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從兩旁滾落下來,幾乎將前後的路都給堵住了。
幸而陳檀等人估計也要趕路,時間匆忙,未能再找尋更多的落石,這才沒能將整個山穀給堵塞。
在聞家暗衛和扶風連續不斷的抵擋中,好險沒讓落石傷到人。
沒再聽到石頭滾落的聲音,眾人正要鬆一口氣,池雲箏卻似乎察覺到什麼,鼻子聳動。
趙文芳一直跟在池雲箏身邊,是第一個注意到池雲箏怪異的人,連忙問:“怎麼了池大夫?”
她見池雲箏一隻在動鼻子,還以為是剛才石頭落下了弄起的塵土讓池雲箏不舒服。
池雲箏神色越發凝重,“我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
但那些味道混合在塵土裏,她一時間聞得不太清楚。
其他人聽到她的話,也都紛紛聳動鼻子四處嗅了嗅。
他們雖不像池雲箏那樣能從味道中察覺分析,但嗅覺還是沒問題的,很快就有人也聞到了。
“好像是一種香味,但並不太明顯。”聞五說。
趙文芳也驚訝,“我好像也聞到了,但我聞著卻是有些腥味兒。”
扶風嗅了自己沒聞到也就放棄了,他嗅覺雖不靈敏,聽力卻很出眾,耳尖一動便立即機警起來。
聞大察覺到他馬上戒備的動作,一邊跟著防禦一邊問:“怎麼了?”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扶風說,但一時間無法判斷他聽到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難道是陳檀又帶著人回來了?”
聽到這話,剛剛才放下心的眾人立即又將心提了起來。
不過沒等他們懸著心太久,很快他們就知道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第一個發現的人卻是趙文芳,她本來隻是抬頭看看天空,想判斷一下時辰,不料卻一眼注意到了山丘上多出來的東西。
“池、池大夫,那是、那是什麼?”趙文芳聲音都在發抖,緊張地抓住了池雲箏的衣袖。
池雲箏疑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兩邊的山坡,前後的碎石堆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過來一群狼。
這些狼很聰明,它們嘴裏並未發出嚎叫,甚至連腳步聲都是輕輕的,隻是包圍成一圈,慢慢地朝著山穀中的池雲箏等人靠近。
這是非常典型的狼群圍獵的動作,顯然池雲箏一行人此刻就是這些野狼眼中的獵物。
看清楚狼群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滯。
若是一兩頭還好,就算池雲箏和趙文芳沒有對抗的能力,但六個聞家暗衛加一個扶風也完全足夠用了。
可現下僅出現在他們視野裏的狼群,目測就有四五十頭。
狼本身便是群居動物,一個大的族群最多可到上百頭狼,而且狼極其團結,但凡一隻狼傷了,其他狼也會蜂擁而上。
別說他們現在還不確定這個狼群具體有多少,就光眼下這些就足夠叫他們頭疼了。
池雲箏麵色難看,也是這時候,她終於知道那香味是什麼東西了。
“剛才落到山穀裏的那些石頭定然被灑了某種能夠吸引狼群的東西,就是我們聞到的味道,狼也是聞著這個味道找來的。”
聽到池雲箏的解釋,其他人臉色越發難看了。
如果他們身上有吸引狼群的味道,那麼狼隻會越發將他們當做獵物,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趙文芳連狗都怕,看到狼更是嚇得腿軟,她不想給池雲箏幾人添麻煩,一直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才沒有嚇暈過去。
“陳檀太狠毒了!”趙文芳低聲罵道。
陳檀的車隊裏有月城的大夫,西北的人肯定比外地人要了解當地物種,所以能製作出吸引狼群的藥。
“狼群怎麼越來越多了?”聞大眉頭緊皺著,敏銳地發現出現在視野裏的野狼數量又增加了。
“藥效未過,狼群受藥物吸引,隻會源源不斷往這邊聚集。”池雲箏說。
扶風環視一眼四麵,同池雲箏和趙文芳說:“你們到馬車上去,我們在外麵攔住這些狼。”
狼大概也仗著自己數量多,越來越往他們靠近,最近的一頭狼距離他們不過幾丈遠,嘴裏低吼的咆哮就沒有斷過。
趙文芳雖害怕,但也沒有馬上逃離,而是說:“出現的狼太多了,你們根本攔不過來。”
扶風也知道這個道理,於是又思索片刻,他對聞大道:“我待會兒找機會開辟一條道出來,你帶她們先走。”
聞大一怔,還想說什麼,忽然一頭狼撲了下來。
而隨著那一頭狼的行動,其餘的狼也紛紛撲向他們,扶風隻能盡力擋在池雲箏身前,不敢去主動攻擊狼,等到狼來到跟前了再擊退。
聞家暗衛也是如此,他們將池雲箏和趙文芳這兩個不會功夫的人保護在中心,每當有狼靠近便用手中的刀進攻,但無一人主動追擊狼。
倒不是他們怯弱害怕,這是不得已之舉,一旦他們脫離隊伍獨自與狼纏鬥,無疑是將池雲箏和趙文芳暴露在野狼的利爪之前。
可是這樣一來,大大的削減了他們的戰鬥力,他們每次都是被迫迎敵,無法進攻,隻能防守。
剛開始眾人還算遊刃有餘,可是狼群就像不知疲倦一樣,一波被擊退另一波又跟著撲上來。
濃重的血腥味很快從峽穀裏漫開,這越發激起了狼的野性。
站在山丘石頭上的那頭狼不知是不是這群狼的領袖,隨著它高聲發出嚎叫,原本站在兩側山丘觀戰的野狼也紛紛從山丘上衝下來。
狼的智商雖然不如人,卻也不笨,它們也很快察覺到扶風幾個能戰鬥的人不好對付,而處在中間的池雲箏和趙文芳顯然是更好下手的獵物。
於是借由同伴的屍體,一些狼彈起來想要衝到中間去,幾次險些被它們得手,好在扶風幾人反應更快,立即將它們從空中擊落。
但在他們舉劍的時候,下方很快又有狼攻上來,眼見就要咬到他們,池雲箏猛地想起什麼,忽然朝外扔了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