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一萬一百兩白銀,按照之前說的,一半給你。”
池雲箏一邊說著,一邊將抬進來的六個箱子一分為二。
金盛蘭之前就有心理準備了,可當她真正看到池雲箏眼睛也不眨一下就把五千兩銀子給自己,呼吸還是忍不住一滯。
“池大夫,這......要不你再收回去一部分吧。”金盛蘭說。
五千多兩銀子對於以前的金家來說不算什麼,但現在就算是五十兩對她們母女來講也是極其珍貴的。
金母也感到萬分不好意思,連連勸池雲箏:“池大夫,五千兩實在是太多了,您放心給,我們也不放心收啊。”
金盛蘭跟著點點頭,這要是五百兩她肯定就毫無負擔收下了,可五千兩真不是個小數目,她怕自己萬一失敗了,連累池雲箏虧損。
池雲箏看了她們母女二人一眼,掰起手指頭算賬。
“你們既然要重新把金家的繡藝做起來,光憑你們母女二人是不夠的,人手得要吧?”
金盛蘭想了想,點點頭。
別的可以省,人手真不能省。
一條裙子還可以她和金母熬夜加個班趕工,但數量一多就不行了。
自從上次她在知音閣跳舞露了金家的流光繡之後,當場已經談下一筆訂單。
盡管現在距離交貨日子還有些時間,但總不能等到最後一日才開始做吧?
而且金盛蘭有野心,她要成交的可不止是一筆,隻要工坊開始運轉了,一日也離不得人。
池雲箏又接著說:“你們是要賣繡品,那麼首先你們得有布料吧?”
這個的確是剛需,布料都沒有,刺繡往哪兒繡?金盛蘭再次點頭。
“工人,布料,這些加在一起需要占用地方,你們還得買個地方吧?”池雲箏接著道:“工坊的日常運行,刺繡的材料,這些都需要錢吧?”
金盛蘭沉默了,按照這麼算的話,那的確處處都是花錢的地方。
見她不說話了,池雲箏知道是被自己說服了,直接道:“錢你們盡管拿去,該花的花,我這就相當於是投資,投資本身就是有風險的,能賺自然最好,虧了我也能承擔得起損失。”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拒絕就顯得矯情。
金盛蘭深呼吸,隨後目光堅毅地看著池雲箏。
“池大夫,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運作,絕不會讓您的投資打水漂!”
池雲箏笑笑,並未多言。
從實力上來說,她當然是相信金盛蘭的。
不過做生意可不是隻有實力就夠了,金老爺去得早,一些商場上的東西也沒來得及教給金盛蘭,金盛蘭如今踏上這條路,未來還有得是坑要跌呢。
但任何一條向上的成長之路都是布滿荊棘的,池雲箏相信金盛蘭一定會創出一片她的天地。
賭局結束了,銀子拿到了,金盛蘭身上的傷痕也全都治好了,也到了該告別的時候。
在池家醫館住了近一月,金家母女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已經有些不舍離開。
隻是她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池雲箏的醫館也還要接收新的病人,母女二人依依不舍告別後找來人幫忙把行李從池家醫館搬出去了。
外頭的人正議論金家母女住在池家醫館的事兒呢,話還沒說完就見人已經搬出來了,於是那少量的閑言碎語也就自己消散了。
雖說那賭局的銀子是池雲箏自己的私銀,不過她現在和紀君卿夫妻一體,也還是在紀君卿回來後把這事跟他說了下。
紀君卿心裏並無意見,他知道池雲箏是憐憫金盛蘭母女生存不易,有意要幫助她們,不過他臉上卻是另一副表情。
“娘子,你居然對一個外人這麼大方,我一天天在外頭跑得好辛苦,你怎麼不拿點錢給我花?”紀君卿語氣幽怨,眼神也幽幽地看著池雲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池雲箏正在新藥的配方,聞言無語抬頭看向紀君卿。
本來想懟他兩句,但看到紀君卿雖然嘴上耍寶,但臉色的確比之前要疲憊許多,到底還是沒忍心說什麼。
“你過來。”她朝紀君卿招招手,“我給你獎勵。”
紀君卿俊眉一挑,一邊閑庭信步地朝池雲箏走過去,一邊故意問:“什麼獎勵?難道是要把你的銀子分我一半?那我可不依,金盛蘭拿走的是五千兩,我至少也......”
他走到池雲箏麵前,話還沒有說完,後頸忽然搭上一隻手,緊接著池雲箏稍稍一用力,紀君卿就低下了頭。
池雲箏閉上雙眼,一手勾住紀君卿的脖子,一邊抬頭吻上紀君卿。
紀君卿沒想到池雲箏說的獎勵是這個獎勵,眉眼先是一驚,緊接著眼裏淌過笑意,一雙眸子都亮起來。
一吻過後池雲箏便打算放開了,但紀君卿豈會輕易放過她,在池雲箏想要後退之時,抬手扣住池雲箏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夜半,池雲箏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卻又被紀君卿拉入懷裏。
她困得打架的眼睛倏然睜開,在黑暗中怒瞪著紀君卿。
“還來?明天還要不要起了?”池雲箏氣得歪頭在紀君卿肩膀咬了一口。
紀君卿悶悶笑了一陣,又歎息一聲,“要是可以的話,我還真不想起了。”
池雲箏翻了個白眼,“你不想起我還要起呢,放開我!”
“別嘛娘子,再讓我抱會兒。”紀君卿壓低聲音,雙手鎖著池雲箏的腰,又把下巴擱在池雲箏肩頭,固定住池雲箏的姿勢。
池雲箏是真怕明天起不來,今天那位姓郎的公子還專門派人來給她傳信,說是明天要上門來看診,池雲箏總不能放人家鴿子吧。
不過沒等她繼續掙紮,就聽紀君卿聲音悶沉得說:“我恐怕得離開水雲城幾日了。”
池雲箏動作一下停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手中有一條暗線出了問題,而且有了撫雲的蹤跡,我得去看一看。”紀君卿說,聲音不如剛才愉悅。