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扶風等人在等待池雲箏的時候,忽然遭到襲擊,當時聞家暗衛和趙文芳都以為扶風是先逃走了,但真正的情況是扶風被人刻意引開。
“你的意思是,有人擔心你在場,聞家暗衛和文芳有機會逃走,所以故意拖住你,將你引走,好抓捕文芳他們?”池雲箏問。
扶風點點頭,“正是如此,隻是當時情況比較急,屬下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等屬下反應過來後,趙姑娘他們已經不見了。”
“傷你的人是什麼人?”撫雲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同為紀君卿身邊的一等暗衛,扶風的實力撫雲再清楚不過,竟然有人能夠傷到他,那麼此人的功夫定不可小覷。
扶風垂頭思索了片刻,搖頭,“那人相貌平平,難以準確形容,不過如果再見的話,我應當能認出來。”
“這種特征,又有這等實力,此人隻怕同你我一樣,是暗衛無疑。”撫雲猜測道。
扶風點點頭,對此也頗為讚同。
現下整個邙關城內,最有可能指揮得動這號暗衛的人隻有一個——越王。
而就在前不久,紀君卿孤身一人去了越王府。
撫雲和扶風都有些擔憂紀君卿的安慰,同時看向了池雲箏。
“王妃可有什麼指示?”撫雲問。
今日趙文芳問斬的事情鬧得很大,扶風之前沒有和池雲箏彙合,卻也是想要救趙文芳,而撫雲也是在人群裏找到的扶風。
他們二人目睹了紀君卿自曝身份的一幕,紀君卿離開前讓撤退的手勢他們自然也看到了,隻是他們也不放心讓紀君卿一人深處龍潭虎穴。
池雲箏低頭沉思,紀君卿暴露身份有好處也有壞處,最明顯的好處是越王也罷,趙都也罷,明麵上得對他客客氣氣,更不可能做出傷害他的舉動。
但壞處也很明顯,此前紀君卿想方設法隱瞞身份不就是為了躲避太後的追查麼?
聞琅正是太後那邊的人,而今日越王不願開城門的舉動,也說明他和聞琅極有可能是一個陣營,如此以來不傷害紀君卿就不可能了,恰恰相反,紀君卿去越王府的行為無異於自投羅網。
“當務之急最要緊是讓邙關城的城門打開,若是城門不開,即便王爺從越王逃出來,我們也還是處在危險之中。”池雲箏說。
撫雲和扶風也頗為讚同池雲箏的想法,撫雲主動道:“城門要如何打開?王妃可有計策了?”
池雲箏聽他一口一個王妃著實有些不習慣,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稱謂的時候,她沒說什麼,隻道:“有人比我們更著急想出城,且先等等。”
聞琅還沒有到邙關,所以無論越王是否和聞琅一條心,至少目前來看紀君卿的安全還是能得到保障的。
而當下最要緊是讓邙關不再被封城,隻要城門打開能出去,一切都好說。
池雲箏等的事比她預計的還要來得更快更猛,當日申時剛過,就有不少百姓跑到衙門報案,說是城中又有兩條水源被汙染了,現在隻剩下一條水源還能用。
更讓人氣憤的是,之前的水源被汙染,百姓們也就是上吐下瀉拉個肚子,雖然醫館的大夫不能直接解毒,但好歹吃點藥也能緩解難受。
但下午飲用了那最新的被投毒的兩條水源的人卻不隻是拉肚子那麼簡單了,最嚴重的口吐白沫當場就不行了,稍微輕一些的也都直接暈死過去,這倒下的人可比之前多了太多。
主要是之前的兩條水源都是晚上被汙染的,這次卻直接在白天就被汙染了,民眾們惶惶不安的同時又不免被點燃了憤怒的火苗。
“不是說今日要處決的那個女人和通緝犯有關係麼,為什麼不殺了她?就因為沒有殺她,通緝犯才這麼囂張!”
“那個康王我不管他是何方神聖,現在我爹娘我媳婦兒孩子全都倒下了,通緝犯還沒抓到,和通緝犯有關的那個女性必須死!”
“官府不管我們,那就把城門打開,讓我們出去!”
“沒錯,現在隻剩下一條水源,全城好幾萬人,還不算牲畜,這一條水源根本不夠生存,放我們離開!”
“打開城門!我不想死在裏麵,打開城門!”
街上鬧哄哄的,又是不滿趙文芳沒死的人,又是想要出城的人,總體來說,還是想要出城的人更多些。
他們現在是看到水都不敢確定能不能喝,就怕自己萬一喝了就倒下了。
鬧劇很快傳到了越王府,而此刻越王正在邀請紀君卿和趙都一起品茗。
當然,越王主要邀請的還是紀君卿,趙都不過是附帶而已。
趙都也很識趣,老老實實坐在一邊兒聽紀君卿和越王打機鋒,識趣地沒有插嘴,看到有下人要來傳遞消息的樣子,他還主動走了出去。
“何事如此慌張?”
下人看了眼還在和紀君卿說話的越王,想著此事趙都也合該知道,便簡單把城裏的事說了下。
趙都聽完前因後果臉色霎變,“什麼?又有兩條水源被投毒了?比之前更嚴重?”
這消息太過震驚,以至於趙都都忘了掩飾自己的音量,一字不差被紀君卿和越王聽了去。
紀君卿眼眸一暗,心知恐怕是陳檀又動手了,但他麵上沒什麼變化,淡定地端起越王剛剛給他倒的茶喝了一口。
越王麵上冷肅了一分,看向趙都:“何事高聲?”
趙都小跑著到了越王身前,將下人傳遞的話又同越王說了遍。
“哼。”越王哼笑一聲,麵上看不出喜怒。
趙都心裏卻很是著急,之前拉肚子也就算了,好歹沒有鬧出人命,可現下卻是不行了,如果中毒的人越來越多,官府又遲遲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民眾早晚要暴亂。
擦了擦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冷汗,趙都戚戚地問越王:“王爺,這下可如何是好?”
話雖如此,他心裏卻是已經有了想法,隻是不敢說出來,怕得罪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