀起流言,矛頭直指聞家,指責他們意圖改朝換代,實乃大不敬的行為。
太後怒不可遏,不過她生氣得有點像是被大家說穿了真相似的。
“娘娘,城內沒有找到皇帝,我猜測他極有可能已經逃出城去了。”聞太師進入宮中對太後彙報。
太後揉了揉額頭,冷冷道:“天子昏聵,被奸臣蠱惑,竟拋下朝臣不知所蹤,哼!”
她這句話也是對最近兩方交戰的說明,太後到底浸淫此道多年,在察覺出皇帝的野心後,立即就先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皇帝用人不清,被奸臣給欺瞞了。
皇帝自然知道真相不是這樣,今日指責聞家奪位的流言也是他的反擊。
“娘娘說得是,自打陛下失蹤後,國不國,朝不朝,大臣們都好些日子未曾上朝了。”聞太師感慨,眼神卻悄悄睨著太後的神色。
他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姐姐很有野心,想要的從來都不隻是垂簾聽政。
隻是之前皇帝太會偽裝,太後享受著奢靡的生活,竟也放鬆了警惕。
如今二人撕破臉,太後的野心終於又回來了一些。
“扶哀家起來。”太後朝聞太師遞出手,聞太師趕緊上前扶著她起身。
太後帶著聞太師走入屏風之後,聞太師一抬頭就看到了掛在衣架上的一件龍袍。
亮眼的明黃色,上麵用金線在胸前繡了一條翱翔的五爪金龍,眼睛輔以紅寶石點綴。
且不說這用料和配飾多麼昂貴,光是這顏色和樣式,普天之下也隻有一個人能用這些。
“好看嗎?”太後搭著自己弟弟的手,眼睛盯著那件已經在衣架上掛了兩日的龍袍。
聞太師咽了咽口水,仔細打量著衣架上的衣服。
從那繁複的刺繡圖案看得出來這龍袍並非這一兩日趕工出來的,至少也已經提前半年就開始做了。
這麼說的話,太後那時起就已經開始盯著那個位置......不,不對,應該說自從選中了新帝起,那個位置就被太後盯上了。
“好看,這顏色和姐姐很相配。”聞太師拍馬屁。
太後勾了勾唇,似是感歎:“是啊,這顏色多麼的與我相襯啊。”
她恨不得馬上把這龍袍穿到自己身上,再坐上金鑾殿那個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的位置。
但太後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絕不是一時衝動。
她緊緊盯著那華美的龍袍看了許久,轉身往外走,一邊淡淡地對聞太師說:“去宗師裏找個年齡相當的,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不再,總得有人拿主意才是。”
聞太師愣了愣,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他以為自己這個姐姐不會再繼續蟄伏了。
畢竟如今追蹤皇帝的,早已經站到了皇帝那邊的陣營,還在太後這邊的,有幾個不知道太後的野心?
見聞太師許久不說話,太後反問:“你辦不到?”
聞太師回過神,察覺到太後話裏的不悅,趕緊道:“沒有,那臣這就去辦。”
他心裏暗歎太後的謹慎,即便對方是自己親姐姐,在對方麵前他還是感到壓力巨大。
聞太師說完就打算趕緊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太後叫住,“讓聞琅來見我。”
說這話的時候太後似乎不是很高興,聞太師心中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聞琅哪兒得罪了這個姑姑。
但聞琅如今可是太後這邊的主力,即便真做錯了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後也不大可能真拿對方怎樣,更何況二人還有一層同為聞家人的血親關係。
“好,待會兒臣就讓聞琅來見娘娘。”
太後要見聞琅,其實是很早之前就有的念頭了,具體是從她查到池雲箏的身份時。
隻是池雲箏的事兒聞琅從來沒有上報過,這讓太後頗為不滿。
“你對這件事沒什麼要解釋的嗎?”太後聽不出冷熱地問。
聞琅站在太後麵前,進宮時,他爹曾囑咐過他,萬事務必順著太後的心意來。
想了想,聞琅說:“臣原是想通過池雲箏接近紀君卿,將他的人頭帶來給娘娘,隻是......隻是臣失敗了,因而無臉將此事告知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太後盯著他看了會兒,也不知有沒有信他的說辭,不過到底是沒有再追究了。
“今日你爹說皇帝未在京城,你覺得他有可能去了哪裏?”太後問。
聞琅想了想,“南下。”
太後點點頭,“哀家也是這麼想的,隻是寧王從西北打了過來,如今得先把他給解決了才是。”
聞琅沒有馬上回答,太後注意到這一點,問他:“你有什麼想說的?”
“娘娘,撫州軍如今可還安定?”聞琅問。
太後眉頭皺了皺,“撫州軍是秦家人管著,哀家未曾發話,他們豈敢亂動?”
正因為堅信撫州軍在自己手上,太後才不把皇帝的反抗放在眼中。
就算皇帝拿走了虎符又如何?三軍之中實力最強勁的撫州軍還在她手上呢,屆時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相較於太後的樂觀,聞琅卻覺得撫州軍至今沒有消息反而有些奇怪。
他建議太後給撫州軍去信一封,讓秦懷玉帶兵支援京城,同時在來的路上大肆搜捕皇帝蹤跡。
太後想了想,覺得此計倒也不錯,打發聞琅離開後,便又叫來了秦家人。
因著今日京城戰亂,幾乎是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除非是有必須要出門的事。
秦家進宮麵見太後的並非秦家家主,而是秦叔玉,他說秦家主前幾日受了驚,這些天正在養身體。
太後隨意關心了兩句,也沒把此事放心上,轉而說了撫州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