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寧侯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下得去手,自然也就無所謂殺掉一個他本就厭惡的妻子了。
何況對於武寧侯來說,若是侯夫人知道了兒子死亡的真相,那他以後的日子就別想好過了,侯夫人對他來講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即便沒有這次的計劃,他在未來某日,也定然會想別的辦法殺掉侯夫人。
“隻是可惜......”張媽媽歎氣。
可惜侯夫人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早就有了私生子,自己在鬼門關走一圈才生下來的兒子是被自己的丈夫親手殺掉的,而她自己也將死於敬愛的丈夫之手。
“可惜?”寧萱不知想到什麼,古怪地笑了笑。
“怎麼了小姐?”張媽媽疑惑。
寧萱沒說話,她隻是想到自己在得到紀君卿遞來的消息後,曾多次暗示過侯夫人,而侯夫人卻總是一副看不懂她暗示的樣子。
至今寧萱也並不清楚侯夫人是真的沒有看懂,還是她不想看懂。
不過如今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
寧萱又想到自己第一次見池雲箏的時候,對方說過的那些話。
堂堂的武寧侯夫人都能說死就死,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少夫人呢?
今日她為了幫池雲箏作證破壞了雲瑤栽贓池雲箏的計劃,但雲瑤既然是給武寧侯做妾的,寧萱想這二人隻怕也是一條船上的人。
所以她得罪的不僅是雲瑤,還有武寧侯。
等這二人緩過神來,恐怕第一個就要找她算賬,而她也必須得給自己找一條出路。
寧萱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她最大的想法就是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這邊,池雲箏和鴻雲從武寧侯府離開沒多久,經過一個巷子的時候就被人拉住手臂,隨後拖入了旁邊的巷子裏。
走在池雲箏身後的鴻雲一驚,立即就要衝上去,卻被從牆上翻下來的撫雲擋住。
自從上次意外過後,鴻雲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撫雲了,此刻也不由得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麵前的人。
撫雲衝她笑笑,“不必緊張,池大夫沒事的,我先送你回去吧。”
鴻雲看了眼已經看不到人影的巷子,想到了自己那位神神秘秘的師公,心裏已經猜到了什麼,點點頭乖巧地任由撫雲送自己回醫館。
巷子盡頭,一牆之隔的夾道中,原本隻能容納一個人的地方硬生生擠下了兩個人。
還好池雲箏和紀君卿身形都偏清瘦,這夾道才能容得下他們,不過即便如此,池雲箏也還是感覺到有些窒息。
一開始她以為是環境的緣故,後來身上抱著她的手臂越縮越緊,她呼吸也越來越艱難的時候池雲箏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身前的人抱得太緊了。
她無語地拍拍紀君卿的背,悶悶道:“你把我鬆一鬆。”
誰料紀君卿聽了她的話後卻反而更加用力地把她抱住,池雲箏幾乎是緊緊貼住了他的胸膛,一口氣險些沒喘過來。
她不知道紀君卿又在發什麼瘋,隻得道:“你再不鬆開我就要憋死了!”
聽到她這麼說,紀君卿終於肯放鬆了擁抱她的力量,池雲箏總算能喘氣了,忍不住吐槽:“你又怎麼了?我人不是好好的在這兒麼?別到時候我沒被火燒死,反而被你給憋死......”
她本來隻是隨口吐槽兩句,但話還沒有說完,紀君卿不知是被哪個字給刺激到了,忽然抬頭看著她。
池雲箏這才注意到紀君卿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正常,眼眶紅紅的,像是剛經曆過掙紮的困獸,又像是要哭的模樣。
“你......”她話剛出口,嘴唇就被人封住了。
紀君卿一手仍舊牢牢地禁錮住池雲箏的腰,不肯讓她從自己身上分離開,一手又強勢地托住池雲箏的後頸,好迫使池雲箏保持與自己接吻的姿勢,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
他鄭重而又帶著些瘋狂的意味,如野狗啃食一般吮吸著池雲箏的雙唇,沉重的力道和迫不及待的動作像是要立馬將池雲箏拆吃入腹似的。
池雲箏被他親得頭腦都有些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還是第一次被紀君卿這麼粗暴地親吻,往常即使是在床上情到濃時,紀君卿也總是溫柔而克製,從不會這麼強勢地強吻她。
池雲箏敏感地察覺到了紀君卿的不對勁,隻是她一時感到迷糊,不明白紀君卿的不對之處來自哪裏。
思考讓池雲箏動作有些呆滯,紀君卿將她的嘴唇裏裏外外都啄吻一番後自然就察覺到了她的走神,立時有些委屈。
“你與我親吻都不專心。”紀君卿抱怨。
他原本隻專注停留在池雲箏嘴上的唇忽然轉移陣地,吻上了池雲箏的眼皮。
池雲箏眼睛大睜,隨即匆忙閉上眼睛。
還未來得及再睜眼,就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被人抵著,對方灼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娘子,你以前說過,與愛人親吻時要專心,專心時總要閉上眼睛的,可你剛剛都沒有閉眼,你還走神。”
盡管池雲箏還閉著眼睛,完全看不到紀君卿的表情,可隻聽紀君卿這話,就感覺他仿佛要委屈哭了似的。
池雲箏小小的心虛了一下,她剛才的確一點也不專心,但那不也是因為擔心紀君卿麼。
想到紀君卿的異樣,池雲箏睫毛顫了顫,還是沒有睜眼,而是閉著眼睛溫聲問:“你怎麼?”
紀君卿一頓,額頭抵著池雲箏的額頭蹭了蹭,托著池雲箏後頸的手也不安分,輕輕在池雲箏後頸細膩白皙的皮膚上摩挲。
“什麼怎麼了?”他淡淡反問,表情和聲音都沒有絲毫的異樣。
但池雲箏和他在一起這麼久,若是連愛人的不對勁都察覺不出來,那她可真有夠失職的。
“你剛才為何突然那樣用力地吻我?還有為何突然把我拉走,又那樣抱著我。”
池雲箏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又或者是某種直覺,她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一直閉著眼問出了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