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聞琅再現身

一天的時間,說書先生將這故事說了三回,來來往往的人聽了,有對此嗤之以鼻,堅決不信花柳病能治好的,也有的好奇心旺盛,四處打聽有沒有認識的人去往清溪縣,想要求證。

說書先生不管這些,他隻管說書,到了酉時行人少了直接收攤。

走在回去的路上,說書先生哼著曲兒,一首還沒有哼完呢,他就被人捂著嘴巴拖到了巷子裏。

說書先生瞪大眼睛,想要呼救,挾持他的人卻先開了口。

“老實點別亂動,我們主子有些話問你,你若回答得好了,這些歸你。”

那人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在說書先生麵前掂量了一下。

說書先生瞪大眼睛,目測這荷包裏至少有五十兩!

有錢不賺是傻子,說書先生連連點頭,生怕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

身後的人放開了他,他正想要轉身,肩膀卻被人按住。

“就這樣回答。”身後的人說。

說書先生隻當對方不願意露臉,也沒反對,反正隻要給錢就行了。

“您、您想問什麼?隻要小的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說書先生諂媚道。

背後很安靜,說書先生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沒聽到自己的話的時候,終於另一道聲音響起。

“你今日說的故事,是真是假?”

說書先生點頭,“真!當真是真的!隔壁清溪縣真有這麼一件事兒,那花柳病真被那女大夫治好了。”

“那女大夫姓池?”那低沉的聲音又問。

“是,就是姓池,據說當地人都叫她池神醫。”

馬車裏的人似乎是笑了一聲,連原本喑啞的聲音都明朗了兩分。

“這件事是誰讓你說的?”

說書先生臉色一僵,眼神心虛地飄了飄。

“這、這、是小的自己想說的,這事兒多新鮮啊,那可是花柳病,從古至今治好的也就這一例......”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脖子一涼,低頭看去一把雪白冰冷的刀正橫在他的脖子上。

“老實回答。”挾持他的人說。

說書先生咽了口唾沫,到底還是性命要緊,於是說了實話。

“是、是有人給了小的銀子,讓小的最近幾天都說這個事兒。”

“是誰?”那人又問。

“這......小的當時也沒見著對方的樣貌,所以小的也不清楚。”

“你確定說的都是真話?”

“是,小的對天發誓,小的絕沒有半句隱瞞!”說書先生表態道。

“好。”

說書先生隻聽到這一個字,失去最後的意識前,他還在想好是什麼意思?是他可以離開順便拿走那些銀子的意思嗎?

但他已經沒這個機會了,隨著鋒利的刀刃劃過他的脖子,一條細細的血線在他脖子上慢慢湧出如瀑的鮮血,他的身體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時雨將沾了血的刀刃在說書先生背後擦了擦,隨後長刀入鞘,他對坐在馬車裏的聞琅說:“爺,此事多半是康王的詭計,目的就是要捧那池雲箏,給她造勢。”

馬車裏沒有馬上傳來回應,正在時雨疑惑的時候,他聽到聞琅問:“不好嗎?”

時雨愣了愣,就聽聞琅又問了一遍:“給她造勢,不好麼?”

時雨頓住,一時摸不透聞琅這話的意思,隻好按照自己的理解說:“康王自己不便現身,便利用那女子的聲名,長久發展下去,恐對我們造成威脅。”

畢竟得人心者得天下嘛,救死扶傷可活死人可肉白骨的神醫,要論得人心,誰能比過她?

但她偏偏又是和紀君卿一派的,那這人心自然就都落到了紀君卿頭上,這對他們豈止是有威脅,簡直是危險!

聞琅低低笑了笑,“也不全是壞事,畢竟她若是聲名遠揚了,尋找她不就更加方便?”

總歸再也不至於像在水雲城那樣,突然之間人就消失了,一切痕跡都被一把火給燒掉,盡管那火還是他自己放的。

時雨卻想到了另一層,眼睛亮了亮,“倒也是,康王處處躲著我們,可他把池雲箏給推出來,我們隻要找到池雲箏不就能找到他了。”

聞琅沉默了一會兒,也沒說什麼,咳嗽了兩聲說:“這裏該辦的事已經辦完了,啟程吧,去找找我們的池神醫。”

時雨領命,坐上馬車的車架時又有些憂慮地問:“爺您這身體......”

“啟程。”車內傳來淡淡的兩個字,時雨便沒再多問了,給車夫使了個眼色,很快車子就離開了小巷,隻留下說書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能治花柳病的池神醫迅速在各個地方傳播的時候,池雲箏和紀君卿已經快要到西北府了。

他們這一路為了節約時間,幾乎都是挑偏僻的近道走,難免也就要遇上一些‘綠林好漢’。

不過聞家那幾個暗衛在池雲箏的治療下已經重新恢複了功力,他們果真如他們所說,信守承諾沒有離開。

那些山賊人還在草叢裏趴著呢,就已經全被這些真正的專業人士給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裏麵有人善毒,還有人善禦,再加上池雲箏也是個醫毒雙修,三重疊加之下,綠林好漢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呢,自己就先被放倒了。

池雲箏扶著紀君卿從馬車上下來,紀君卿有些無奈,他傷的是手又不是腿,其實用不著池雲箏小心攙扶,但池雲箏就是不聽,總時時刻刻盯著他,往往他眼睛多瞟一眼,下一刻池雲箏已經把東西遞到了麵前。

紀君卿嘴上常勸說池雲箏不必如此細心,但在池雲箏看不到的地方,他翹起的嘴角差點壓不住。

此刻他借著池雲箏的手,有意無意貼在池雲箏身上,一邊慢悠悠地走在小道上,查看兩邊暈倒的綠林好漢。

池雲箏沒注意他的小動作,眼睛一直在觀察山匪,越看她眉頭皺得越緊。

“按理來說距離西北府越近,山匪應該越少才對,怎麼卻好像越來越多了,今日這已經是第三波了吧?”池雲箏說。

紀君卿心不在焉沒注意,還是撫雲和扶風注意到了,接話回答:“對,是上午的第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