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箏和紀君卿這下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從趙老將軍去世之後,立即就有新的將領接手軍營,同時還帶來了一大批人加入。
而池雲箏他們好奇的那像賭博一樣的吵鬧聲,也正是那群年後才進來軍營的士兵弄出來的動靜。
事實上她的猜測沒錯,那群人還真是在賭博。
“軍營裏賭博?”紀君卿險些沒給氣笑,“秦將軍就沒管管嗎?”
別的將領他是不指望了,多半是太後的人,巴不得撫州軍變成一攤爛泥。
這撫州軍是趙老將軍帶了幾十年的老兵了,說是親人也不為過,如果非說朝廷的虎符和趙老將軍的命令哪個管用的話,紀君卿相信一定是後者。
趙老將軍因為撫州軍的存在讓太後忌憚,而撫州軍也是在趙老將軍的帶領下才能不鎮守邊疆,身居中原腹地卻享受和其他邊疆軍營一樣的特殊地位。
可以說趙老將軍和撫州軍是互相成就,也就是當初撫州軍遠在撫州,遠水救不了近火,否則如今趙老將軍死沒死還不一定呢。
不過那樣一來,恐怕撫州軍也不能再是撫州軍了。
撫州軍對趙家、對紀君卿都意義非凡,否則紀君卿也不會讓趙明德來接手。
紀君卿不了解太後安排的人,可他對秦懷玉領軍時的作風卻是有所耳聞的,秦懷玉怎能允許自己的軍營裏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士兵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這才壓低聲音說:“公子有所不知,秦將軍雖然有些名聲,可他實際上也才來軍營沒有多久,加上他出身隴西貴族,又年紀輕輕,這軍營裏的大多都是泥腿子出身,年紀還比他大些,哪個甘願服他?更別提前頭那位將軍還想跟他鬥一鬥。”
他口中前頭那位將軍自然就是太後在趙老將軍死後一開始派到撫州軍營接管撫州軍的那人,雖然還未見麵,可僅從允許士兵賭博這件事來看,那就不是個善茬兒。
池雲箏也蹙起了眉心,原本以為秦懷玉在軍營裏是如魚得水,尤其還有那樣一個背景,沒想到背景反而成了眾人排斥她的理由,秦懷玉在軍營的日子可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
她突然有些好奇池子軒是怎麼跟秦懷玉認識的了,秦懷玉怎麼就在一群不懷好意的人中間選中了她二哥呢?
這個問題還沒有想問,池雲箏就被一陣熏得人想吐的酒氣給撲了滿身。
“新的妓子麼?長得可真水靈,正好爺今兒個喝了酒高興,就選你陪爺了。”
一個喝得醉醺醺,衣服敞開露出大肥肚腩的士兵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雙眼睛淫邪地盯著池雲箏,甚至還想用那雙肥膩的爪子對池雲箏上下其手。
不過沒等他的豬蹄子碰到池雲箏的衣服,手腕就被一柄扇子重重一敲,緊接著胸口被人一踹,瞬間滾到了一丈外。
紀君卿反手將池雲箏護到身後,蹙眉打開扇子嫌棄地扇了扇。
要不是這把扇子已經陪他許久,他差點沒忍住給扔了。
站在他們麵前與他們說話的士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跳,而當他定睛看清地上躺著的人是誰時,臉色更難看了。
“快走快走,你們趕緊離開這裏,要是待會兒左將軍的人找來就麻煩了。”士兵低聲催促,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帶二人離開。
池雲箏和紀君卿互相看了眼,知道躺在地上那個色鬼多半就是太後的人安排插入撫州軍的,也不想給那小士兵增添麻煩,便打算跟隨離開。
但沒等他們走兩步,躺在地上呻吟的士兵迷迷糊糊瞥見他們要跑,立即大喊起來。
“來人啊,有刺客,來人啊,有刺客!”
他這兩嗓子喊得附近的人都聽到了,立即嘩啦啦就圍過來一群人。
紀君卿立即往燈籠光亮昏暗的地方躲了躲,讓其他人無法看清他的臉,同時也牢牢將池雲箏護在身旁,眼神冷厲又敏銳地盯著麵前包圍他們的士兵。
“哎喲我馬哥,您這是怎麼了?哪個瞎眼的東西把您一個人仍這兒啊?”一個衣服扣子都扣錯了,腳上穿著兩隻不同鞋子的人迅速來到那色鬼身邊,表情心疼得跟死了親爹似的。
“刺客!這兩人是刺客!”被叫馬哥的色鬼晃晃悠悠指著池雲箏和紀君卿,目光落到池雲箏那張臉上,又不自覺地露出猥瑣笑容。
“這個,新來的軍妓,給我送到營帳裏去!”他醉醺醺地說著,已經不大記得自己被踹的那一腳了,光顧著用眼神掃描池雲箏的身體。
池雲箏臉色一冷,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話裏的內容。
新來的軍妓?意思就是還有更早來的軍妓?
盡管在這個封建時代,女人不算人,女人的命也不是命,可至少去年的撫州軍的確是沒有軍妓的,為何今年就有了?
青樓妓女的生活就已經足夠悲慘了,而軍妓更是完完全全被軍營裏的男人當做發泄物,毫無尊嚴可言,死了也不過是草席一裹丟到山上去,池雲箏都不敢想象,在這之前有沒有人已經被丟了。
察覺到池雲箏身體僵硬,紀君卿以他對池雲箏的了解,略一想就知道原因了。
“怒多傷身,此事我會阻止的。”紀君卿在池雲箏耳邊低聲向她承諾。
池雲箏沒有說話,她隻是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那個被叫馬哥的色鬼,恨不得現在就廢了他。
馬哥被她憤怒的眼神瞪著,不覺得害怕,反而很是興奮,就連被酒精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都勉強清醒了一兩分。
“還是隻小野貓呢,你繼續瞪,等到了爺的床上你也這麼瞪,嘿嘿。”
紀君卿眼睛一閉,一道強勁的氣流如一顆子彈射向了那色鬼的嘴巴,將兩片嘴唇射了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