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Ks���一路駿馬奔馳,二人來到京畿道上一處茶攤,果然撫雲正在路邊等他們。
一見麵,撫雲就對二人道:“公子,二爺,屬下聯係了咱們的人,已經有些眉目了。”
出門在外,為掩飾身份,撫雲對紀君卿稱‘公子’,對池子軒按排行稱‘二爺’。
而他口中的眉目,自然便是指前去調查池家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消息。
池子軒激動異常,趕忙追問:“他們在哪裏?”
“極有可能還在青州。”撫雲說,又壓低了一點聲音道:“下麵的人說,不久前發現聞琅從青州消失。”
“青州?”紀君卿和池子軒對視一眼,同時道。
青州府也就是池家所在的地界,下有清河縣便是池雲箏家裏那個縣城。
當日人是從上河村帶走的,廣義來講是從青州帶走,可現下撫雲的消息卻說人還有可能在青州,那不就說明聞琅壓根沒打算轉移人,所謂帶去京城更像是故意放出來的消息似的。
三人之中屬紀君卿腦子轉得最快,他知道這消息是自己手下人查出來的,不可能有假。
如此一來,那先前是有人刻意引誘他們去京城,這是......紀君卿眼神一凜。
“調虎離山。”紀君卿低沉道。
“調虎離山?”撫雲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不確定地說:“難道是有人故意要把您和夫人分開?可對方又怎麼確定你們一定能分開呢?”
問題便出在這裏,西北府距離中原千裏之遙,被抓的人又是池雲箏的爹娘和弟妹,按道理來說,池雲箏知道後必然會第一時間前往救人,那麼被留在西北府的應該是紀君卿才對。
可一則聞琅故意放出了人質在京城的消息,二則聞琅此刻已經去了西北府,莫名的,紀君卿覺得聞琅此次去西北並非是衝著自己,而是池雲箏,也就是說聞琅知道池雲箏留在了西北,被調走的那隻‘虎’是他。
那麼聞琅是怎麼知道的?
忽然間,紀君卿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疫病。”
撫雲琢磨了這兩個字片刻,恍然大悟,隻有池子軒還是一頭霧水。
紀君卿解釋道:“聞琅那麼確信娘子留下而我離開,必然是因為他知曉西北府發生了疫病,他知道娘子心善,作為大夫娘子一定會留下。”
池子軒這才似懂非懂了解了一些,“所以他是知道咱們倆要去京城?怪不得咱們還沒入城呢,就到處都是通緝咱們的畫像,這人心機也太重了!”
他不說紀君卿還沒想起來,他這麼一說倒是更加驗證了紀君卿的猜測——聞琅去西北果然是因為池雲箏。
眼裏閃過暗色,紀君卿道:“聞琅既然是從青州離開的,那麼爹娘和弟弟妹妹多半就是在青州了,撫雲,讓下麵的人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一定要盡快查到爹娘弟妹被關在哪裏。”
撫雲趕忙應下,隨後起身用信鴿發送了指示。
紀君卿心裏仍然有許多疑惑沒有解開,例如聞琅怎麼知道西北府有疫病?難道西北府的疫病和他有關?
池子軒反應不算快,也不是個會看眼色的人,但此刻也看出紀君卿眉頭蹙著心情並不愉悅。
他用心想了想,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紀君卿為何心情不好。
“你是在擔心阿箏嗎?”池子軒問。
他想的還比較單純,隻是覺得那個聞琅不安好心,故意把紀君卿調走,指不定想要怎麼去害池雲箏。
紀君卿並未否認,他知道聞琅接近池雲箏必然是不懷好意的,不過應當不會謀害池雲箏性命。
饒是如此,他還是為池雲箏擔心。
池子軒喝了半碗茶,將茶碗放下後便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撫雲送完信鴿回來,紀君卿站起身,正要叫池子軒一起趕路,池子軒卻忽然抬起頭看著他。
“青州我自己去,你回西北吧,去找阿箏,把阿箏接回來。”池子軒說。
紀君卿愣住,“二哥......”
池子軒站起身,伸手拍了拍紀君卿的肩膀。
“我知道你很擔心阿箏,那個姓聞的心機深沉不懷好意,如果讓他找到了阿箏,阿箏必然會有危險!你去找阿箏,我反而放心些。”
池子軒大步走出茶肆,翻身上了馬匹,對紀君卿道:“況且你也不要太小瞧我了,我本就是青州人士,在自己的地盤上難道還打不過別人嗎?”
紀君卿哭笑不得,聞琅既然敢放心離開,想必定然是派了不少的人日夜看守池家父母和弟弟妹妹,池子軒一個人單槍匹馬怎麼打得過?
池子軒這次卻機敏地看出了紀君卿所想,撓撓頭嘿嘿一笑,俯下身低聲道:“距離青州最近的地界就是撫州了,我打不過可以求將軍幫我嘛,放心吧,我跟將軍好得能穿一條褲子,他肯定願意幫我這個忙的!”
看到池子軒那自信滿滿的樣子,紀君卿抿了抿唇,還是繼續保守著秦懷玉的秘密。
池子軒能不能和秦懷玉穿一條褲子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要是池子軒被人打得要脫褲子了,秦懷玉肯定會出手的。
而且他心裏也的確是掛念池雲箏,不僅僅是安危。
紀君卿並不願意違背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哪怕若池雲箏知道了會生他的氣,他此刻也還是想先見到池雲箏。
一個利落地翻身上馬,紀君卿同池子軒告別,二人一個要往北去,一個要往南去。
“二哥,爹娘和弟妹那邊,就拜托你了。”紀君卿說。
池子軒擺擺手,“那畢竟也是我爹娘和弟妹,我救他們本就是我的責任,但阿箏是你的妻子,你去救她,是你的責任。”
紀君卿心中動容,本就堅定的心越發堅不可摧。
撫雲詫異地看了這個二舅子一眼,著實沒想到這三大五粗的人竟還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二哥,一路順風。”紀君卿朝池子軒抱拳。
池子軒同樣回以抱拳之禮,二人都不是矯情的人,簡單道別過後,便一揮馬鞭各自朝各自的目的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