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咯噔一下,池雲箏莫名有種危險的直覺。
沒等頭腦裏麵想清楚,她已經飛快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小白瓷瓶。
將木塞打開,池雲箏拿著小白瓷瓶在小二眼前一晃。
小二剛還盤算著要怎麼拖延時間好去找人,冷不丁眼前一花就沒了意識。
他雖沒了清醒的意識,人卻還站著沒有倒過去,路人從外麵看進來,也隻以為二人是在交談,隻有等走到近前,才會發現看起來站著的小二眼神卻恍惚無神,就跟睡過去一般。
池雲箏四下掃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次壓低聲音問那小二:“那一男一女發生什麼了?”
小二眼神呆滯恍惚,嘴巴一張一合地說:“一刻鍾前,官府來人,外麵發生了打鬥,人似乎被抓了,又好像逃了。”
“到底是抓了還是逃了?”池雲箏追問。
小二呆呆地回答:“抓了,也逃了。”
池雲箏思索片刻,大概明白了小二的意思——官府來人,有人被抓了,有人逃了。
扶風等人既然不在此處,那麼多半官府的人就是衝他們來的,逃走的既有可能是會功夫的扶風或聞家暗衛,那麼被抓的多半就是趙文芳了。
隻是不知道除了趙文芳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人被抓走。
池雲箏疑惑的地方是他們今日才到邙關,為了不暴露身份還特意分批次進來,為何卻還是第一時間就被抓了?
此事太過奇怪,她不僅要救人,更想弄清楚這其中緣由。
將藥瓶放回空間內,池雲箏轉身便離開了鋪子。
在她離開沒有多久,那小二渾濁無神的雙眼慢慢恢複了神采,察覺到櫃台前已經空無一人,小二一拍腦袋,趕緊跑了出去。
他沒注意到,在他身後不遠不近跟了一個人。
跟著小二的不是別人,正是池雲箏。
雖說上次連邙關的大牢都蹲過了,不過當時匆匆忙忙,池雲箏沒怎麼注意大牢到底在什麼地方。
經曆了小二的事池雲箏也不敢冒然去打聽,因此從店鋪出來後她就藏在不遠處的小巷裏,心裏賭小二會不會去告密。
以小二貪財的個性,她覺得十有八九是會去的,如今看來是她賭對了。
一路跟在小二身後,池雲箏本以為小二會去衙門報官,卻沒想到跟著小二來到了另一座府邸麵前。
池雲箏抬頭看向那座氣派的大宅,隻見大門高高掛著的牌匾上刻著三個字——越王府。
眼睛一眯,池雲箏躲在巷子中,看著小二在門口和守衛說了些什麼,隨後不多時小二進入了府邸。
她猜測小二應該是進去彙報情況了,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鍾小二就出來了,臉上多了些喜色。
小二不是說抓走趙文芳的人是官府的麼?為何卻來了越王府?難道小二說了謊?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又被池雲箏否定,她專門研製出來的失心藥,凡嗅到味道的人都會短暫失去知覺,別人問什麼就會答什麼,不存在說謊的可能,事後這段記憶也會忘掉。
她相信自己的藥不會出問題,那問題就出在別的地方了。
從越王府離開後,池雲箏又去了一趟之前待過的牢獄,不出意外門外全是侍衛守著。
如果她身邊有人幫忙,她倒是可以冒險進去,但她孤身一人即便有毒在手進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想了想,池雲箏還是放棄了自己直接越獄救人的想法。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池雲箏又去了一趟約好的地方,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直接現身,全程都是在暗中查看。
但池雲箏還是一無所獲,既不見扶風,也不見聞家暗衛,倒是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
那幾人扮做普通路人,但實際上一直就在那一帶徘徊沒有離開過,目光還時不時打量路過的人,男女都沒有放過。
池雲箏知曉這群人多半是在蹲自己,沒敢在那兒多待就走了。
眼見到了宵禁時間,池雲箏便隨意找了家客棧,不想那麼巧,陳檀也住在這兒。
還好池雲箏此刻還做男子打扮,看見陳檀後就馬上轉了頭。
陳檀正從樓上下來,一邊和身旁的侍衛說著明日出城的安排。
忽地,陳檀似乎察覺到什麼,轉頭朝櫃台前看去。
侍衛聽話聽到一半沒聲音了,一看陳檀正盯著一個男子,忙問:“可是有什麼問題?”
他手已經按到了腰間,目光直勾勾盯著池雲箏的背影,隨時準備動作。
剛付完住房定金的池雲箏也默默捏住了手心,意念一動手心裏已經出現了一袋藥粉。
身後的目光如芒在背,池雲箏知道陳檀已經注意到自己了。
如果陳檀動手的話,她會趁機撒出藥粉,然後趁亂逃離這裏。
心裏做好了決定,池雲箏便沒那麼緊張了,刻意壓著自己的聲音交待客棧掌櫃。
“待會兒讓人給我送些熱水上來,我要泡個澡。”池雲箏說。
客棧掌櫃還沒察覺到氣氛的不對,連連點頭:“好,待會兒讓人給你送,客官還有別的吩咐嗎?要不要再點個宵夜什麼的?”
“行吧,就要你這兒的招牌。”池雲箏道。
她嘴上說著話,耳朵卻一直注意著身後的動靜。
目光越來越犀利,池雲箏知道是陳檀在靠近,但越是這時候她越是鎮定,仿佛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的注視,泰然自若地和掌櫃說著話。
陳檀已經來到了池雲箏身後,剛才除了盯著池雲箏,他還暗暗看了眼大堂,並未看到聞家暗衛或是扶風這些熟悉的人。
他心裏暗忖以池雲箏的身份,就算池雲箏男扮女裝,也不可能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難道是他自己想多了?
不過來都來了,把人叫過來確認一下也不是什麼麻煩事,還能讓他安心。
這麼想著,陳檀正要開口讓池雲箏轉身,門外卻進來一人,直奔著陳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